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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佛在面前,萬家生佛

上杭城里,月夜高掛,燈火通明。

昔日滿目繁華,車水馬龍的大街小巷,如今依舊車水馬龍。

一輛輛馬車載著一座座小山大小的棺槨,朝著城外進發,焦糊的尸臭味兒混淆著血腥味兒,嗆鼻的窒息。

白骨夫人葬送了所有修行易經的人,但也有大量普通人沒有修行,反而逃月兌一劫。

長街上,白綾飛舞,紙錢滿地,哭聲裊裊。

「嗚嗚——」

「下輩子,別練武了!」

「夫人別哭了!」

許府,門前,一襲白色素裝的女子,靜靜的看著面前白骨,雙瞳泛紅,她趴伏在地上,輕輕撫模著那白骨臉頰,淚如雨下。

旁側地方起靈的奴僕道,「少夫人,起來吧,許老爺已經去了。」

「夫人,起來吧!」

許仙的阿姐走了上來,「白妹妹,起來吧,小仙已經走了,節哀順變。」

「前日才結婚。」白娘子,淚如雨下,「今日卻是相別,怎麼會這樣!為何會這樣!」

許仙的姐夫在一側嘆氣道,「白妹妹,你冷靜一下,這事兒要說怪只能怪那帝女花,怪那周天子洪易,洪易把大周千萬人口賣與了白骨夫人,白骨夫人變成帝女花,騙了大周五百年,把所有人騙到了修武這條路上,又掐斷了這條路,蒼天弄人啊,蒼天弄人!」

奴僕們把許仙的白骨收拾妥當,就要入棺。

白娘子看著許仙骨骸,聲若杜鵑,「我夫君之死,與其說是白骨夫人之禍,不如說是那個取經人!如果那個取經人不來上杭城,如果他不來,白骨夫人永遠不會殺死所有人來對抗他,他來了,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的原罪,都該算在他的身上!」

此言一出,人群外傳來了怒聲,「胡說八道!」

一個身高不過三尺的白衣仙袍童子擁擠到了人前,那童子銀發白眉,盯著白娘子道,「如果取經人不來取西經,那你們何時能發現這帝女花是妖怪?如果取經人不來大周,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走上易經的這條不歸路!」

白娘子看著那童子,「法海來之前,易經是獨門神術,修行可以延年益壽,可以飛天遁地,可是來了之後呢,公主變成了妖怪,世人變成了骷髏,滿街的哭靈聲,皆為法海所為,皆為里口中的西天取經人所致,你敢說是法海救了大周嗎?」

「不可理喻!」白袍童子指著白娘子道,「你果然還是和你前世一樣不可理喻!既然如此,那你就在此繼續輪回吧!哪天你分清楚了黑白,說清楚了是非,再來與我說前世!」

白袍童子回身就要離開,可就在這時,噗呲一聲,一道寒光,徑直洞穿了白袍童子的發冠,那長劍外挑,白袍童子頭上束發銀冠被挑飛了出去。

「該死!」白袍銀眉童子回身,他看著手持長劍的白娘子,咬牙切齒道,「你瘋了嗎?白蓮花!你當真以為本星君不敢殺你嗎?」

「我要殺了你們這群仙人!」白娘子一躍而起,「你們害死了我夫君,我要讓你們陪葬!」

長劍呼嘯,朝著童子刺去。

這樣的劍法,雖然在人間能說上一流,但是對上像是太白金星這樣的天仙轉世修真者,根本就是兒戲。

太白金星揮手,一掌和那長劍撞在一起,長劍支離破碎,無數道碎屑打在了白娘子身上,白娘子身影倒退,倒在了血泊中。

「殺人了!」

「仙人殺人了!」

「……」

混亂的場面里,太白星君站在原地,神色冷厲。

而在太白星君的對面,那被稱為白蓮花的仙子轉世白娘子,抬手持著劍柄,容顏帶血,幾分沉醉,「我想起來了,我是天庭的天德池里的一朵蓮花修行成仙子,被王母賜名白蓮花,當年你走過天德池,還看過我,你是,太白星君。」

太白星君冷聲道,「能記得很好,不過你的性命到此為止了,希望下一世,你能夠好好修行,放下執念,重立仙根,我會引你回天庭的。」

「沒有下一世了!」白蓮花看著太白金星道,「我要拉著你一起去死!」

話音落下,白蓮花周身一道道白色的仙光沖天,那仙光綻放開來,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白色花瓣,蓮花盛開,直接把太白金星包裹正中,太白金星瘋狂的要掙月兌,奈何巨型白色蓮花堅韌無比。

「白蓮花!你這麼做是自尋死路!」

「我告訴你,法海就在趕來的路上!」

「一起來的還有天庭東華帝君呂洞賓!天庭卷簾大將!天庭齊天大聖!天庭天蓬元帥!天庭四大天王魔宴!」

「你現在放了本性就,一切還來得及!」

白蓮花身影幾乎模糊,「玉帝賜我萬世輪回,我不接受,不過是個死,既然橫豎都是這樣,早死,晚死有區別嗎?」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朗朗笑聲傳來,「星君,別來無恙啊!」

