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個被貶的外門弟子寧南?」
「嘖嘖嘖,听說是因為不甘心在跟楊有方師兄對手時落敗,所以偷偷練了魔功,結果被白海之長老發現,然後廢掉了修為,貶為雜役,還被安排到最累最苦的挖礦區去了」
「啊,這麼慘?」
「慘?修煉魔功之輩,千刀萬剮都算輕的,他這算什麼?要我說,直接一刀宰了他,不是更好?!哼,宗門就是太仁慈了!」
「唔,說的也是」
「你看那家伙,都成雜役了,還穿著外門弟子的專屬白袍,還在玷污高貴的外門弟子名號,屬實讓人惡心。」
「就是」
「听說那家伙氣虛體弱,這一個月,才挖了兩枚靈石出來,就這種廢物,宗門還養他干嘛,直接趕出去吧!」
「趕出去?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外門朱師姐對他有好感,听說他被貶之後,第一時間放棄了宗門任務,回來找了好一些長輩,游說得身形憔悴,這才保住了他,趕出去?短時間是不可能的。」
「啊!還有這種事兒?朱采薇師姐,那麼耀眼的人兒,會為了他付出這麼多?!」
「噓,噤聲,听說這些事兒的源頭,就是因為他跟朱師姐之間的曖昧關系,要知道,楊有方師兄可苦苦追求朱師姐數年了」
「啊」
眾多穿著灰袍的雜役弟子聚在一起,小聲地議論著遠處那身穿破舊白袍的青年。
那青年面容枯槁,神色疲倦,依稀還能看出相貌的英俊。
他默默的咬了一口干硬的冷饃饃,細細嚼著。
那些雜役弟子怪異的視線,他根本就沒有在乎。
勉強填飽了肚子,他站起身,拿過鐵鎬,扛在肩上,然後慢慢的往漆黑的礦洞走去。
這處靈石礦脈,是雲浮宗最大的靈石產地,有上千名雜役弟子不分晝夜的輪班開采著。
在一眾灰袍中,寧南身上的白袍,顯得格外的扎眼。
這白袍,象征著尊貴的身份,寧南幾個月前擁有過,但現在,再穿著,無疑有些滑稽了。
借著跳躍的火光,寧南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在礦洞中的其他雜役弟子發現他後,無論已經看到過他多少次,依舊紛紛面露譏諷。
被廢掉修為的外門弟子,可真的,活得還不如一條狗啊。
沒人願意跟他打交道,挖礦無人接替,只能沒日沒夜的挖,累了困了就在礦洞中休息。
修行資源也從未得到過,那些家伙以他已經被廢為由,直接克扣掉了。
平日里,口食分發的人也刻意將不好吃的分發給他。
這些日子,換作是別人,可能早就沒辦法承受了吧,這家伙倒是一聲不吭,挺到了現在
寧南看著礦壁,深吸了一口氣,舉鎬,揮下,動作簡潔而有力。
只是,他消瘦的身形實在是讓人擔憂會不會突然倒下。
好在他的動作一直都平穩,身形也一直穩定。
一下,兩下,三下
土壤不斷挖下,寧南的動作漸漸變得緩慢。
他喘息起來。
終于,他放下鐵鎬,休息了一下,回身拿過竹籃與鐵鍬,用鐵鍬把土壤裝進竹籃。
裝好後,他用扁擔挑起竹籃,向著礦洞外走去。
虛弱得那樣子,好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家伙,可真看不順眼啊。」
在寧南走後,礦洞中,一個青年皺眉道。
「是啊,一個修煉魔功的家伙,修為都被廢了,還這麼裝模做樣的,真的很討厭。」
一旁,有人附和道。
「呵呵」最先開口的青年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道︰「要不咱們這樣如此這般?」
那個附和他的家伙眼中一亮,壞笑起來。
一旁的其他雜役弟子也紛紛湊了過來,對那青年的想法相當贊同,興奮得無以復加。
寧南喘息著,中途歇了好幾次,終于再度回到自己的位置,但他看到那一大堆堆積如山的泥土時,眼神微凝。
他抬眼看向四周,那些一直偷眼打量他的雜役弟子此刻肆無忌憚的與他對視
著。
寧南沉默了一下,這是這些雜役弟子第一次這麼做,之前對他的嘲諷挖苦,都只是停留在眼神與言語上,這一次,終于開始有了實際的行動。
他深知自己決不能妥協,因為這種事,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
他不想成為這些人的消遣品。
深吸了一口氣,寧南感受了一**內艱澀流轉的靈力,下定了決心。
丟下竹籃,提著扁擔,走向那些雜役弟子,離他們不到十步距離時,他停住,然後輕聲問道︰「誰干的?」
聲音不大,但因為礦洞中空間比不得外面,在回音的加持下,他的問話很容易就讓在場所有人都听見了。
那些面露得意的雜役弟子臉色微僵。
想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寧南這麼一個修為已經被廢掉的家伙敢直接跑過來質問他們。
誰給他的膽氣?!
當即,好一些雜役弟子臉色陰沉下來。
「我說,誰干的?!」
寧南見眾人不理睬他,微微閉眼,只是片刻就又睜開,胸膛輕輕起伏著,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雜役弟子忍不住開口罵了起來︰「寧南,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質問我們?你自己沒挑完的泥土,還想空口白賴的說是我們倒過去的不成?!」
「我自己沒挑完的泥土麼?」
寧南呵了一聲,然後,突然身形暴起,瞬間前踏數步,掄起扁擔便砸在了那家伙身上。
「啪」的一聲清響,那大言不慚的雜役弟子直接被寧南打得橫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連牙齒都崩掉了好幾顆。
他這一出手,就直接震住了大部分雜役弟子。
不是說他被廢掉了麼?!
有人在這一瞬間手腳冰涼,在心底不敢置信的驚呼道。
「啪啪啪」
拍掌聲響起,一個相貌普通的青年站了出來,看著一擊之後喘息不止的寧南,笑道︰「這就是曾經達到過煉體境的外門弟子的實力麼?」
「不過,好像也就只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