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7
控分？什麼控分？
林樂腓小朋友覺得他的爸爸林斯年同志為了不履行承諾,在故意說他不是很能听懂的話。
但是大人們往往低估了小朋友對小蛋糕的執著，小女敕臉兒一邊被捏住，腓腓的發聲受到了一點阻礙,顯得有些含糊，但還是用漂亮的大眼楮給了爸爸一樣疑惑的眼神,然後繼續重復道︰「papa,小蛋糕。」
林斯年也不可能真的用多大力去捏腓腓的臉,輕輕捏住臉頰肉肉的手又被他輕輕放開，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好，知道了，腓腓想要小蛋糕是不是？爸爸這就讓人去給你做。」
總歸是他和小朋友之間的約定。現在林斯年才想起來,腓腓他怕是早在考試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有小蛋糕在前面吊著，因此考的格外努力。
而且如果說林斯年听到腓腓的成績不高興，那是騙人的。
雖然腓腓之前已經測過了一次，分析結果顯示腓腓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迎來轉換期。但是畢竟結果還是有一部分誤差率的不是,而現在又測了一次,還是和之前差不多的結果。兩次測試結果相互映照之下，腓腓的測試結果出錯的可能性被降到了最低。
只要想到這個,林斯年的心情怎麼可能會不好？
他說完後起身朝廚房走去。腓腓則跟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爸爸去廚房，他也跟著去廚房。
爸爸對廚師爺爺說一個小蛋糕,小尾巴在後面用他女敕生生的小聲音補充︰「要大~蛋糕。」
林斯年回頭看一直跟著他的小朋友。
腓腓用他的小手和廚師爺爺︰「爺爺,我想要上次那樣的蛋糕。這麼大的。」
接著,腓腓就和細心等待他說要求的廚師爺爺說起了上次他家庭作業寫得好，然後桌上那個蛋糕的樣子。還有蛋糕旁邊的很多小甜品。
腓腓口中的這位廚師爺爺面相和氣勢都有些凶，左邊從太陽穴到嘴角還有很長、很明顯的一道疤。看著不太像廚師,冰冷肅殺的氣質反而更像是一個沉默的殺手。
小朋友們稍微看一眼就可能被他嚇哭的那種。
但是實際上他並不是什麼殺手，而是林國雄早年間的老伙計。在林國雄剛剛去往異國他鄉闖蕩的時候，一次偶然間在當地的一條黑街里救下了半大少年的他。然後他便一直跟在了林國雄的身邊。
只是因為後來的一次安保任務，他的腿被銳物擊穿，造成了無法恢復的傷勢，這才被迫提前退休。
他本身就是個孤兒，性格又比較冷硬孤僻，一輩子沒有結婚，更沒有兒女。在退休後不願意吃白食，就索性在黑岩安保的食堂里當起了廚師。
最近又因為黑岩里一代又一代的老面孔相繼退休，面對著一茬又一茬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小崽子們，老爺子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干脆一通電話打給已經在家含飴弄孫的老板，又給自己換了個崗位。
剛來的那幾天，可能也是怕嚇到孩子，所以腓腓幾乎都沒發現林家的廚房里又多了一位廚師爺爺。還是有一次下午，失去小蛋糕已經整整五天了的小朋友自己跑去開廚房的冰箱，這才和這位廚師爺爺猝不及防的對視了一眼。
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當天晚上，林家人就發現，家里的飯桌上又多了一道拔絲隻果，和一道名為蒸雞蛋，實際上是淡女乃布丁的甜品。
听懂了小家伙想要一大桌而不是一個的小願望後，廚師爺爺沉默的點了點頭，轉身從冷藏室里拿出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女乃油、雞蛋等各種原材料。
林斯年眼楮一眯，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以他們家小朋友的魅力來說，最近三天兩頭的往廚房跑，拿下一個本就沒怎麼和小孩子相處過的人應該不在話下吧？
做蛋糕的一些食材都不怎麼經放，這些從冷藏室里拿出來的瓶瓶罐罐，怎麼看都不應該是以前剩下。
林斯年輕輕咳了咳，等把腓腓認真看著料理台的目光吸引過來後，這才說道︰「腓腓，我們之間的約定好像只是一個小蛋糕吧？怎麼你忽然就要廚師爺爺給你做一桌呢？爺爺也是會累的。」
腓腓糾正爸爸的語病︰「不是，約定是一桌小蛋糕，不是一個小蛋糕。爸爸記錯了。」
上次就有一桌，這次腓腓考得比上次還好，怎麼可能是一個呢？當然是一桌啊。
只是爸爸說的也很對，一個人做這麼多東西，廚師爺爺也會很累的啊。
腓腓有些遲疑。
似乎是看出了小家伙的想法，一直沉默著準備材料的人忽然一把扛起一袋看著就很重的面粉，然後…嗯，將面粉袋子換了個位置放。用行動給小朋友證明了他雖然上了些年紀，但是體力依舊很好。一桌小蛋糕和甜品，不在話下。
林斯年看腓腓這麼期待，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
唉，他終究還是沒有林景歷的鐵石心腸。
一桌就一桌吧，反正腓腓的胃口小，就算真的有一桌，小家伙頂多過過眼癮，吃不了這麼多。
不過事後，林斯年也去找林國雄老爺子提過意見。
「唉，現在腓腓又多了一個幫手，以後小家伙肯定是越來越難管了。」
林國雄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這話換你哥和我說還差不多。」
林斯年︰……
晚上的時候，腓腓到底還是吃上了他想了許久的小蛋糕大餐。也果然如林斯年所料，小家伙眼大胃口小，除了專門給他做的小蛋糕，剩下的差不多全都進了其他人的肚子里。
但是小家伙自己也不護食，一邊吃著小蛋糕一邊看大家吃，漂亮的大眼楮彎成月牙兒，看著可愛極了。
***
腓腓的成績下來了，其他小朋友的自然也下來了。腓腓在和梁韓煜打電話的時候，和崔源一起號稱是七星小學百事通的他跟腓腓說︰「腓腓，我跟你說啊，這次果然不是一般的考試。這次不是一到六年級都有這些題目嗎？然後我昨天就听趙琦說，六年級有一個學生，他的成績出來後，因為分數太低了，他家一天都愁雲慘霧的，弄得他都不想回家了。」
腓腓皺眉︰「他爸爸媽媽要打他嗎？」
「不是。」梁韓煜顯然自己也想不太明白︰「他爸媽沒打他這才是最奇怪的。不光沒打，而且他媽還抱著他哭。他爸也是，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也背著他偷偷哭。弄得他還以為他們家破產了呢。這都是那位六年級躲出去和朋友玩的時候自己說的。」
腓腓听著同樣奇奇怪怪的，孩子沒考好，媽媽哭了？爸爸也哭？
那邊梁韓煜又說︰「這還不算最奇怪的呢，最奇怪的是他不是要出去玩嗎？本來以為他都考成這樣了，他爸媽听到他要出去玩不打他一頓就不錯了。沒想到他爸沒說話，直接把副卡塞給他了。說是沒事兒，這段時間想玩兒就玩兒，想花錢就花錢。卡隨便他刷。」.
