場內比斗的都是天宮神將級別的人物,又哪能听不出來分山河話里的意思。
同時有了那個天宮女子為前車之鑒,他們當即放開了手腳。
就見第一座比斗石台,本還勢均力敵的比斗突然發生了變化。
那天宮男子所化的道意猛然一變,飄渺的道意靈光忽的變的凝實起來,一聲聲恍若精鐵摩擦的聲音響起,直接把虎族女子所化的道意包裹了進去。
靈光涌動,靈力奔涌,天宮男子的道意陡增數倍不止。
「啊」
下一瞬便听一聲慘叫在道意靈光里傳來,緊接著便見一滴滴殷紅的血液在靈光里滴落了下來。
炎天洲見狀一雙虎目一震,藏于袖中的大手悄悄的握緊。
他嘴上說給晚輩歷練的機會,但每個族人的性命在他們眼中都猶如珍寶,那是缺一個就少一個,絕沒有他說的那麼輕松。
噗通一聲,一團人頭大小的血團在道意靈光里墜落下來,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崩散開來,一只染滿了鮮血的白虎元嬰隨之顯現,卻是被消磨了肉身的虎族女子的元嬰。
靈光一閃,飄蕩在虛空中的道意靈光漏斗般向著地面匯聚,不多時那個天宮男子的身影便再次顯現。
天宮女子的白虎元嬰見他現身,一雙滾圓的眼楮里立時染上了一抹驚恐,對著天宮男子呲了呲牙,向後退了兩步。
「哈哈哈,不好意思,竟是不小心毀去了姑娘的肉身,是在下出手重了。」
天宮男子並沒直接滅掉虎族女子的元嬰,而是呵呵一笑,滿是歉意的對著虎族女子的元嬰拱手說道。
說到底人家還是聖靈一族,雖有天宮發話,但他們也不敢當著這麼多聖靈的面殺掉他們的族人,畢竟這次比斗過後他們的神君是要回兩儀世界的,而他們則是要鎮守在雲中界,若是聖靈尋仇,想要搞死他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簡直是輕而易舉,而且天宮也不會為了他們做些什麼,必然是如此前那個女子一樣隨意舍棄,故而沒必要為了一時之氣給自己未來埋下一個禍端。
虎族女子的元嬰見對面的天宮男子如此作態,當即也是松了一口氣,嬌小的身子抖了兩下,染在棕毛的血液立即被抖落了出去。
「嗡嗡嗡嗡」
石台上的四根銅柱同時一陣,隔絕光幕潰散消失。
虎族女子的元嬰二話不說,四肢一踏,化作了一道白光向著虎族所在之地疾馳而去。
炎天洲見這虎族女子只是被毀去了肉身松了一口氣,恨恨的看了那天宮男子一眼。
「算這小子識相。」炎天洲沉聲說道。
「天洲啊,你不是說小輩們沒事就該拿出來練練麼?我還以為你不關心你家後被呢。」這時乾定海在一旁饒有興致的說道。
炎天洲聞言立時瞪了一眼乾定海,「你還好意思說,還不都是你們家那個
後輩害的。」
「誒這怎麼能怪在我們龍族的頭上呢,你要怪該去怪那些天宮的人啊。」
「哼,傷我族中後輩這事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此仇我們虎族一定會找回來的。」炎天洲重重一哼,不再與乾定海交談。
四場比斗已有三場有了結果,現下就僅剩了第二座石台上的二人仍在交手。
只見那個被玄甜喚作玄雷的男子越戰越勇,身在玄龜虛影之中他完全舍棄了防御,手里的長棍舞的虎虎生風,每每揮動間都會在虛空留下密集的棍影,看起來極其漂亮。
玄甜緊繃著小臉,時不時的揮舞著拳頭,在石台下對著玄雷指指點點。
「掃他那里,誒呀,你怎麼這麼笨呢!」
「對對對,打他的頭!」
與玄雷比斗的天宮老者姿態從容,在密集的棍影當中來回穿梭,閃轉騰挪間總是能險之又險的避開玄雷的攻擊。
閑余之際,他扭頭看了一眼另一側的比斗石台,見那個天宮男子磨滅了虎族女子的肉身後,他心里有了算計,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老東西,你在看哪呢!你的對手是我!」玄雷一見自己如此猛攻,天宮老者仍是一副閑散的樣子,心里怒意席卷上來,大喝一聲,手上的攻勢陡然加快了幾分。
「對對對,就是這麼打,這才像個男人!」玄甜在石台下叫道,而後忽的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季遼,「喂,大壞蛋!你看玄雷怎麼樣?」
季遼微微頷首,「還不錯!」
