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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沖鋒!

老萊斯臉色一變,被狗群纏住,無法及時支援。

葉仁只覺得背後一熱,猛然轉過頭來,火球已經近在咫尺,不斷的在眼前放大。

「 !」

火球爆炸的火浪,瞬間吞沒了葉仁的身影,炸飛了周圍包括瑞斯在內的士兵。

老萊斯駭的肝膽俱顫,就要上前救援,不想踹開一只大狗之後,卻有更多的大黑狗朝著他撲了上來。

這些大黑狗都被天蛾人下了死命令,狠狠的纏住老萊斯。

老萊斯情急之下,喊道︰「瑞斯!瑞斯!去保護少爺!」

瑞斯恍恍惚惚的搖著腦袋,手腳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軟綿綿的,爬了幾次都沒爬起來。

他的一名養子,排行老十,剛才離得較遠,受傷也最輕,此時連忙跑過來,扶起瑞斯。

瑞斯嘴里不停的輕念著「保護少爺。老十,去保護少爺,快去。」

葉仁的體表一層焦黑,冒著煙,飄著淡淡的肉香味。這分明,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老十眼角含淚,顫抖著聲音對瑞斯說道︰「萊昂少爺,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瑞斯听後,怔怔的愣了片刻,隨即身軀輕輕的顫抖著,眼圈通紅的悲呼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舉目四望,沒了葉仁阻擋的狗群,如猛虎下山般,再無所忌憚,沖入士兵的隊列中,大殺特殺;士兵們的士氣漸漸被殺沒了,紛紛哭喊著後退,軍隊的潰散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了;被圍困的老萊斯,僅是自保尚且勉強,他還在不斷的高喊著「保護少爺」。

一切都已經完了。

自從萊昂少爺倒下的那一刻開始,這場戰爭的天秤,便完全傾斜向天蛾人的一方了。

接下來,便是狗群的屠殺。

瑞斯只覺得手腳發軟,他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養子們,喪命狗群的毒爪之下;避難所將成為屠宰場,里面的城民們將無一幸免。

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老十絕望的呢喃著︰「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萊昂少爺已經陣亡,這場戰爭的大勢已去。我們此刻無論再做什麼,都不過杯水車薪,螳臂當車。

瑞斯頹然的垂下了頭顱,回想自己的這一輩子,真的毫無色彩啊。

即使是歸順了萊昂少爺以來,也是毫無建樹,連最簡單的事情,都會被他搞砸,甚至還出了嘩變這樣嚴重的紕漏。

如今,自己又要這樣坐以待斃的死去。

真的甘心麼?

瑞斯握緊了手中的大劍,胸中有一股不平之氣,升騰而起。

恍惚間,他似乎又听到了萊昂少爺昨晚的話。

「瑞斯,我們是軍隊的頭腦,主心骨,更是脊梁骨。只要我們不彎,不倒。那這支軍隊,就不會彎,就不會倒!」

「瑞斯,我們肩上扛的東西,很重。」

瑞斯,頓悟了。

他撿起地面上的盾牌,舉起手中的大劍,不斷用力的敲擊著。

「鏗鏘!」「鏗鏘!!」

單個劍盾敲擊的聲音,在混亂的戰場上,顯得那樣渺小,就像一顆石子,落入大海中,沒有激起一點波瀾。

但是,他卻堅定的,持續不斷的繼續敲擊著,發出自己的聲音!

衛兵隊的小伙子們,很快有樣學樣,紛紛效仿著瑞斯。

十余個劍盾敲擊的清脆聲,漸漸的獨樹一幟,吸引了戰場上無論敵友所有的目光。

天蛾人陰冷的眯起了眼楮,猜不透這個膽小的男人要做什麼。

不過,無論此刻他們再做什麼,都沒有用了。葉仁已經被自己的火球炸死,老萊斯也被狗群拖住,吃掉城牆上那三百多軟弱的士兵,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天蛾人勝券在握的陰笑了兩聲,似乎再嘲笑這個男人的自不量力。

然而,此刻瑞斯是癲狂的,他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敲擊著劍盾。

即使是自己此刻的所作所為,已經挽回不了戰爭的大勢。

但是,他是這個軍隊的將領,是主心骨,更是脊梁骨!

所以,他不會彎,也不會逃。即使是死,也要站著戰死!

「啊!!!!!」

瑞斯就像一個瘋子一樣,握劍的虎口迸裂出了血花,他仍不自知。

混亂的戰場,因為他的吶喊而驚奇的出現了短暫的一頓。

後退的士兵們呆呆的望著這個瘋狂的中年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內心仿佛被觸動。

這個男人,在吶喊著,在反抗著,在掙扎著。即使是死,即使會輸,也絕不要後退一步!

瑞斯的不甘心,瑞斯的勇氣,以最瘋狂,最直觀的方式,直接注入到了士兵們的心中。

低迷的士氣,漸漸的開始回升,不知是誰最先開始,學著瑞斯的樣子,敲擊著武器,驅散著內心的恐懼與緊張,即使是面對死亡,也要慷慨赴死!

漸漸的,城牆上面士兵們敲擊武器的聲音,連成了一片!

其音,如玉珠落盤般清脆;其音,如錦帛撕裂般決絕;其音,如烈火岩漿般炙熱!

天蛾人雙眼陰冷的盯著瑞斯,現在他的必殺名單上,又多出了一個人名。

瑞斯覺得夠了,猛地一頓,大劍砸地,濺起了散碎的石塊。

他在驕陽下,劍指天蛾人,高喊道︰「士兵們,為萊昂少爺報仇!反擊!!!!!!!」

「殺!!!!!!!」

瑞斯帶著養子們率先發起了沖擊,悍不畏死的士兵們緊隨其後。

即使是單個士兵殺不死一只大狗,但是兩個,三個甚至更多,一起撲上去,用咬的也要咬死它!

人族,自古以來屹立在這片大地上。他們或許平時軟弱,或許平時和善,或許看似脆弱。

但是,當他們的家園,當他們的親人,受到威脅時。

當他們被逼入絕境時。

他們將會迸發出最瘋狂,最決絕,最恐怖的勇氣與意志!

大黑狗們望著如潮流般涌來的人群,心底里不斷的升起寒氣。

明明他們單個的戰力都弱爆了,但是為何當他們匯聚成一股繩時,卻讓這些天生為殺戮而生的冰冷機器們,都感到了恐懼,都感到了不可戰勝。

天蛾人心寒的看著瘋狂的人群,感覺第一次真正的認識到了何為人族。

戰爭的天秤又開始平衡起來。

天蛾人怒吼一聲,老萊斯依舊被狗群纏住,它肆無忌憚的俯沖而下,目標直指瑞斯!

他知道,此時瑞斯不死,這面城牆就攻不下來。

老萊斯被狗群緊緊的纏住,無法顧及其他,更無法支援瑞斯。

但是,瑞斯既沒有躲,也沒有逃,他時刻謹記著萊昂少爺的話。

「啊!!!」

面對俯沖而下的天蛾人,瑞斯平舉著大劍,向死亡發起了義無反顧的沖鋒!

身後的士兵們跟隨著他們的長官,無所畏懼!

突然,葉仁焦黑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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