當時梁韓煜听到趙琦這麼說的第一反應就是︰斷頭飯？待遇這麼好的嗎？
「那煜煜你呢？你考了多少？」腓腓隱約間好像察覺出了哪里不對勁，小臉兒貼著話筒問。
梁韓煜語氣輕松道︰「我考了九十多呢。再加上本來的語文數學成績，分數可高了。」
腓腓隱隱的舒了口氣。雖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心理測試到底是在測什麼，但是小朋友直覺考低了不好。
但到底是有多不好，才會讓家長听到分數後都哭了呢？
腓腓知道爸爸不願意和他說是在測什麼，小腦筋剛要往那方面轉動，就被他及時制止。
不管是測什麼的，他只要知道一點，爸爸還有大家都是對他好就好了。瞞著他也是為他好。這一點，乖巧的小朋友顯得格外堅信。
在和腓腓打完電話後，梁韓煜照例找另外一個校園百事通電話聯誼。
電話那邊，崔源的語氣有些凝重︰「我感覺，我好像猜到這個測試到底是測什麼的了。」
梁韓煜張張嘴。
「別問我！我知道了也不會和你說的。」崔源自從有了這麼猜測後，也覺得瞞著測很有必要。
這種這麼關鍵的測試，當然一點誤差都要杜絕。
梁韓煜再次張張嘴︰「我好像猜到了你猜到的猜測。」
崔源停頓半晌，試探道︰「那我們來對個暗號？」
梁韓煜︰「嗯。我先來。這個東西是三個字的。」
崔源︰「而且很重要，很關鍵。第一個首字母是Z？」
果然嗎？梁韓煜握住話筒的手微微緊了緊，沉默一會才開口︰「第二個首字母是H？」
「轉換期！」兩人異口同聲道。
原來崔源（梁韓煜）也是這樣想的嗎？如此一來，家長們的一切反常行為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雖然他們極力掩飾，但是家長和孩子們每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都說知子莫若父，佷女莫若母。反過來其實也是一樣的。
尤其是那些測試成績比較低的孩子，父母在知道結果後，總會流露出那麼一星半點難以掩飾的怪異之處。
「這麼說，今天說家長有些反常的那些人，他們……」梁韓煜語氣有些艱澀，難免兔死狐悲。
崔源在心中默數，他今天到底听幾個人說過他們的家長表現有些怪。這些學生里最低的是二年級，最高的是六年級。他一共听說了六個。
「這事記得要瞞牢一點，不要讓腓腓還有其他人知道了。啊！我現在都有些後悔了！」崔源郁悶的大喊了一聲。
他現在猜出來了，以後再做測試的時候肯定有影響。萬一測出來個不好的錯誤結果，他爸媽還有爺爺能被嚇死。
還是像腓腓這樣不知道的好。
這倒也不是說腓腓就比他們笨。只是腓腓單純又堅定，他從來不會懷疑他親近的、認可的人。家長說腓腓不要知道，也不要猜，腓腓就是可以乖乖的管住自己，哪怕有時候會控制不住的想，也會很快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像崔源、梁韓煜這樣本來就容易想得多的，本來就是越不讓他們想，他們越不由自主的要想。
甚至在自己還沒回過神來轉移注意力的時候，該有的猜測已經印到腦海里了。
兩人相互郁悶了一會兒，便約定好了不要再和其他人說，就掛斷了電話。
結果半夜的時候，崔源忽然被手機鈴聲吵醒，是趙琦打來的電話。
趙琦說︰「學校里有孩子離家出走了。而且不止一個，昨天成績出來後，我知道的有幾個沒考好的，現在全都找不到人了。崔源，你和魏亮是遠親，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趙琦是學生會會長，學校里有孩子失蹤，雖然是在假期，但是也繞不開和趙琦溝通。
「離家出走？」崔源一個激靈，想起自己睡前的那個猜測，心里想︰不會是他們知道了吧？
「魏亮他們的家長很著急，崔源你想想，他們會去哪？」
「去找腓腓？」
「為什麼會去找腓腓？」趙琦不解。
「因為腓腓人緣好。」m.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