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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蒲山傳檄言暴君無道

隨著隋軍反守為攻,又在即將把刀子捅到盧明月臉上的時候忽然收縮兵力,洛陽的戰事便貌似僵持了下來。

老盧在抓緊時間收攏兵馬,清點這一行的收獲和損失,時刻準備跑路。皇帝陛下也在收拾著包袱,準備踏上南下江都的龍船。

隋軍自王世充以下磨刀霍霍,對偃師縣城虎視眈眈。而已然殺進了河洛,和裴仁基會師偃師的李密卻沒急著進兵,就那麼在偃師縣駐扎了下來,也不知道又想出了什麼ど蛾子。

很快,大家就知道了。

三日後,一則討隋檄文忽然在河洛各地傳開,進而向中原各地四散。

李密在檄文中列數楊廣十大罪狀,首次在全天下人的面前提出他殺兄弒父、背德欺母、拒諫戮忠等說法,甚至于還貢獻了一則成語典故︰「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好似大隋皇帝簡直堪比桀紂,不殺不足以安天下的那種。

而遙想當年紂王無道,八百諸侯會于澠池。董卓篡權,關東聯軍攻入虎牢。他李密不才,也願效仿先民,在北邙山下搭會盟台,廣邀天下各路諸侯會盟,共伐無道雲雲。

一文既出,天下皆驚。

古人寫檄文都喜歡找文采好的,不知道這貨找誰當的槍手,那辭藻對仗工整,堪稱華麗,讀著朗朗上口。就那幾條罪狀,讀著讀著就特麼背下來了。

不知道皇帝陛下看到之後是什麼心情,反正當李大德知道這事兒後,就覺著這屎盆子扣早了,李密這是要作死。

要罵,也等人家先去了江都再罵嘛!

這就和吵架是一個道理。

鍵盤俠遠在千里之外 里啪啦的一頓嘴炮,當事者便是再怎麼氣憤,也很難順著網線找過去打人,頂多就是還還嘴。

可眼下洛陽到偃師一共還不到一百里,騎兵奔襲也就半天時間,等于是當著人家的面罵的,這就不是還嘴的問題了。

全天下人都在看著,便是為了面子,楊廣都得動手揍他。

何況皇帝陛下本來也準備要揍他了。

老楊給領兵在外的各路將領每個人都送去一份聖旨,內容都差不多,意思就是所謂主辱臣死,現在都有人指著鼻子罵朕了,你們說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打他!

北邙山下新鮮熱乎的會盟台還沒等來盟友,就先等來了隋軍的大舉進攻。

衛玄、來護兒、段達,再加上王世充的江淮新軍,四路大軍水陸並進,全方位無死角的向偃師縣城壓了過去。

「來了來了,打起來了!」

北邙山南麓,不知何時已然有一支隊伍潛伏在半山密林中。此刻隨著李成的話音落下,都伸長了脖子向山外眺望。

「豁~來了好多人!」

此刻,視野中的偃師城早已成了一處大軍營。城外沿河的田野間滿是拒馬壕溝。甚至由于幾日前那一場大雨,土地變得泥濘不說,還往溝渠里引了不少水。

溝壑縱橫的戰場之上,滿是佇立的塔樓刀車。原本于偃師督造的各種攻城器械,被守軍這麼隨便一改裝,就成了弓箭手的狙擊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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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殺到北面的是原本就在路上的來護兒,只是一看這場面,就有些方。

首先這地形就對騎兵很不友好,而亂七八糟的地形又限制了步兵結陣。李密怕是定了要打持久戰的主意,與隋軍拼兵力,卻不知依仗為何。

但不管打什麼仗,既然到了,都得開打。

一萬驍果軍自洛水南岸擺開陣勢,打造浮橋渡河進攻。而偃師城頭上,果然如李大德說的那般,擺了一水的投石機,專盯著河面砸。

戰鼓聲自兩岸隆隆作響,不時有石彈砸在浮橋邊緣,濺射起大片的水花。

聲勢倒是挺浩大的,但石彈畢竟不是炮彈,一旦落點變成了水面,那殺傷力還不如一把強弓。

付出了兩位數的傷亡後,向西又挪了半里的浮橋終于貫通。一千輕騎快速奔過浮橋,在來弘的帶領下殺向東北面的戰場。然後在抵達戰場邊緣的第一時間,就集體翻了車。

「呃啊~!」

一馬當先的來弘只覺得胯下戰馬突然間一矮,隨著長嘶向前翻了出去。都不容他反應,整個人就大字型的被丟到一片亂七八糟的淤泥溝壑里,摔了個七暈八素。

後方的騎兵們自然也都沒好到哪去,除了及時勒停戰馬的士兵外,大部分剛起了速度的,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步向同袍的後塵,摔翻在泥溝里。