太白星君听此,高呼道,「純陽劍仙!救我!」

只看到天空中,雪亮的劍芒霹靂斬下,數百丈的可怖劍芒呼嘯,直接把許府輾成了廢墟,白蓮花化身的諾大雪蓮,也瞬間告碎。

一襲白衣,古劍負在肩,少年翩翩,劍仙呂洞賓。

太白金星看著呂洞賓,滿是喜色,「太白恭迎東華帝君神魂覺醒,重歸天庭。」

少年呂洞賓打量著面前虛弱幾乎散滅的白蓮花,「我前世與玫瑰有數面之緣,你是玫瑰仙子的師妹,按道理說,我不該傷你,可你實在是過分,星君再怎麼說也是玉帝的親信……」

「呂洞賓!」白蓮花看著呂洞賓道,「玫瑰當年是瞎了眼,才上了你這個狗賊的當!現在你蘇醒了前世,就擦清楚了**,站在岸堤上,仿佛一切都和你沒關系一樣,你和那法海有什麼不同?」

呂洞賓還想說話,人群外傳來了馬蹄聲。

「阿彌陀佛,貧僧不知道做了什麼,讓姑娘有如此大的怨念,隔著數十里,貧僧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一臉吊里吊氣的人軀至尊寶,牽著白龍馬,背後地方溫侯扛著方天畫戟,沙僧挑著擔子,走了來。

法海下了馬匹,打量著面前虛影要渙散的白娘子,又看向了地面上那許仙的白骨上。

法海很清楚,這些都是白骨夫人的算計,這個許仙根本不是那個許仙,和自己沒有一兩銀子的關系。

白娘子看著法海,怒叱道,「如果不是你,大周不會這樣!我夫君就不會死!」

法海看著白娘子,「施主,歹人殺了你夫君,你不去責罵歹徒,而是捉著追殺歹徒的貧僧怪罪,你覺得你這麼做,真的正確嗎?」

白娘子道,「那歹徒本來是要殺你的,和我們並無關系,但我們卻被你連累,受到了這般處境,不是怪你,難道說怪我?」

法海合手踱步,「歹徒殺我不假,可歹徒為了殺我,籠絡了你們,給了你們變強的法門,給了你們【潑天的富貴,現在輪到你們為歹徒出力滅掉貧僧了,你們力量不敵,第一個回合遭殃,現在卻說是貧僧的不對,施主,這真的對嗎?」

白娘子微微語塞。

法海指著破碎的許府,「當初洪易把這個幾乎崩碎的大周交出去的時候,這本就是個該滅亡的殘局,是白骨夫人,以一己之力把這個大周延壽了五百年!大周眾生享受了白骨夫人五百年風調雨順,這中間就有你夫君許仙,沒有白骨夫人留下的易經,你家許仙可能出類拔萃,成為武狀元,得到這羨煞旁人的財富嗎?不可能!」

「既然拿到手的時候就知道這是非正之財,那就要有得輪無妄之災的準備!」

「你這種享受的了福,卻承受不了損失的小家子模樣,真是可笑極了。」

「貧僧如果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真想抽里一耳光,解解氣!」

一側的呂洞賓听此,走在了法海前面,「聖僧,這愚婦不看造化,還是我來度化吧!」

呂洞賓抬手,手指上仙光破曉,就要把這白娘子度化超升。

白娘子看著呂洞賓,又看向了法海,哈哈笑道,「我原以為這個新來的取經人是個什麼厲害角色,想不到是一個言語鋒利,胸無大承擔的花花和尚!面對因你而起的禍害,你左右狡辯,言前後說其他,生怕這因果沾染上你,可是你卻不知道,天道昭昭,該是你的因果一個也不會少,法海,你這一劫,過不去,你永遠成不了佛!」

孫悟空不耐煩道,「聒噪!殺了她!呂洞賓!」

溫侯冷蔑道,「要不,還是我出手吧!」

呂洞賓眼里滿是急色,「閉嘴啊!混蛋!!你真當那個和尚是好說話的嗎?」

法海看著白娘子越發稀薄模糊的面頰,心有所響。

狡辯?

不敢擔當?

我有麼?

法海看向了許仙的白骨,許仙的白骨上,氤氳著淡淡的白氣,那就要碎裂的骨骼零碎在地上,似是成了一個字——釋。

法海眼中,那枯骨上,許仙又站了起來,他朝著自己作揖,就好像第一次見面一樣,熱情又洋溢。

法海眼中,那一葉扁舟上,一個老翁手持船篙,指著白骨夫人身側的漁船道,看,這是西子,上杭城最美的那個女人。

法海眼中,自己剛剛降臨,一個老艄公駕著小船度來,幾抹老聲,悠悠而道,來了啊,聖僧!