玄甜听了季遼的話,小臉馬上露出了一抹傲意,「那是!我們玄龜族在領地里設有多處族人比斗的地方的,時常的還會發下一些資源獎給獲勝的族人,可不像他們三家那樣怕摔了怕踫了的。」
「呵呵呵,不過我看玄雷馬上就要輸了。」季遼呵呵一笑。
「啊?怎麼會!」玄甜一驚,立即看向了石台,只見玄雷的攻勢越來越猛,一道道足以打爆山巒的棍影鋪天蓋地,近乎填滿了石台所有的空隙,以此來看應是那天宮老者快敗了才是,「喂,你可看清楚了,現在明明是玄雷站了上風呀。」
季遼笑而不語。
剛才那老者偷瞄的動作季遼看在眼里,他一眼看穿了天宮老者的心思,無外乎是因怕自己出手過重惹下禍端,而當旁邊的第一座比斗結束,他心里就有了底了,知道聖靈承受的極限在哪,而一旦知道了這個標準,那麼接下來玄雷的好時候就到頭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那老者閃躲的勢頭一停,身子驟然虛幻,化作了一道飄渺的靈光在棍影中穿梭而過,閃身至了數十丈之後。
接著他單手一翻,一枚染盡了歲月風霜的青銅古印在其掌心現出。
體內法力一提,青銅古印立即嗡鳴大作。
「去!」
天宮老者低喝一聲,手里的青銅古印瞬間疾射而
出,速度快到了無以復加,幾乎是一閃之下便到了玄雷的面前,轟然打在了籠罩著玄雷的玄龜虛影之上。
「咚」的一聲輕響,青銅古印打在了玄龜虛影上後立即倒射而回,在玄龜虛影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印記。
天宮老者嘴里低語,一聲聲輕微的誦吟傳蕩開來。
與此同時,玄龜虛影上的印記閃爍起妖異的紅芒,在老者的誦吟之下愈來愈大,直至覆蓋了玄龜虛影所有。
「爆!」
天宮老者大喝一聲。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震耳炸響轟然傳來,一團足有百丈的巨大火團直接把玄雷給吞沒了進去。
灼熱的氣浪洶涌滾滾,直接灌滿了整個比斗石台。
數息之後,漫天的棍影消失不見,那洶涌的烈焰也隨之減緩,石台上的二人逐漸顯現身形。
天宮老者神情依舊,一手負于身後,一手則是端著古印,站在烈焰之中竟然有了一種仙風道骨之感。
而不遠的玄雷則是仰躺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滾燙的鮮血在他七竅里飆射,身子仿佛是被燒過的木材,變成了一塊焦糊的黑炭,隱約間還可聞到空氣里傳蕩的誘人的肉香。
「玄雷!」玄甜大驚,身形一閃向著石台沖去。
隔絕光幕潰散開來,玄甜直接到了玄雷身邊,探出兩指在玄雷的脖頸輕輕一搭,感應了稍許,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老家伙你出手太重了。」玄甜見玄雷無事,直接對著天宮老者吼道。
天宮老者聞言一聲輕笑,「老夫並沒傷他性命不是嗎?」
說完,老者袍袖一抖,身影一閃,已是到了石台之外。
季遼躍上了石台,落在了玄甜身邊,隨手一指,一個精致的玉瓶飛了出去。
「把這個給他吃了,應該只是皮外傷。」
玄甜一手接過,大打開瓶塞,直接把玉瓶嘴塞進玄雷的嘴里,好像是怕里面的丹藥不掉下來,玄甜還使勁的拍了兩下瓶底。
「哎」
季遼清楚的看到昏死過去的玄雷抽搐了兩下,心里嘆了一聲。
玄雷喉頭微動,把丹藥吞了進去。
玄甜見狀臉上一喜,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乾龍舞離去的方向。
「都是乾龍舞那個女人害的,如不是她傷人性命,玄雷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季遼搖了搖頭, 的一聲把插進玄雷嘴里過半的玉瓶拔了出來,淡笑道,「技不如人怎能怪的了人家。」
看了一眼天幕,只見日頭西斜,再用不了多久天色就要暗了下來。
「我也該回去準備了,明日再來。」
說完,季遼遁光一起,向著自己的那個臨時洞府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