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戰艦頓時萬彈齊發,炮膛里滾出的濃煙,都染黑了這一片雲海。
三女頗為緊張,白胡子老人冷哼一聲。
一連串顏色大小各異的魔法陣,閃爍在游艇的兩側,交織成了兩面能量屏障。
炮彈拖著火線,打在屏障上爆炸,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戴眼鏡的女伴驚道︰「這樣下去,游艇遲早會被擊沉的。」
少年一挺長槍,便欲回援,卻被紅甲騎士纏住了手腳。
白胡子老人眉頭一皺,輕聲道︰「放肆。」
老人眼中精光一閃,一道閃著藍光的身外化身,長嘯一聲,憑空出現在游艇上空,漂浮著傲視一切。
火龍被藍色化身所懾,低吼出一聲又一聲。
紅甲騎士更是心中驚駭,被這道化身嚇得戰意全無,當即棄了少年,牽著火龍扭頭便跑。
當今米斯大陸上,能夠使出身外化身的斗氣騎士,屈指可數。
他們是所有斗氣騎士中的佼佼者,強者的代名詞。
紅甲騎士已經隱約猜出了這位強者的身份,星海學院的院長。
那位當年硬撼雄獅三招而不敗的變*態!
藍色化身冷哼一聲,伸出兩只手,虛空對著兩艘戰艦一握。
頓時,兩條巨大的藍色水龍出現,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碎了戰艦上的魔法陣屏障,進而撕毀了整條戰艦。
兩條戰艦的動力爐被毀,引發了大爆炸,喧囂的火焰,將天空染成了血色。
紅甲騎士回頭一瞧,正看到了這震撼的一幕,心中的驚駭如翻天巨浪般,席卷了全身。
藍色化身輕笑一聲,化作一道流光,轉瞬即逝,追了上去。
紅甲騎士大驚,求饒道︰「小子,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前輩放條生路。」
藍色化身開口道︰「晚了。」
少年不知何時,也騎著獅鷲追了上來,他連連揮出青色的颶風,將紅甲騎士的退路給堵死了。
對于紅甲騎士而言,這是真正的絕境,他的狠勁兒完全被激發了出來,不想讓老子活是吧,今兒就是死,也要咬下來你們一塊肉。
藍色化身讀懂了紅甲騎士的危險信號,他示警道︰「小心!」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下一秒,紅甲騎士全力出手,毫無保留,一人一龍宛若一體,就像一團熾熱的天火,燒了過來。
獅鷲的音浪不敵,頓時被這天火燒焦了羽毛,少年大驚,連連揮動颶風,以求自保。
紅甲騎士徹底瘋狂了,吼道︰「死吧!即使是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少年抿緊了嘴唇,額頭上被熱出了一層層的細汗。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藍色化身怒極,長嘯一聲,當即化作了一條藍色大河,呼嘯而來。
紅甲騎士心急,自知機會只有一次,他大吼道︰「秘技天火焚身!」
少年眼中驚駭一閃而過,這招秘技天火焚身,是一種強行提升戰力的招數。
不過,副作用極大,並且對身體的損傷是不可逆轉性的。
少年實在沒想到,這紅甲騎士如此決絕,竟然能夠做到這等地步。
同時,他也暗恨自己將他逼的太狠了,導致了自己如今的絕境。
秘技生效,紅甲騎士身上火紅色的斗氣一變,變得烏黑血紅起來,就像一灘即將干涸的黑血般恐怖。
天火的烈焰,更加灼熱起來,周圍的空氣都被熱變了形。
少年也知自己不拼命不行了,他吐出一大口血,染在長槍上,吼道︰「血技猩紅毒刺!」
長槍染了鮮血,仿佛醒了過來,靈性遠勝以往,竟然發出了一道尖銳的長鳴,全身都泛起了猩紅色的血光。
這道血光,就像剪刀一般,沿途上凡是沾染到它的天火,皆被剪成了兩截。
紅甲騎士心里一驚,暗道這血技竟如此厲害,這少年到底是誰,居然掌握有這般絕招。
