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王一首《短歌行》瞬間便風靡了全洛陽,著實讓人有人猝不及防。
大街小巷都在傳頌這渤海王的文采,更有好事者挖掘出了渤海王之前見到有人賣身救母的故事,結合那盛傳已久王美人的事情,渤海王的孝道真是讓人听者落淚聞者傷心。
而劉協的所作所為也傳入了宮中。
「啪~」
只听一聲巨香,一個案幾被人直接掀翻在地,原本案幾之上的物什全部灑落在地。
只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婦人,滿臉煞氣道︰「這都是從哪里傳來的?說本宮是殺了王美人的毒婦,不配皇後之位?!來人,將宮中嚼舌根之人的舌頭全部給本宮拔了!」
听到婦人之言,底下的眾人驚若寒蟬,不敢稍有令婦人不順意的地方。
婦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大漢的皇後何皇後。
隨著渤海王劉協的名聲越來越大,尤其是作了一首《短歌行》之後,盛名一時無兩。
雖然劉協詩句之中有著「周公吐哺」之語,但是在何皇後看來,這就是欲蓋彌彰。
掀起這番風浪,博得了這等名聲,顯然就是在博取名氣以備日後奪位做準備。
而且更讓何皇後忍無可忍的是,竟然由這麼一件事將過去的很多陳年爛谷子的事情都翻出來了,尤其是劉協母親王美人的事情。
自從何皇後毒殺王美人之後,由于何皇後身後何進等一群人的支持,加上靈帝劉宏不知是護短還是忍耐,反正對何皇後等人並沒有進行懲罰。
這也就更加滋長了何氏一族的囂張氣焰,所以這麼多年來王美人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曉,而且也是在私下里說一說而已。
但是如今,王美人的事情竟然擺在了公開的台面之上,何皇後一下子成為了千夫所指之人,這就讓何皇後異常抓狂了。
所謂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這些傳聞一旦在百姓中間傳播開來,那可真的就控制不住了,讓何皇後這段時間以來焦頭爛額,很是狼狽。
而何皇後自然將這一切完全歸結于當事人劉協了,如果不是劉協作什麼破詩、收留什麼破人,哪里會來後面的這些事情?
何皇後第一次對劉協恨到了極點!
「看來這小畜生也並不是表面上那麼安分哪,狐狸尾巴終于忍不住露出來了。」這時,何皇後突然冷笑一聲道。
正在此時,只見一個宦官模樣的人走了進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眾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笑眯眯地對著何皇後道︰「哎呦,這是誰惹我們賢德的皇後娘娘生氣了?」
「趙常侍來了。」見到來人正是十常侍當中的趙忠,何皇後此時的臉色方才好了一些。
「皇後娘娘,要注意身體啊,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趙忠一臉關心道。
「還不是因為那個小畜生!」何皇後想起來劉協就恨得牙癢癢。
趙忠在向跪在地上的小宦官們了解情況之後,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笑著道︰「皇後娘娘,如今太子殿下已經榮登太子之位,那位不過是名王侯罷了,娘娘何苦與之置氣呢?這反倒讓天下下人會看娘娘笑話啊!」
「本宮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收拾那小畜生,等吾兒榮登皇位之後,本宮定要讓那小畜生去見他那賤人母親!」听到趙忠所言,何皇後回應道。
「皇後娘娘,既然事情已經傳開了,那麼想要控制住定然不可能,娘娘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這樣一來那些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麼。」趙忠再次建議道。
「可是本宮想到那小畜生就煩,更不用說見他了。」听到趙忠的建議,何皇後搖搖頭道。
「這樣啊」趙忠略一思索,眼楮轉了轉,突然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道︰「皇後娘娘,奴婢有一計,可為娘娘分憂。」
「哦?趙常侍快快請說!」听到趙忠之言,何皇後慌忙問道。
「既然皇後娘娘不想看到他,如今又不能明著動手,娘娘,那位分封渤海王可是有些日子了吧,王侯分封之後當以社稷為重,怎能一直賴在洛陽呢?」趙忠嘿嘿笑著提示道。
「對啊,本宮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听到趙忠的提示,何皇後一臉興奮道。
「皇後娘娘,這樣一來,不僅不會再讓他礙娘娘的眼,更將其支離洛陽,徹底失去皇位的競爭權,也同時斷了董氏一族的念想。
而且只要他出去了,什麼時候動手還不是娘娘說了算麼?此乃一石三鳥之計也!嘿嘿」趙忠眼中閃過一絲陰謀的味道,配合著此時的聲音,更顯陰森。
听到趙忠之言,何皇後對著下面的小宦官們呵斥道︰「多跟趙常侍他們學學,看看人家立馬就將主意想出來了,瞧瞧你們,簡直就是一群廢物!」
洛陽城,一座精致的宅院當中。
一個身著深藍色錦衣的年輕男子坐在桌旁,桌上擺著棋盤,棋盤之上黑白二子正在激烈地捉對廝殺。
略微有些奇怪的是,此時房中僅有錦衣男子一個人。
「主上!」
這時,一個刀疤臉的男子走了進來,單膝跪地向著上首的年輕男子行禮道。
年輕男子此時手中正在把玩著一個黑色的棋子,在刀疤臉男子聲音後並未曾說話。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便再沒有了言語,靜謐的可怕,刀疤男甚至只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聲。
等了有半盞茶的時間,年輕男子手中的黑子方才落了下去,緊接著終于開口了︰「怎麼樣了?」
「听聞今日趙忠見了何皇後,準備讓渤海王離京了。」听到錦衣男子終于開口,刀疤臉這才暗暗舒了口氣道。
听到刀疤臉的匯報,錦衣男子方才好整以暇地捋了捋衣袖,手上抄起了一顆白子,懸在半空之中久久未曾落下。
「該怎麼走呢?」錦衣男子似乎對于白子的落點有些猶豫。
「主上,不若我們直接」
「聒噪!」
刀疤男原本見到年輕男子似乎有些猶豫,想要建議什麼。
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見到一顆白色的棋子直奔自己面門而來。
「啪!」
一聲響起,兩個白色的物體直接掉在了地上,一個是白子,另一個竟然是一顆牙齒。
「屬下該死!請主上贖罪。」刀疤臉顧不得疼痛,而是惶恐異常的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先按兵不動,按著原計劃看著失態發展行事。」
年輕男子此時手中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顆白子朝著棋盤落了下去。
「諾!」
刀疤臉暗暗松了一口氣,趕忙起身離去。
房間內再次陷入了寂靜,只有一個年輕人手中攥著黑子,懸在半空,猶如雕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