此時眾人才發現,戰場上除了從橫交錯的各種壕溝,還有許多半尺深的小坑。因為被灌進了泥水,看起來只如平常水坑一般。可一旦踩上去,當即就是翻車的下場。

人仰馬翻的驍果軍一次就少了一片,士兵倒大都沒事,頂多是摔斷胳膊。但戰馬卻沒那麼好運氣了。這麼大一個跟頭過去,還能爬起來的不到一半。

便在這時,後方原本立于百步之外的一處塔樓卻忽然動了起來,沿著滿是淤泥的地面向前滑過數丈,隨即便是一陣箭雨傾瀉。

「將……」

來弘這邊剛爬起來,就見身後想要過來扶他的親兵被一支羽箭射在臉上,崩了他一臉血。

身後一片慘叫哀嚎,許多士兵都還沒明白咋回事,就被射翻在了壕溝里。

「撤退!快撤退!退回去!」

來弘急忙揮手大喝,見還有士兵去拉戰馬,便跑過去推搡︰「別管馬了!先退出去!」

「噗!」

正喊著,一支羽箭好巧不巧的飛來,正扎在肩甲下的胳膊上。

「將軍!快保護將軍!」

周圍一群兵卒急忙大喊著沖過來,把他護在中間。在丟下幾十具尸體後,才堪堪退出了羽箭覆蓋的範圍。第一波的試探性進攻也等于草草收場。

來護兒這邊自覺這骨頭有些難啃,另一方的隱秘觀眾們也紛紛交頭接耳的談論著河北義軍的戰力。但在樹林里,卻有那麼一小撮人神色詭異。

這打法,有點眼熟啊!

不知想到了什麼,郭通和韋機都神色莫名的看向某大隊長。

「咳!你們看我做什麼!」

李成不自然的模了模鼻子,眼神四處亂飄。待發現前者不為所動,便偷眼看了不遠處的楊伯泉等人,低聲道︰「那啥,我那時候困在虎牢關,為求自保,難免得想想辦法嘛……」

前者同時「哦」了一聲,有些意味深長。

「隊長,既然這邊兒都打起來了,那咱們是不是也該動手了?」

為了避免某大隊長過于沒面子而惱羞成怒,郭通決定轉移話題,聊點兒別的。

可惜,他問的這話恰好在李成的知識盲區內,聞言便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要不你去問問三爺?」

前者和韋機對視一眼,很是默契的沒接這話茬。

因為晚上趕路的原因,某杠精這幾天顯得很憔悴,這會兒正躲在帳篷里補覺呢。沒睡醒的東家,心可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黑,傻子才會去招惹。

他們一路北上穿插,雖說有驚無險,但也不是毫無動靜。中途也遇到過幾次小股潰兵,敵我都有。還重新收攏了一小股失散的河東軍。

但此時隨李大德進了北邙山的,卻只有兩千多人,比原來的還少。不但段雄與那五百右驍衛離開了,就連馮月娥的第二分隊也不在。

沒人知道這幫人去哪了,反正就是走著走著就突然沒了,李大德也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

想到原本隨眾人北上,卻同樣在洛陽附近消失的一群女眷,有人便暗自猜測,或是李大德安排了人手送他們回轉西苑。但也有人估計,這貨想要金屋藏嬌,送那些女人去了河東。

這也就容易推測,為啥馮月娥也要跟去了。

前面的猜測,大都集中在楊伯泉等府兵校尉間,李成等人自是傾向于後者,但又覺得好像沒這麼簡單。

聯想到當初在伊闕關潰敗時,某黑心東家也是這般「搞丟」了數千兵馬,便琢磨著他們東家似是在下一盤誰也看不明白的棋。

嗯,說起下棋,李大德的棋藝這段時間確實見漲。可教會他下棋的那位老人,最近卻是越發迷茫了。

怎麼會搞成這樣?

衛玄自問,要早看明白偃師在這一場戰役中的重要性,當初就是拼著戰死,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退出來啊。

現在好了,救下一個韋仁基,卻跟著一起吃了掛落,連帶整個關中軍上下都成了戴罪立功。

但也並不是和他一起的人都倒了霉的。

比如只是過來踫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弟弟的李世民,就被段達給他稍來的一封聖旨給搞懵了。

楊廣前些日子還要樊子蓋弄死他哥倆,轉眼又變了卦,給他封了個鷹擊郎將的餃,相當于一府之兵的二把手,正兒八經的從五品將軍。

李世民很想問問,舅舅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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