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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承恩報喜享齊人之福

老李是不是要借西北新佔地盤大肆分桃,順便把關隴世家與自己的戰車綁得更緊密,李大德沒興趣研究。他只知道這麼一來,南下征蜀的計劃就要暫且擱置了。

他可沒這麼多官員往南邊送,自己手里這一堆都還是借的呢。

不過說到借人,李世民雖未開口,但目下他與李建成各自牧守一方,急需搭建自己的行政體系,他再扣著這些人不放就有點不講究了。

「或者可以辦個培訓班,正好借這個機會測試一下……」

李大德可能真有些喝多了,思維開始變得跳月兌。

記得後世管理學中有一個很經典的「離職測試」︰每年不定期給員工放長假,並規定放假期間不允許參與和打探公司的任何事情,保持月兌離狀態。目的便是要觀察,誰在放假之後所在部門會出現運轉混亂,而誰又在公司可有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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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那個「可有可無」之人會被開除掉?

恰恰相反。

有人認為企業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每一個零部件都處于隨時可更換的狀態才能保證穩定運行。而一旦出現那種不可替代的零部件,也就預示著這台機器的使用壽命到頭了。

適用在人的身上,就是要確保企業內部不出現不可替代之人,包括老板在內。

曹隨蕭規的典故說明,一個好制度所帶來的長期受益,遠比一個能吏要高得多。

所以李大德才會從一開始就從制度下手,把河東道的行政體系劃分出不同的職能,分派主官層級負責,為的就是將來某一處主官出現意外時,能保持部門的正常運轉。

嗯,絕對不是為了偷懶。

不是!

而且借著這次把人還回去的機會,好像還能在他爸面前賣一波慘?

李大德眼神變得朦朧,也不知想到了啥,忽地呵呵傻笑起來,看得對面的李孝恭與李世民面面相覷。

這絕逼是喝多了吧?

偏殿內腳步輕響,一陣香風飄來,身罩宮裙手搭薄紗的身影蹁躚而至,柔柔的扶住李大德的胳膊。

「大王~您醉了~隨臣妾安歇吧……」

「呃,你,你是誰?」

李大德瞪起眼楮,使勁晃了晃腦袋,完全沒注意到對方衣袖下那瞬間握緊的小拳頭。

上首的李世民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身盛裝,把自己畫成個「黃花菜」的柳瑛,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鼓起了腮幫子,嘴唇不住顫抖。

沖李孝恭打了個手勢,無視某杠精在身後的叫嚷,兩人倉皇而逃。待過了宜秋宮,前者便在某堂兄的注視下笑倒在了地上。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柳洋得知此事後的表情了。

後者讓柳瑛入宮去找萬貴妃請教,目的是為了提醒老李。但他絕對想不到,他的寶貝女兒會這麼迫不及待的「一展所學」。

就像老李說的,任何事到了李大德這兒,畫風就開始走歪。

家事如此,國事亦如此。

比如蒲州的那些俘虜。

當第二日,李建成頂著晨曦辭別眼淚汪汪的鄭觀音,帶著一眾親衛快馬奔往蒲州,找孫華索要梁洛仁和那兩萬俘虜時,後者只覺得莫名其妙。

「啟稟唐王,下臣奉陛下旨意,在戰後便將俘虜交割,交由王將軍帶走了呀!殿下為何……」

同州北郃水畔,接到軍令前來迎駕的孫華原地拱手,說出的話卻叫前者目瞪口呆。

「王將軍?哪個王將軍?」

「便是趙王府典兵、折沖都尉王平王將軍呀!」

孫華感覺到他的語氣不對,又上前一步解釋道︰「他身俱趙王殿下手令,還有陛下親發的將涉罪將叛臣按需解往各地勞動改造的詔書,不似作偽啊……」

「這……確未做偽!」

李建成黑著臉扭頭看向西南所在,並未解釋他爸爸那份詔書其實是給日前長安政變的那些罪臣發的,只是咬牙低哼︰「李玄霸……」

巧了,同一時間,遠在長安高坐龍椅的老李也在以同樣的語氣念這三個字。

他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盤子里的鴨子已經飛了,之所以又牽扯到這杠精,卻是由于骨咄祿特勒在太極殿表現出來的詭異姿態。

