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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仲秋祭月趙王譜水調歌頭

現在再去攔張半月,已然意義不大了。

畢竟尚書省就在延明門外,速度快的話,這會兒都小跑一個來回了。

不過不要緊。

因為他去晚了。有關褫奪楊續封邑、削他職權的聖旨,早在裴寂一下朝,就親去門下省催促陳叔達復核,早早的發了出去。估模著這會兒傳旨的黃門郎都已經在楊府挨上罵了。

得了某內侍大班忐忑的回報,老李一時無語,竟有種說不清是該高興還是該郁悶的情緒。

特麼的,以前咋就沒見這幫家伙這麼有效率呢?

「你听著,今日在此間伺候之人全部羈押,不準與任何人接觸!」

後者陰沉著臉色吩咐,同時又眯著眼抽出份剛寫好的內詔遞給他,冷聲道︰「還有前日在望雲亭伺候的,你去查查是何人往外間傳遞過消息!」

待到此時,李大德想不明白的事,他爸爸已然有譜了。

突厥人的探馬再得力,也不可能早在河內就探知消息,並翻越黃河太行把消息及時送到始畢可汗的牙帳。排除事發地與前者身邊之人的嫌疑,能在事前得知消息的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皇宮!

李淵心說這要是還似以前那般哥倆好,老子大把銀錢伺候著,你支持老子做皇帝,那這波咱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都把手伸到老子被窩里來了,就別怪咱老李不講情面!

「記得,莫要輕舉妄動,有了結果秘密報與朕知曉!」

「奴婢遵命!」

張大班神色一凜,已然從身前這位皇帝的語氣中听到了殺伐之音。

原本前者奉行的懷柔之策,在李老三的建議下,只打了個圈就消失無蹤,再次展露出嚴厲冷酷的一面。

這可不是裝的。

能親口下令殺光上萬俘虜並砍頭築京觀的人,這本來也不用裝。

皇城內的緊張氣氛自兩儀殿開始擴散。而長安城內,也隨著在朝官員的下值變得雲波詭譎,暗流涌動。

大伙都預感到將有大事發生,卻又說不清這感覺從何而來。

這個時候,李大德已是甩著手出了長樂門,來到了禮部南院。

本來昨日想的原計劃是今早去拜訪蕭皇後,給她個下馬威。但因為自鄭觀音口中得知突厥來使之事,不得不臨時改了計劃。

東宮是肯定去不得了,甚至于在蕭皇後那邊他得盡力減少存在感,消除對方的警惕心。

具體如何謀劃與前隋故臣們角力,自有老李和心月復們去琢磨,李大德負責的,便是把黑心趙王的形象繼續下去,好叫所有人都相信,他這次回來就是逼著所有人與前朝劃清界限的政治愣頭青。

所以……

「殿下叫某上奏,請陛下為先,咳,楊廣謚號?」

禮部班房內,剛陪坐下首的李綱聞言就驚得站了起來,同時小心翼翼道︰「敢問殿下,這個,是陛下的意……」

「哎呀,這種事還要陛下親自提醒你?你們禮部是干啥吃的,不就負責這事兒嘛!陛下不說,你就不做了?咱們做臣子的,不要總想著老板,咳,陛下讓你做什麼,而是要多想想能為陛下做什麼!」

上首的李大德不耐煩的擺手,同時端著茶碗喝了一口,又一臉古怪的把茶水吐了回去︰

「呸!什麼破玩意兒!」

「呃,去,把某書案暗格下那個檀木盒子里的茶葉拿來,為殿下換一壺茶!」

李綱見狀急忙打發左近的文吏去尋他藏的茶葉,見某杠精看過來,還拱手笑道︰「臣听聞殿下喜喝青茶,恰好前些時日友人送了些今歲新茶,還未曾腌制,某便留了些許。」

「不用麻煩,我就是喝著玩!」

前者一臉古怪的客氣了一句,接著又道︰「我剛剛說的你上點心就行,最好能在今天就搞出來,呈送陛下御覽,也好叫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高興?

