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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聞林思慎回府, 墨竹急匆匆的跑回琉光閣,卻不想一進門,就瞧見林思慎和沈頃綰背對著她十指緊扣, 正相依站在院內的梨花樹下。

隨風飄零的雪白花瓣, 落滿了她們發間肩畔,她們卻恍若未見。

見此一幕,墨竹卻並未太過驚詫, 她神色復雜的垂下頭去, 猶豫良久後緩步上前, 行至林思慎身後,她微微欠身,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謐︰「奴婢見過公子,見過郡主殿下。」

聞聲, 林思慎和沈頃綰幾乎是同時回頭,見來人是墨竹,沈頃綰神色不變, 林思慎反倒是緊張過後突然松了口氣,臉上神色幾經變化。

想來林思慎方才定是太過出神了,以至于身後有人靠近,她都未曾察覺, 若不是墨竹突然出聲, 恐怕她還在出神。

念及此,林思慎不禁在心下暗惱自己遲鈍,而後下意識的偏頭看了沈頃綰一眼。

卻不料沈頃綰正挑眉笑望著她,似是一眼看穿她心事般, 以指尖在她手背若即若離輕輕一劃,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戲謔的光亮。

林思慎耳珠微微一紅, 有些尷尬又無奈的偏開頭了。

無聲的嘲弄林思慎一番後,沈頃綰若無其事的看向墨竹,玉手輕抬,柔聲開口道︰「墨竹姑娘不必多禮,快快起身。」

林思慎理好思緒後,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朗聲開口道︰「墨竹,你來的正巧,勞煩你沏壺茶送來。」

墨竹沒有言語,欠了欠身後便轉身離去了。

一直到墨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林思慎這才撇了撇唇,幽幽望著沈頃綰道︰「郡主現下該不會是在心中暗暗嘲笑我吧?」

沈頃綰似笑非笑的闔眸,啟唇嗔笑道︰「身後有人靠近林公子都尚未察覺,這不是正說明林公子與頃綰在一起時心無旁騖?頃綰又怎會笑話公子。」

林思慎哼了一聲抽出手來︰「郡主真可謂是伶牙俐齒,好在來的是墨竹,若來人是娘親,等郡主走後,我恐怕就沒好果子吃了。」

沈頃綰垂眸掃了眼林思慎環在想胸前的手,垂落在身旁的五指微微合攏,漫不經心的問了句︰「不是有席前輩在麼?」

「乳娘?」

林思慎聞言略微思忖了片刻,而後晃了晃頭略顯得意道︰「說的倒也是,乳娘最是寵我,只要我藏在乳娘身後,就算娘親真來我算賬,也拿我沒法子。」

說到這,林思慎突然輕嘆了口氣,有些感慨道︰「自出生起,我便是乳娘養大的,父親母親雖也待我不錯,可心底終究是牽掛著大哥二哥,心思自然不能全放在我身上。唯有乳娘她才是這天底下全心全意疼我的人。」

沈頃綰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席前輩性子寡淡,想來是閑雲野鶴的世外高人,為你能留在京城多年,自是真心真意在意你。」

林思慎朗聲一笑道︰「那郡主倒是看走眼了,乳娘她像我這般年紀時,可是個仗劍天下懲奸除惡,在江湖上闖蕩出赫赫威名的俠女。我還記得年幼時,乳娘時常與我講些她在江湖上的見聞,那些刀光劍影恣意瀟灑的快意日子。」

沈頃綰望著林思慎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勾唇輕聲問道︰「你好似很向往?」

林思慎有些面紅,不過也聳了聳肩坦誠道︰「年少時常想,若不是生于將軍府,我倒真是想仗劍闖闖江湖,試試那快意恩仇瀟灑不羈的生活。」

不知為何,听著林思慎這般說,沈頃綰竟是有些出了神,她怔怔反問道︰「是麼?」

若換做是此前,許是心思太重愁緒過多,哪怕是那段傾心相許共度的日夜,林思慎似乎也從未與沈頃綰提起過自己的心事,正如她現下與沈頃綰說過這些,此前可未曾听她提及過。

林思慎沒察覺沈頃綰的異樣,自顧自的戲謔道︰「如今倒是沒心思了,就我這幅身子骨,怕不是別人還沒出招我就趴下了。」

短暫的恍神過後,沈頃綰很快就回過神來,她笑望著林思慎︰「你若是真想試試,那日後我隨你一同去就是,有我在,旁人就休想傷你分毫。」

林思慎聞言認真思忖片刻後,突然眸子一亮拍手道︰「這听上去似乎也不錯,我只需狐假虎威的躲在你身後便是,無需費力與人交手。」

沈頃綰定定望著林思慎的雙眼,柔聲道︰「等此事了卻,只要你願意,這天下間,任你想去何處,我都會伴你左右。」

林思慎怔了怔,而後喃喃問道︰「不離不棄仗劍執手?」

沈頃綰闔首,清冽的眸中滿滿皆是篤定,勾唇輕聲道︰「不離不棄仗劍執手。」

林思慎聞言望著沈頃綰,面上神色有些動容,心中更是隱隱生出了幾分期盼之情。如此想來,日後她若真能與沈頃綰攜手游歷天下,過上那等逍遙日子,似乎也不錯。

林思慎心下一動,正待開口,卻听聞耳畔傳來一聲輕喚︰「慎兒。」

林思慎臉色一變,一邊暗罵自己又走了神,一邊轉頭看向了門外,果不其然瞧見柳卿雲正依在門口,臉色蒼白神情恍惚的盯著自己,也不知她那站了多久,可有听到兩人的談話。

沈頃綰倒是依舊風輕雲淡,恍若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似的,向著柳卿雲微微欠身︰「林伯母。」