法海明白了!

許仙就算不是佛的真正化身,也和佛祖有拖不了的干系!

白骨夫人最後也沒有說的那個取經引路人其實就是——釋迦摩尼•如來佛!

其實,法海也早該想到的。

觀世音都被自己干廢了,作為佛門四大菩薩,觀世音的失敗標志著西天只有佛才能度自己。

既然如此,為何不來一尊最強的如來佛呢?

原來佛就在眼前,而自己少了一雙發現佛的眼楮。

想到這里,法海哈哈笑了起來,法海朝著面前的白蓮花鞠躬而道,「謝謝女施主賜教,小僧領悟了,這是佛的禪意,禪意,妙不可言!」

法海席地而坐,聲音若鐘鼎,不絕于耳。

「一切法門,明心為要;一切行門,淨心為要。明心之要,無如念佛。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不假方便,自得心開。淨心之要,無如念佛。一念相應一念佛,念念相應念念佛,佛號投于亂心,亂心不得不佛。」

佛音如龍吟,震顫周圍,梵音如風,沐浴整個上杭城。

法海站在那許仙的枯骨前,一言不發,而那佛音動蕩處,只看到萬家之上,芸芸佛影凝聚成了佛子沐浴。

法海閉目,靜靜而坐,背後地方生出一棵悟道樹,菩提樹下,白衣神僧,掐指輕捻佛珠,佛珠之下,佛音不絕。

「佛菩薩雖修六度萬行,廣作佛事,但視同夢幻,心無住著,遠離諸相;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無修而修,修即無修,終日度生,終日無度。」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造者是。」

「狂心若歇,歇即菩提。」

「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

孫悟空仰面看著一戶戶人家,一戶戶人家上,那金色的佛影彌散成了跪拜的靈魂模樣,金色的佛子人影朝著自家親人揮手,燈火闌珊里,分外壯觀。

沙僧不住道,「這,這,師傅又變厲害了,大師兄,這是什麼招數啊!」

猴子道,「萬家生佛,一種很高級的佛門神通,據說只有學了言出法隨的人才能用出來,而言出法隨,只有如來佛會!」

溫侯道,「這麼說來,如來佛教過師傅?」

猴子迷茫道,「我,我不知道,我根本沒有感受到如來的存在……」

就在這時,許仙的枯骨上,一個白衣人影站了起身,那許仙容顏上逝去了滄桑,變得若少年一樣,他笑容燦爛的看著面前白蓮花,「死只是生的一個往復,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不是嗎?」

白蓮花看著許仙,急忙要抓他,奈何撲了個空。

許仙轉身看向了菩提樹下的法海,這一刻,法海抬眼看向了許仙,二人目光對視的一刻,金色的佛光對撞,說不出的燦爛壯觀。

法海意識中,幾分艱澀,「佛,真的存在嗎?」

許仙笑道,「你已經看到了,為何要拒絕承認佛的存在?」

法海道,「我理念中的佛,不該是這樣子。」

許仙道,「是唐三藏說的那樣嗎?那是曾經的佛,現在不是了。」

法海道,「佛在面前,那我是什麼?」

許仙笑道,「唐三藏代師收徒,按照輩分,唐三藏是你師兄,你是我徒弟,你該叫我一聲師傅。」

法海搖頭,「可我不認為你是我的師傅,最起碼現在的你,可能只是受到了佛的點化,而不是真正的佛。」

「這個隨你了。」許仙轉身道,「萬家生佛,你已經會了,接下來的,就看你的造化了,下一階段,會有新的菩薩來接你。」

法海道,「我認識嗎?」

許仙道,「認識,而且還是個老熟人。」

法海月兌口而道,「觀世音嗎?」

許仙沒有說話,轉身消失了,他最後攬了一把白蓮花,消失不見。

白蓮花看著消失的許仙,縱身一躍,化作白色蓮花影子,相伴離開。

金煌煌三丈菩提樹下,法海站了起身,法海此刻明悟了漫畫書上的最後幾頁。

阿難終究還是化身無天,干掉了如來,而如來應該和無天大戰靈山崩塌,兩敗俱傷,如來現在轉世成了凡人,到處歷練,這個許仙就是轉世之體,而按照轉世的尿性,只有死亡才能知道前世,所以許仙之前是不知道自己是佛的,他只是按照下意識的意願接觸自己。

老漁夫是佛。

許仙也是佛。

那個給自己仰韶酒的老板也是佛!

佛在指引著自己,佛,就在眼前。

而佛的下一步會做什麼?

法海想,應該是泡妞。

那個女仙子叫白蓮花,那麼下一世,他應該叫靈兒,是時候安排一波佛了!

法海嘴角露出來了一抹笑意。

佛,危!!

PS︰今天就這一章,明天補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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