李綱心說你這等于是變相逼著我和他一起加班,這大過節的,就你老子那脾性能高興才怪。口中卻道︰「那敢問殿下,這個emmm……對那位的謚號,要以什麼方向?」

「啊?這玩意兒,有啥講究嗎?」

李大德聞言便支起了身子,一副好奇的模樣。

當然了,他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謚號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早在某乎上看爛了,心下門兒清。之所以還套著李綱解釋,卻是要引出後面的操作。

他要叫李綱上表,給老楊一個惡謚。

當然了,這不是沖楊廣。

真要評價他這位便宜舅舅,李大德的內心還是有些復雜且遲疑的。

他不是個好皇帝,這是毫無疑問的。可真要說他過比桀紂,又似乎有些不公平。甚至于客觀的來說,就連桀紂二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壞到流膿,怕也要打個問號的。

但有一點這三人是極其相似的,那就是都曾廣征勞力大肆營造宮殿設施,並對外征伐。要從這一點來說,把老楊比作桀紂那沒毛病,絕對的青出于藍。

不過他這次並不是要給老楊蓋棺定性,純粹就是為了惡心在朝的前隋故臣和蕭皇後,激發他們對老楊最後的同情心,使得矛盾能迅速激化。

于是乎,就在李綱說得口干舌燥之際,端著碗新茶點頭的某杠精便笑眯眯的提筆,在案頭寫滿字的宣紙上畫了幾個圈︰

「就這幾個吧,我看都挺合適的!你琢磨琢磨,寫一篇邏輯縝密的奏表,早點給陛下呈上去!」

「臣遵……嘶!」

李綱本來正欲答應,可待接過宣紙,看到這貨圈起來的那幾個字,老臉頓時哭喪起來。

好家伙,「幽」、「厲」、「荒」、「謬」、「靈」,你特麼倒是真敢圈。

這幾個字原本是他拿來給某杠精舉例子的,解釋何為美謚,何為惡謚。誰知後者一個不落,竟把這些反面例子全給圈了起來。

「殿下,這不好吧?先帝,他畢竟這個……」

李綱抖著胡子不等說完,卻見某杠精已是甩著袖子起身,完全沒理會他的意思,只擺手道︰「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哈,那個啥,今日中秋節,早點寫完也好回家賞月!」

隨著話音,人已是轉過門外。

前者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才看著眼前的宣紙喟嘆出聲。

還賞月?

等這一封奏表上去,他還能不能回家都是個問題了,那些前隋故臣還不得把他堵在黑胡同里大卸八塊啊?

「罷了罷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貌似落寞的感嘆飄出門外,又被吹散在風里。

而此時,自覺無事一身輕的某黑心趙王,已是哼著小曲徑往景風門,準備回家過節了。

中秋,好像有首詞挺出名的?

後者邊走邊琢磨,待張韶涵穿著一身銀光閃閃的亮片衣,唱著《水調歌頭》熱舞的畫面閃到腦子里後,就再也穩不住了。

這個可以有啊!

當然了,這個時代的中秋節還遠不像後世那般熱鬧隆重,也沒有那麼多的浪漫傳說。

百姓因「中秋夜迎寒」而認為季節的變化與月亮有關,便在秋分這天拜月祭禮,祈禱「月神」保佑能有一個好收成。但後來因為秋分的日子每年變來變去,有時候根本看不見月亮,便又把日子定在了秋分次月的月圓之夜,故曰「仲秋」。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天象崇拜,起源先秦,流傳兩漢,盛于唐宋。

不過有一點,一心琢磨玩耍的某杠精一定沒想到。中秋節真正由嚴肅祭禮轉為浪漫節日的契機,還真就是在唐代被這麼「玩」起出的。幕後黑手,便是他的「重佷孫」唐玄宗李隆基。

那會正值盛唐,無數文人騷客都流傳下了詠月的詩句,像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張九齡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真正把「拜月」變成了「玩月」。中秋節的慶典活動,也就越來越盛大隆重。

但現在,且不說這種狀況會不會因為某杠精肆意扇動的小翅膀而提前到來,單就文人來說,以後再寫詠月的詩詞,心情一定會復雜的很。

因為……

「呼!呼呼!」

某武德皇帝的潛邸書房內,一路小跑回來的李大德吹干宣紙上的墨跡,看著嶄新出爐的《水調歌頭》,滿意的點了點頭。

讓蘇軾專心去和王安石打架吧,以後不用再操心作詞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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