少年無奈,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才不會使出這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招數。
「鏗鏘」一聲,長槍來勢極凶,但依舊被大劍格擋,只打飛了紅甲騎士頭上的頭盔。
少年與紅甲騎士之間,依舊存在著巨大的實力差距。
此時,藍色大河呼嘯而至,轟然沖擊在天火上。
紅甲騎士只覺得喉嚨一甜,吐出了數口逆血。
少年用了血技,稍稍傷了元氣,臉色更加蒼白了,他虛弱道︰「多謝院長搭救。」
那條大河口吐人言,道︰「小事兒,你先回艙里歇息吧。」
少年點了點頭,謝過化身,騎著獅鷲落寞的往游艇內飛起。
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紅甲騎士雙手舉起大劍過頭頂,雙目圓瞪,不斷凝聚著一人一龍的火勢,而成就劍勢。
藍色的大河搖身一變,化成了人形,饒有趣味道︰「給你一招的機會。」
讓你一招,這是何等的自信。
但是,紅甲騎士知道,藍色化身有這個資格。
它實在太過強大了。
紅甲騎士低喝一聲,所有的火勢被凝聚成一線,附在劍刃之上。
劍勢又比之前翻了不知幾番,周邊的空氣都被劍勢所懾,輕微的悲鳴了起來。
面對這沖天的劍勢,藍色化身也凝重了幾分。
「劍技開山!」
隨著紅甲騎士的怒吼,大劍應聲而落,天空被這劍光照耀的一暗。
藍色化身甩開雙手,大喝一聲「來的好!」,又猛地一合手,兩面巨大的藍色大手掌,憑空出現,死死的夾住了這道驚天的劍勢。
紅甲騎士眼中盡是瘋狂,他幾乎抽干了體內的每一分斗氣,讓這劍勢威能再上一層樓。
藍色化身眉頭一皺,喝道︰「戰技拜神!」
只見一尊巨大的藍色虛影在化身背後凝聚,只露了上半身便穿過了雲海,與日同高,雙目冰冷的俯視眾生。
紅甲騎士心中警鈴大作。
藍色虛影,俯來,兩面百丈高的大手,攪亂了雲海,在空中合十。
那驚天的劍勢,在兩面巨手下,連悲鳴都沒來得及,便被拍散了。
紅甲騎士口吐鮮血,身上的火勢頓時一滅,連同座下飛龍一起,悲呼著墜下了雲海,隨即便不見蹤影了。
藍色化身在使出這招戰技之後,身形一陣兒黯淡,顯然消耗了不少能量。
他抬起手來,看到一道赤紅的火線,還殘留在兩手之間,嘆道︰「險些陰溝里翻船了。」
游艇內安琪三女看到巨大的虛影消散,美目中皆是震驚與崇拜。
這便是當年能硬撼雄獅三招而不敗的星海學院院長的實力!
白胡子老人此時睜開了眼,笑道︰「事情解決了。」
此時,少年正一臉蒼白的回到了房間內,神色間有些挫敗。
老人勸解道︰「並非所有人都生而無敵,在每一次的戰斗中總結教訓與經驗,方才最終成為一尊大物。」
少年默然,隨即眼中神采再現,對著老人拜謝道︰「多謝院長開導。」
老人笑著擺了擺手,戴眼鏡的女伴正看到窗外,那道藍色化身依舊在奮戰,三拳兩腳間,便制服了其余所有的飛龍騎士。
不足片刻,這些被俘虜的騎士,皆被押了進來。
安琪皺眉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六位飛龍騎士桀驁不馴,眉宇間還殘留著狠色。
白胡子老人輕皺眉頭,冷哼了一聲。
這一聲冷哼,在旁人听來並無什麼特別。
但在這六位飛龍騎士听來,卻如同驚雷炸響,震的腦仁一顫,靈魂都飛了半截身子出去。
在這其中,又以受傷的老六最為明顯,口鼻耳處皆留下了鮮血,樣子頗為嚇人。
趁著六人神魂不穩,防備全無時。
老人輕喝道︰「誰是幕後主使!」
六人本能的想要開口,卻不想話音兒到了嘴邊,竟成了催命的玩意兒。
一團團濃郁的綠霧,從他們的口與眼中涌出,在空中匯聚成了一個骷髏頭的模樣。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安琪等人疑惑。
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這些骷髏頭都化為了六人的臉龐,驚恐的升天消散了開來。
這是直接打散了他們的靈魂!