林思慎心驚膽戰,生怕柳卿雲听到了她方才與沈頃綰說的那些,尷尬的垂下頭去︰「娘」

柳卿雲拂了拂衣袖,緩步走近前來,一改往日的風風火火,勉強勾唇一笑沖著沈頃綰點了點頭,而後望著林思慎柔聲道︰︰「四皇子尋你來了,你父親正在廳堂招待,如今人人都知你與郡主從城外回來,你也該去與他會會面。」

林思慎應了一聲,有些猶豫的看向沈頃綰︰「可郡主她」

柳卿雲抬手輕輕替林思慎理了理衣領,輕聲打斷了她的話︰「郡主自然也與你一同去。」

「嗯?」

林思慎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抬眸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柳卿雲,只覺她態度前後轉變的實在太快,讓她不得不懷疑柳卿雲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柳卿雲雙眼還有些紅腫,她垂著頭避開了林思慎的目光,對著一旁的沈頃綰道︰「就勞煩郡主與慎兒一同見過四皇子,也好打消他對慎兒的疑心。」

沈頃綰欠了欠身,輕聲道︰「頃綰本應如此,林伯母不必客氣。」

柳卿雲點了點頭,整理好心緒後,抬眸望著沈頃綰,語氣柔和道︰「天色漸晚,郡主若不急著回王府,就留下用晚膳吧。」

一旁的林思慎聞言有些愕然,望著柳卿雲的背影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沈頃綰倒是沒多少意外,眼角余光掃了眼門外靜靜立著的席淺,勾唇了然一笑道︰「如此,那頃綰就恭敬不如從命。」

柳卿雲笑了笑,雖神色還有些勉強,不過對沈頃綰的態度比起以前,也溫和客氣了不少︰「郡主不嫌棄就好,當初王爺從青州請來的廚子還在府上,今日正好讓他做上幾道青州的菜式,郡主常年在青州,定是更喜青州菜肴。」

沈頃綰略微思忖片刻後,勾唇一笑道︰「林伯母有心了,說起此事,頃綰還記得林伯母似乎頗為喜歡銀魚蛋花羹,正巧父王也極為喜好,頃綰在青州時也常常替父王蒸煮此羹,不若今夜頃綰下廚,讓伯母嘗嘗頃綰的手藝。」

柳卿雲聞言連連擺手道︰「這可如何使得,郡主乃是金枝玉葉,怎能勞郡主親自下廚,讓府上的廚子去做就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出奇的和氣,林思慎都看的有些呆住了。

等她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沈頃綰和柳卿雲已經並肩走到了門邊,她如同做夢般,伸手在手臂上捏了一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相信了眼前這一幕。

林思慎心下暗暗嘀咕見了鬼,趕忙快步跟上了二人,走到門外後,才瞧見了一旁負手而立的席淺。她望著沈頃綰和柳卿雲的背影,湊到席淺跟前,茫然問道︰「乳娘,我娘親她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您給她下了蠱?」

席淺望著林思慎面上的疑惑神情,勾唇笑了笑,抬起下巴示意︰「別多問,你且跟上就是。」

林思慎不得已,只能滿頭疑問的小跑著跟上她們,在一旁雲里霧里的听著兩人一路閑談。

待她們離去後,端著茶水的墨竹才姍姍來遲,只在門前撞見了席淺,卻不見林思慎和沈頃綰的身影。

待在席淺口中得知林思慎和沈頃綰已經去了前廳,墨竹一言不發的垂下頭去,攥緊了手上的托盤,面上神色肉眼可見的落寞下去。

沉默良久後,墨竹突然抿著唇,有些躊躇問道︰「姨娘,公子她分明是忘了郡主,可這才兩日她怎又對郡主動了心,難不成是那斷情草出了差錯。」

席淺蹙眉滿眼憐惜的望著她,好半晌後才終于幽幽嘆了口氣道︰「小竹,你怎麼就還不明白呢,這與斷情草無關。哪怕是服下斷情草,慎兒冥冥之中仍是對郡主另眼相待,她對郡主動過一次心,再動一次又有何意外。」

墨竹有些不甘心,她緊咬著唇瓣︰「可是」

席淺擺了擺手打斷了墨竹的話,手心一翻,掌中出現了一個墨黑色的瓷瓶,伸手放在墨竹手中的托盤上,口中幽幽嘆道︰「傻孩子,面上的傷瞧得見,心里的傷瞧不見,你既藏起心里的傷,又何必將面上的傷示于人前?」

墨竹聞言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看向席淺,潔白的面容上那道依稀可見的疤痕,緩緩映入了席淺眼簾。

席淺神色復雜的喃喃道︰「姐姐說,是她害了慎兒半生,而我又何嘗不是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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