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德伯爵見自己精心設計的局面被輕易破解,心中惱怒至極。
不過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淡淡的掃了眼波利侯爵,最終再次將目光鎖定在雷納德身上。
雷爺同樣面無表情,他知道對方這是要拿他作為打擊國王勢力的突破口了。
高爾德伯爵深吸口氣,似笑非笑的看著雷爺,問道︰「雷納德總督,您還沒有回答我的諸多疑問,您是如何提前預知惡魔動向的。」
他像是在跟雷納德聊天,只是聲調有些高,讓周圍人听的清清楚楚。
國王費迪南德也听到了他的問話,禁不住眉頭微皺,自己正在講事情,對方卻旁若無人的聊天,這太不把自己這個國王放在眼里了吧?
雷納德懶得搭理對方,直接偏過頭去選擇無視。
然而高爾德伯爵卻是鍥而不舍,語氣中夾雜著諷刺︰「怎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或者說您是不想跟我們分享這個提前預知惡魔動向的方式?」
他故作責怪的說道︰「這就是您的不對了,這種提前預知惡魔動向的方法能夠極大減少人員傷亡,對消除魔災有著莫大的幫助,您怎麼能藏私呢?再者說……」
雷納德只覺得耳邊像是有好幾只蒼蠅在叫,他恨不得直接上去拔掉對方的舌頭。
周圍貴族的目光聚集了過來,像是也在等著雷爺的答復。
國王費迪南德同樣有些好奇,他開口道︰「雷納德總督,如果真有什麼預知惡魔動向的好方法,不如說出來讓大家听听。」
既然連國王都好奇這件事情,雷納德想不說都不行了。
他斟酌片刻,隨後如實說道︰「我有支獅鷲軍團,他們專門負責偵察工作,如果是小股惡魔來襲,他們自己就能解決,如果是大股惡魔來襲,便通知附近的軍隊前去圍剿。」
「除此之外,我還安排騎士晝夜巡邏,並給每支騎兵小隊配備了魔法信使,若是不巧與大股惡魔踫頭,就用魔法信使求援。」
「再有就是修建烽火台,如今南荒郡每座城鎮、每座村莊都修建有烽火台,如果遇
到無法抵抗的力量,直接在烽火台上點燃狼煙,附近的軍隊就能及時前去救援。」
「這些東西加起來,只要有惡魔出現在南荒郡的土地上,我就能第一時間得知,並作出應對措施。」
說完,他攤開手︰「提前預知惡魔動向的方法就這麼簡單,只要肯花錢,沒什麼辦不到的。」
高爾德伯爵故作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那您是如何以弱勢兵力打敗惡魔的,我記得您最傲人的戰績是以萬余兵力絞殺了數十萬惡魔,其中還有不少惡魔精銳。」
雷納德繼續回答道︰「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浪費了許多魔法卷軸而已,流星火雨你應該听說過,我用了數百張魔法卷軸,還有大量的酒精彈,輕輕松松消滅了那些惡魔。」
他嘴角泛著譏諷的笑容︰「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問當時參戰的士兵,如果傳聞有假,我想您肯定能抓住把柄。」
高爾德伯爵聳了聳肩︰「算了吧,我怎麼敢詢問您的士兵呢。」
話雖這麼說,但他臉上掛滿了不屑的冷笑︰「能否容我再問兩個問題。」
雷納德倒是要看看這個跳梁小丑要耍什麼花招,點點頭回應道︰「沒問題,我知無不言。」
得到肯定的回答,高爾德伯爵眼中閃過奸計得逞的神色,
清了清嗓子,他問道︰「您是怎麼發現隱藏在地下深處的惡魔的?」
雷爺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運氣。」
他心里明白,如果對方有預謀的對付自己,那麼越少說話就越難讓人抓住把柄。
高爾德伯爵對他的回答不甚滿意,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獲得更多的消息,于是轉移話題道︰「您到過索爾城?」
雷納德點點頭︰「是的。」
奧爾德伯爵眉頭輕輕挑了兩下,繼續追問道︰「是您找到南部軍,告訴了他們索爾城遇襲的消息?」
雷納德再次點頭︰「沒錯!」
他不知道對方有什麼陰謀,只有實話實說。
高爾德
伯爵眼中閃爍出凌厲的光芒︰「您說自己親身經歷了那場可怕的災難?」
雷爺微微皺眉,冷聲問道︰「你是在訊問我嗎?」
關于索爾城的記憶是他最不願回想起來的,而對方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高爾德伯爵根本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語,自顧自的說道︰「那能不能告訴我,您是怎麼逃出惡魔圍剿的,我親眼看過索爾城的慘狀,沒有人能在那樣的災難中逃出生天。」
「而且我可以肯定,您和您的屬下是索爾城災難中唯一的幸存者。」
雷納德眼中寒芒乍現,他稍稍向前傾了傾身子,問道︰「您到底想表達什麼?」
高爾德伯爵面對他的鄙視,絲毫不見慌亂︰「我只想知道,您究竟和惡魔達成了什麼交易。」
「不用急著否認,我得到確切消息,您的異母弟弟吉爾伯特就是拜魔者,而且是其中的重要成員,他親自參與了伊格納茲城事件。」
圖窮匕見!對方始終圍繞著雷爺和惡魔之間的關系展開,顯然是要借題發揮。
雷納德冷冷的注視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高爾德伯爵自以為擊中了雷爺的軟肋,就待乘勝追擊,不成想一把鋒利的長劍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突發情況立時讓會場氣氛緊張起來,周遭的禁衛紛紛拔出長劍,路易斯伯爵也護在了國王費迪南德身前。
不怪他們小題大做,實在是雷納德的動作太過迅速,幾乎是瞬移到了對方身前。
這種速度要是想刺殺國王,除非史詩級武者及時出手,否則有九成的把握成功。
雷納德沒有理會周圍人的反應,他的聲音猶如萬年不化的寒冰,冷冷道︰「我用不著向你解釋什麼。」
「你懷疑也好,質疑也罷,但請不要挑釁我的底線,否則你必死無疑,這點我可以用家族名義起誓。」
說罷,他收劍入鞘,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幾滴冷汗慢慢從高爾德伯爵的臉頰滾落,剛剛他切實感受到了死神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