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楚雲對于‘媽’這個字眼都是很陌生。
沒見過，甚至連照片都沒有。
小的時候總是問楚天闊，男人也總是避而不談。
大了問不出來，也就不怎麼問了。
但這個問題被楚雲深深的埋在心底，成為了必須要解決的事情之一。
而此時，楚天闊著突然出現的一席話讓楚雲驚詫。
考上清大…
能見到我媽？！
楚雲臉色逐漸變紅，呼吸也愈發急促起來。
快十八年了，自己沒見到過母親什麼樣子。
男孩攥緊雙拳，十根骨節已然有些發白。
「我要復讀！爹！我一定要復讀！」
楚天闊臉上表情不變，仿佛想到什麼，淡淡的補了一句。
「對了，忘了說，復讀可能會死。」
「啥…啥？」
楚雲臉上多了幾道黑線，呼吸都是一停。
自己是听錯了？
此時，男人拍了拍楚雲的肩膀，看著他的眼楮沉聲回道。
「我說，你復讀可能會死掉，現在你的選擇呢？」
這次楚雲听的真了，幾個字都听清楚了。
然後，越來越懵了。
只是重新參加一次高考，不至于吧…
如果說可能會死，和見到自己的母親。
這兩個放在一起的去評估的話…
不到一個呼吸，楚雲嘴角翹起，緩緩道。
「我絕對！絕對！要復讀！」
楚天闊看著楚雲的眼楮，拍了拍他的肩膀。
常年不帶任何表情的臉上，竟然是多出了幾分笑容。
「好，爹也想她了。」
听到這句話，楚雲皺了皺眉。
「我考上了清大，您也可以見到我媽麼？」
男人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重新回歸于平靜。
「你能見到，就夠了。」
楚天闊抬手模了模楚雲的頭，手掌大而溫熱。
「放心吧，在蘇城爹不會讓你有事的。」
楚雲听這話里面覺得有點不對勁，面色古怪的問道。
「那，去了清大之後呢，到了帝都。」
楚天闊身形一顫，手掌停在空中逐漸收回。
「到時候，就要看你自己了。」
男人緩緩轉過身，身影有些蕭瑟。
「路是你選的，走路的人也是你，是生是死全都看你自己了。」
楚雲站在原地，听著老爹的話若有所思。
到時候，就靠自己了麼…
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愈發堅定。
那就靠自己吧！
楚天闊聲音悶沉，淡淡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快去睡吧。」
楚雲點了點頭，回道︰「好，您也早點睡。」
話罷，轉身回了屋。
過了幾個呼吸，楚天闊踱步出了房子，來到外面。
男人臉上不帶任何表情，魁梧的身形多了幾分威不可擋的氣勢。
此時已經深夜，住宅區幾乎沒了什麼人。
只見男人走到胡同內，朝著空曠的環境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出來吧。」
周圍沒有任何人，小巷子內無比的漆黑。
深不見底，如同黑洞一般。
楚天闊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好看。
「滾出來。」
話罷，只見一個身影逐漸顯露出來。
老頭的個子矮小，身形干癟，負手于身後，咧著嘴在笑。
楚天闊眯著眼楮看去，扭了扭脖子 作響。
那老者下意識朝著後面退去，臉上多了幾分怯意。
「楚大人，有何吩咐？」
楚天闊聲音已然沉穩，淡淡道︰「解藥。」
老頭嘴角抽了抽，干笑了兩聲。
「大人說的是，什麼解藥？」
楚天闊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干癟老頭額頭上多了些冷汗，听著自己越跳越快的心髒，他有些慌了。
早就听聞楚大瘋子的實力恐怖，誰成想到是這種的級別！
就連站在他面前都如此的困難麼？！
咽了咽口水，老頭臉色愈發蒼白。
緊忙攤開手解釋道︰「楚大人，您也是知道的，我們不能放楚小少爺回到京都。」
楚天眯著眼楮，依然沒說話。
老頭卻是感到壓力驟降，身形都是一顫。
「根據我們的調查，少爺如果正常考試的話，分數應該在七百三十之上，那肯定是可以上清大的。」
「那這，屬實是難為我們了，如果少爺只有六百多分不去帝都的話，我們也不會插手。」
「面對少爺這般的絕世天才，用些手段也屬實是無奈，只能出此下策。」
老頭大口大口喘著氣，三句話說完，整個人仿佛是從水里面打撈出來的一般。
感受到楚天闊的恐怖，老頭絲毫不敢怠慢，吸了口氣又是解釋道。
「只要不影響當初的那個約定，只要少爺不去清大，那他去哪里都可以的，就算是想要去國外，幾百萬的學費都是可以的。」
听到這里，楚天闊咧了咧嘴。
似乎是在笑。
老頭看到這般場景，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
「我知道大人您肯定不會在乎這麼幾百萬，小的也就是說這個意思。」
楚天闊按著手指的關節，每按一次，都是一聲清脆的響聲。
聲音不大，卻仿佛巨錘轟在老頭的心上。
來自靈魂的戰栗！
他動了！
只見楚天闊邁開雙腿，朝著老頭走去。
邊走邊說，只有兩個字。
「解藥。」
老頭慌了！
這和當年的殺神楚沒什麼不同！
盡管自己已經監視他十余年了！但是現在已然可以感受到恐懼！
這家伙！竟然是一點都沒老！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比當年都恐怖！
怎麼回事？！
他不已經是中毒了麼？！
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老頭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聲音顫抖的問道。
「消失掉的記憶就是消失了，就算是吃了解藥也只是讓他記憶力重新恢復而已，知識點還要重新學！」
卻見那魁梧男人不為所動，步子越來越快。
老頭心里直發毛，瞪圓了眼楮轉身就要跑。
但！晚了！
楚天闊一步踏處！瞬間躥到了老頭的後面！
那掌似雷霆！
擒住老頭，按著他的頭直朝著地壓去！
轟！
地上竟然是出現龜裂！裂紋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夜晚看的不清楚，但是血腥味道已然綻放。
楚天闊抓起老頭的頭發，提了起來，淡淡問道。
「解藥。」
「大，大人，您再想想吧，您…」
沒等老頭說完話，直接轉變成一聲淒厲的慘叫。
「嗷！」
一個骨關節，被捏碎了。
楚天闊張著嘴想要問，忽然又搖了搖頭。
沒開口，只是換了個關節。
捏碎一個不說，兩個應該也不會說。
那就，十個吧。
算了，直接二十個吧。
小巷子里不斷傳出淒厲的慘叫聲，愈發沙啞。
幾分鐘後，楚天闊提著手里的黑色布袋離開了。
男人嘴里嘟囔著什麼。
仔細听去，是兩句話。
「那就，重新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