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普通人,哪怕是尋常貴族,雷納德都可以做到不屑一顧,然而面對柯利弗這樣實力強悍的武者,他只有乖乖受教育的份。
對方再次發揮侃侃而談的本事︰「武者最重要的就是學會控制情緒,優秀的武者絕對不會被情緒打擾,最好做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雷納德默默的點頭︰「我該如何控制情緒?」
「沒學會走就想學跑?」柯利弗瞪了他一眼,指著眼楮說道︰「你動手的瞬間眼皮會不受控的上挑,應該是以前練習武技時留下的壞習慣。」
雷納德再次默然,他確實有這麼個習慣,不過不是練習武技時留下的,而是以前打游戲時養成的。
每到關鍵時刻,他的眼楮就會不自覺的上挑,反正電腦那面的對手又看不到,就沒有刻意的改正。
事實上,每個游戲宅都會有這樣活著那樣的壞習慣,比如喜歡打響指,掰手指,扭脖子等等。
柯利弗再次指向他的右腿︰「你剛剛邁動右腿,顯然是要借右腿用力,根據這個姿勢判斷,攻擊目標肯定是我的右半身,因此我只要防備半邊身子。」
「沒錯。」雷納德深吸口氣,沒想到自己尚未出手就被別人看出了如此多的破綻。
然而這還沒完,柯利弗撿起他的長劍,雙手握住劍柄,勢大力沉的揮舞了幾次,隨後微微用力,陣陣光芒從長劍上散發了出來。
他詫異的看向雷納德︰「附魔武器,你小子家底挺厚啊。」
雷納德尷尬的撓了撓頭,沒有接話。
柯利弗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原地揮舞起問道︰「發現什麼沒有。」
雷納德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現,對方沒有賣官司,語氣嚴肅的說道︰「注意我握劍的手。」
說著,柯利弗再次揮動長劍,風聲陣陣,劍芒耀眼。
雷納德眉頭緊皺,仔細的觀察了半天,像是注意到什麼,又有些不確定,好半晌才說道︰「
握劍的手好像有些變化。」
柯利弗贊賞的點點頭︰「沒錯,正常人握劍時始終保持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因為正常人都習慣用右手發力,劈砍時同樣如此,左手只要保證劍鋒不偏離運行軌跡即可。」
說完他順勢在虛空劃個半圓,右手握劍的位置不變,左手則自然而然的滑到了右手上方︰「我左下斜撩時需要上抬的力量,左手要變換位置,而右下斜撩則無需變化。」
柯利弗舞動雙手劍,劍花漫天飛舞,晃得人眼花繚亂,最終他將長劍遞還給雷納德,問道︰「知道自己剛才有多少破綻了吧?」
雷納德沉默不語,腦海里仔細回想剛才的場景。
柯利弗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孜孜不倦的傳授著知識︰「強悍的武者能從很多細節判斷敵人的出招時機和方式,這不僅僅需要敏銳的直覺,還需要細膩的觀察以及勤學苦練。」
雷納德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楮,他從未發現自己的攻擊居然有如此多的漏洞,若是遇到生死仇敵,估計已經埋進土里了。
「我果然是個戰五渣。」他深深的嘆了口氣,語氣有些自嘲,隨後詢問道︰「有什麼方法避開這些破綻嗎?」
「勤加練習,你要學的東西很多。」柯利弗雙手攤開︰「重要的是不要讓敵人知道自己的實力,因為未知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
未知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雷納德頓時陷入沉思,他忽然想起一個人︰泰勒!
泰勒的出身好像很神秘,沒人知道他從哪兒來,好像是二十多年前憑空出現的,人們只知道他實力很高,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消息。
「我多久才能成為像您這樣的強者?」沉吟許久,雷納德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你還年輕,正是身強體壯的時候,如果肯努力的話,最快三年,最慢十來年吧。」柯利弗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您覺得斗氣武者是大白菜嗎?」雷納德擁有騎砍系統都不敢妄言三年內成為斗氣武者,對方居然敢夸下海口。
柯利弗沉吟半晌,隨即表情真摯的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就是覺得你三年之內可以晉級為斗氣武者,這是種直覺,斗氣武者的直覺。」
「好吧,我會努力的。」雷納德聳了聳肩,對此表示默認。
接下來的日子里,兩人過得非常充實。
雷納德也不著急去君士坦丁堡學院,畢竟春季開學是三月份,從這里到學院,光坐船就要小半年,自己肯定是趕不上了,因此只要在秋季九月份開學前趕到即可。
于是他在柯利弗先生家暫住了下來,兩人每天除了練劍就是探討招式的運用。
從清晨到黃昏,小到單手細劍,大至雙手闊劍,他們幾乎玩了個遍。
經過兩周的休養,再加上沒有出去飲酒,柯利弗的腦子好像清醒不少,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說話時舌頭都不再打結了。
然而無憂無慮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半個之後,柯利弗不得不面對一個值得頭痛的難題︰沒錢了!
錢對雷納德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他模了模腰間的牛皮袋,從中掏出幾枚顏色暗沉的銀幣︰「吶!夠嗎?」
柯利弗的眼楮當時就瞪的滾圓,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旋即用無奈的語氣說︰「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貧瘠之地不需要憐憫。」
雷納德聳了聳肩膀︰「算是我交的學費,不要算啦,我還不想給呢。」
說著,他露出滿不在乎的神情,就要把錢收回口袋。
柯利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銀幣,邊往懷里揣邊叮嚀︰「記住,以後在外邊冒險千萬不要露財,因為代價足夠的話,即便是同伴都不介意捅你兩刀,貧瘠之地更是如此。」
雷納德笑著點頭稱是,財不外露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柯利弗穿好裝備,提起許久沒用的長劍,說道︰「走吧,是時候進行實戰啦。」
實戰?雷納德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興奮的問道︰「我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