早朝一開始,李淵便命兵部尚書任瑰當庭宣告了梁師都入寇蒲州,被孫華所敗之事。當然起因若何後者並未解釋,只是告訴朝臣梁師都背信棄義,不顧突厥老大哥的調停擅啟邊釁。現在咱們被欺負了,得找老大哥出來主持公道。

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就是了。

君臣之間揣著明白裝糊涂,在統一了口徑之後,便宣「老大哥」的代表骨咄祿特勒進殿。然而後者一露面,不等朝臣們的紅臉和黑臉唱起來,自己就先跪了。

「皇帝陛下,你可要為外臣做主呀!」

彼時的某突厥上使眼淚汪汪,那姿態竟比老李還冤,愣是叫後者忘了自己的台詞。

李淵預計了他可能出現的所有姿態,比如咄咄逼人的命他交出俘虜,再比如假裝啥也不知道,推月兌責任。又或者干脆出言威脅,點破是孫華埋伏在先的事實。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貨會哭。

當然了,後者也是被逼無奈。

本來他為了拍始畢可汗的馬屁,又或者單純為了顯威風,自作主張去找李大德索要出雲公主,在被揍了之後還出曾出言威脅,大意便是你不給我就派兵來搶之類。

以突厥人一貫的囂張風格,這種做法並不稀奇。但他哪里能想到,這話才撂下不到兩天,梁師都就被揍了呢。

要是打贏了還好,他還有機會繼續在這里耍威風,沒準還會去奚落李大德,繼續威脅。但問題是,打輸了……

不但梁師都的弟弟被抓了,還稍待損失了好些突厥小部落的族人。

現下李淵或許覺得蒲州一戰是姓梁的想找事,被李大德看出了端倪才提前派人伏擊。而梁師都那邊,又可能覺得這是李唐設下的圈套,就為了勾引他過去打個埋伏。畢竟傳信使者所透露的事,蕭皇後如今已經不承認了。

可結果事情發展到現在,在某個漢人謀士的提示下,某突厥上使愕然發現,這件事的真正內情,竟好似變成了他自作主張,替他家可汗索要女人不成後惱羞成怒,假借蕭後的名義設計報復一般。甚至于就連蕭後拒絕北上一事,也突然變了味道。

這特麼的,找誰說理去?

「好叫皇帝知曉,外臣日前攜副使拜見貴國趙王,本是為了增進友誼。然趙王咄咄逼人,屢次出言辱我大汗。俺那副使好心勸慰,竟被他當場扔出殿外,摔成重傷。外臣伸冤無門,求皇帝陛下做主……」

現在始畢可汗那邊是什麼態度還未可知,但骨咄祿特勒自問自己的小身板太單薄,背不起這麼重的黑鍋,便只好惡人先告狀,拼下臉來不要,也得把這鍋先扣到那小子身上。

畢竟突厥副使被李大德揍了的事可謂是眾目睽睽,而在他看來,似趙王這等皇室貴冑,定是恥于說出自己女人被索要之事,只要老李這邊不懷疑,這事兒就成了。

說不得到時候為了平息始畢可汗的怒火,老李還要求他。

可惜,他低估了李大德的臉皮,更忽略了老李家護犢子的性格。從他攀咬後者,試圖甩鍋潑髒水開始,在老李眼里他就已然是個將死之人了。

當然,該生的氣還是要生的。

都不待下朝,匆匆打發了突厥使團的皇帝陛下便拎著小皮鞭命禁衛開道,氣咻咻的殺奔東宮,尋某杠精的晦氣去了。

此時的李大德,尚不知太極殿內發生的事,才剛從睡夢中醒來。

宿醉上頭,晚上又沒休息好,以至于睜開眼楮的第一時間,嗓子和四肢傳來的酸痛便讓他申吟出聲。

「特麼的,這是在哪……」

頭頂是一片有些陌生的帷帳,粉紅的顏色透著惡意。

後者翻了翻有些發澀的眼皮,隨即就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這手感……」

扭頭看向手邊,不待反應,隨著一聲嬌憨的呢喃,便與一雙困意朦朧的大眼楮來了個深情對視。

「次奧……」

某人驚叫出聲,正要起身時,卻听「啪」的一聲脆響,自他身後突然甩過一個細女敕的小胳膊來拍在了他的胸前,小手還順勢捏了捏。

床上還有一人。

承恩殿西,李淵與一眾禁衛才剛轉過廊角,不等走近殿門就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驚了一哆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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