隨即,「噗通」六聲,六具尸體齊齊倒地。
老人凝重道︰「是咒術。」
三變,米斯大陸上已經有多久不曾見過咒術師活躍的身影了。
到如今,卻不想在這里見到了他們的一絲影子。
少年吩咐道︰「將這些尸體,都抬下去吧。」
「是!」
六位士兵應道,當他們彎來時,正看到六具尸體迅速的腐爛,並且有綠血流出。
這些綠血冒著咕嚕嚕的氣泡,觸踫到地板時,就像冷水炸了熱油鍋,「滋啦啦」地一陣兒沸騰。
在場所有的人,都十分茫然。
只有白胡子老人臉色微變,喊道︰「尸爆術!」
尸爆術是超凡級別的咒術,但是它的威力卻幾乎沒有上限,層次越高的尸體,所能造成的爆炸與威力越大。
六具飛龍騎士的尸體,比之那些大黑狗的尸體,層次更是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
如今六具尸體齊聲爆炸,所造成的傷害,也難怪會讓白胡子老人臉色微變了。
只听「轟隆」一聲,整座游艇,被炸成了幾截,冒著黑煙亦墜下了雲海。
之前被拍落的紅甲騎士,被爆炸聲震醒,他虛弱的輕咳了兩聲,正看到幾截游艇的殘骸,向前面的那座山墜去。
他猛地啐了口痰,雙眼涌出了熱淚,大罵道︰「格老子的星海學院院長,你他麼的在能耐啊!炸不死你!倒是可憐了我那六位兄弟!」
「哦?」
紅甲騎士罵了許久,卻不想身後飄來了一道輕飄飄的男音兒。
他渾身一顫,扭過頭來,正看到藍色化身,坐在一塊巨石上,戲謔的看著他。
隨即,紅甲騎士心有所感,連忙向空中望去。
一團團海藍色的水球,包裹著所有的貴人與士兵,緩慢的向下飄落了來。
紅甲騎士驚恐的不敢相信道︰「你們,怎麼會」
哪知,他話沒說完,藍色化身便一拳將他打暈了過去。
白胡子老人飄落到地面,沉聲道︰「將他送到腓力家去,讓他們派專業的去審訊。」
少年應道︰「是。」
戴眼鏡的女伴,心痛的看著被炸毀的游艇,嘆息道︰「那我們怎麼過去?」
白胡子老人笑道︰「走過去。」
戴眼鏡的女伴,臉色頓時一苦,不願道︰「啊。」
另外兩女也都心里不願。
白胡子老人又笑著搖了搖頭,一指少年等軍隊,解釋道︰「我說的是,他們走過去。」
三女頓時一陣兒歡呼,少年神色一呆,隨即又連忙問道︰「那你們呢?」
白胡子老人一笑,指著安琪說道︰「去會會那位傳說中的萊昂。」
安琪臉色一喜,另外兩女也十分興奮
漢地,一條地下河旁。
幾條三米高的大漢,正提著天蛾人,咕嚕嚕的往河里按頭。
一個威嚴的人影,正坐在上首的王座上,冷聲道︰「城堡防衛戰、峽谷伏擊戰、喋血崖之戰。三場戰爭中,你都有機會殺死萊昂。但是,你卻沒有這樣做。為什麼?」
天蛾人含糊不清的喊道︰「w我沒有!」
人影不悅,輕輕勾動手指,一條手臂般粗細的水柱從地下河中探出,緊緊的絞住了天蛾人的脖子,將它提到了近前,狠聲道︰「要我一一說給你听麼?」
天蛾人臉色大變,人影開口道︰「城堡防衛戰,當萊昂斬首蜥蜴人後,你卻依舊有近五百之數的狗群可以使用。當時,萊昂軍已是窮途末路,雖有三千多人的浩大聲勢,實際卻沒有多少戰斗力。」
「若你調動狗群回援,定能死死的吃下這三千多人。可是你沒有,反而像患了失心瘋般,倉惶逃走。」
「再說說,峽谷伏擊戰一役,尸爆術之後,萊昂一方定然潰不成軍,你卻連補刀的勇氣都沒有,重蹈了城堡防衛戰的覆轍,帶兵逃走。」
「還有喋血崖一戰,嗜血獸與萊昂單挑,何等絕妙的機會,只需要派出狗群,連同你一起,我就不信,短時間內斬首不了一個小小的萊昂。但是,你依舊沒有。或者說,不敢。」
「這一切的根源,都出在了哪里呢?天蛾人。」
天蛾人誠惶誠恐,臉上的冷汗層層往下掉,但它就是閉口不言。
人影微微一眯眼楮,用力絞緊了水柱,喝道︰「你到底看到了怎樣的一角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