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亂軍再度破城。
蘇寡婦在家中,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靜靜坐著。
她的長發散亂開來,披在肩上。
歲月流逝,她已經不復當年青澀。
但時間的沉澱,又給了她無與倫比的成熟韻味兒。
現在的她,比以前更美幾分。
早前,她拜托隔壁新入住的鄰居帶走了她的孩子。
她知道對方一定能夠護她孩子周全。
雖然她不知道這位新鄰居的底細,甚至連對方長相都不沒見過。
但她相信她這位新鄰居。
她曾經听別人說起過,這世間其實除開他們這些黎明百姓,除開那些權貴,實際上,還有一種超月兌世外的人。
那些人,被稱作修仙者。
蘇寡婦覺得,她的新鄰居,應該就是修仙者。
因為那人,是在亂軍攻城力度最大的時候突然入住隔壁的。
正常人,怎麼可能在這城池搖搖欲墜的時候還入住此間?
逃命都來不及吧?
而且,她能感受到,她的新鄰居,身上有一種玄妙無比的氣息。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感受到那種氣息。
她只是覺得這位新鄰居應該不簡單。
昏黃的斜陽透過窗紙照射進來。
屋子里很昏暗。
蘇寡婦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沒繼續猜測她那新鄰居的身份,只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嘴角于是掛上了淺淺笑意。
很是溫柔。
那個當年在她屈辱中出生的孩子,現在已經能夠識字,聰慧過人。
她覺得自己一生已經完美了罷。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蘇寡婦的手無法抑制的顫抖了一下。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她的目光也終于投向了梳妝台上的剪刀。
她拿起了剪刀,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她的眼角流淌出一滴淚水。
「砰砰砰!」
「開門!」
院門外,響起一個粗魯的嗓門。
「俏寡婦,接客了!」
更有一個聲音戲謔的喊了一嗓子。
蘇寡婦握著剪刀的手驟然攥緊,
她猛地舉起剪刀,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她的心髒在這一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微微刺痛起來。
只是,片刻後,她又松開了剪刀,整個人頹然下去。
她真的想一死了之,可沒有那股勇氣了。
她痛哭出聲。
恨自己沒用,恨自己連死都不敢。
「轟!」
院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一陣凌亂的步子沖了進來。
緊接著,房間的門也被人蠻橫撞開。
數名鐵甲森寒,面上還沾著不知道是誰的鮮血的亂軍士卒,沖了進來。
蘇寡婦背對著他們,身軀僵硬無比。
「你這寡婦,這些年,可想爺爺沒有?」
一個聲音陰惻惻的響了起來。
蘇寡婦猛然回頭,看到了那個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丑惡嘴臉。
那個讓她墜入地獄的畜牲,臉上多了一道貫穿了整張臉的長長刀疤,左耳更是只剩下了半只,看得出來,這些年刀尖上舌忝血的日子讓他也活得不容易。
只是,為什麼他還沒有死?
蘇寡婦腦海中回憶其當年的一幕幕,她的身體都像是又回到了當年一般,陣陣發痛。
不僅如此,一種難以言說的惡心感更是同時涌上了心頭。
「兄弟們,怎麼,看傻了?我說什麼來著?這婆娘漂亮吧?嘿,這些年走了這麼多地方,就她的滋味老子一直忘不了。」
刀疤漢子陰笑著,說道︰「要是爺爺的物件兒還能用,今兒個你們都見不著這等尤物,爺爺自個兒就享用了罷,」
「頭兒,這寡婦當初真是在懷孕時被你那個的?」
一個漢子粗聲粗氣的yin笑道,根本就沒管蘇寡婦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明顯。
刀疤漢子聞言大笑︰「那可不咋的?這婆娘當時叫得可慘了,我跟當時的幾個兄弟七手八腳,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壓住了她呢!」
「不過,幾個人來上一輪兒之後,這婆娘就老實了。」
「再烈的馬,被人騎了一次,心性兒也就沒了,哈哈哈哈哈」
「你閉嘴!」
蘇寡婦眼中含淚,血絲密布,眼前這人便是毀了她一生的罪魁禍首。
她以為自己能夠平靜面對今天要發生的事兒了,可是,她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又見到了這張噩夢中經常出
現的臉。
于是她再也無法鎮定。
「臭婊子找死不成?!」
刀疤臉身邊的一個漢子當即便是上前一步,一巴掌呼在了蘇寡婦的臉上。
蘇寡婦被這一巴掌打得整個人都翻倒在地,口鼻溢血。
連呼吸都微弱了許多。
「你小子下手也忒不知輕重了,把人打死了不就沒意思了?!」
「我哪兒知道這婆娘細皮女敕肉的這麼弱不禁風?听頭兒說這婆娘懷著孕都能承受好幾個大漢的鞭笞,我以為這婆娘很行呢!」
「胡鬧!你小子別以為咱們哥幾個不知道,你就是想殺了她,你他娘的喜歡奸-尸這個惡臭癖好在咱們這兒又不是秘密!」
「不錯,你要是覺得活著的人弄起來不舒服,那等咱幾個正常人舒服完你在弄死她不行麼!」
「就是,再亂來,別怪哥幾個不客氣啊!」
「」
迷迷糊糊中,蘇寡婦听到了那群漢子起了爭執。
她想睜開眼,但那一巴掌確實打得她半條命都快沒了,她只覺得自己的大腦越來越昏沉。
「這就是要死了麼?」
她在心頭如此想到。
「你們別吵了,這寡婦活不久了,趁著還熱乎,快點的吧。」
刀疤漢子的聲音空靈無比,像是從一個密閉又寬闊的空間中傳出來的一般。
「我命-根子已經廢了,享用不了此女,還是老規矩,你們上,我看著。」
蘇寡婦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抱了起來。
各種角度的揉捏止不住的侵襲而來。
她的皮膚上,冒出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她覺得惡心。
她想掙扎,可她使不上任何力氣。
屈辱的感覺再度降臨。
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天。
心里的絕望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如果能讓我親手殺了這些人,那便是死,我也不會後悔。」
終于,她在心頭喃喃起來。
而就在她心念剛起,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