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穿過窗外茂盛的枝葉, 在地上灑下細碎的斑駁光影,屋內一片寂靜無聲,只有窗外偶爾傳來一兩聲清脆蟲鳴。
夜里的山風冰寒刺骨, 林思慎在門外站了沒多時,便凍得受不住了,只能又灰溜溜的敲門進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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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後, 林思慎自覺有些尷尬,垂著頭也不敢看沈頃綰一眼,尋了個離她最遠的牆角靠著坐下, 環臂闔眸佯裝歇息。
冷風無孔不入的鑽進破敗的木屋,順著林思慎的衣領袖角灌入,吹的渾身皮肉都僵在一起, 她哪里還真能睡得著。
不過被冷風刮了一陣,林思慎的思緒倒是很快平復了, 冷靜下來後,她很快想起沈頃綰還中毒在身, 暗罵自己一身後, 急忙偏頭看向不遠處的沈頃綰。
沈頃綰在她不遠處, 依靠在窗下微仰著頭,雙眸緊閉眉頭深鎖,半邊精致的面容被一片月光籠罩,時而蒼白如雪,時而又紅艷似霞。
她的身子猶如被撕裂成兩半,一半墜入極寒之地,一半又像被丟入烈焰焚燒, 仿佛墜入了冰火兩重天的煉獄, 攪的五髒六腑都疼痛難忍。
身體里排山倒海般的痛苦, 讓沈頃綰忍不住蜷縮起修長的身子,雪白的貝齒緊咬著下唇,一聲不吭的克制忍受著。
因咬的太過用力,她嬌女敕的唇瓣上留下了一道泛白的齒痕,逐漸冒出了幾滴細碎血珠,又瞬間將蒼白的薄唇染的嫣紅。
見沈頃綰神色如此痛苦,林思慎心下一緊,暗道了一聲不妙,急忙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到她身旁,俯身蹲在她身前,迅速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肌膚相貼的瞬間,林思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貼在指尖的肌膚冰寒刺骨,比起屋外的凜冽冷風,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這般脈象,哪里像是中了.藥,分明像是中了劇毒。
林思慎面色一白,探著沈頃綰的脈息,急切喚了一聲︰「郡主。」
她呼喊才落,沈頃綰便悄然睜開了眼,她打量著林思慎略顯慌亂的面容,細軟微卷的睫毛一顫,薄唇微微上揚,低聲軟語的問了句︰「你在擔憂我?」
都這時候了,她還有心力問這些。
林思慎模著沈頃綰那微弱的幾乎快要消失的脈搏,神色一凜,沉聲急切道︰「不能再等了,我這就帶你趕回京城,找人醫治」
「得知我已逃月兌,四皇兄必定會派人守在城門,你無法帶我入城。」
沈頃綰打斷了林思慎的話,不等林思慎開口,便又思忖著道︰「其實,我倒是有法子解毒,只不過我一人無法動手,恐怕還需你助我一臂之力。」
林思慎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一臉正色道︰「郡主且說,我應當怎麼做。」
見她答應的如此干淨利落,沈頃綰卻是微微一怔,而後挑起眉尖,蒼白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淺淺笑意。
「倒也不難,你只需要替我辦三件事。」——
沈頃綰說的有法子解毒,其實倒也頗為簡單,只需用銀針刺穴,再將體內的毒血逼出來,這樣便能緩解不少。
只不過施針的穴位在後背,所以沈頃綰無法親自動手,只能讓林思慎代為落針。
而她要林思慎辦的三件事,便是點火取水施針,對林思慎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依著沈頃綰的吩咐,林思慎先是去門外樹林之中撿了一堆枯柴,在屋內燒了一堆篝火。而後翻出一個被屋主遺落的木盆,循著來時听到的水聲,在附近找到一潭干淨的泉水,打了些水回去。
做完這一些後,林思慎默默站在沈頃綰身旁,只待她吩咐接下來該怎麼做。
跳躍的火舌舌忝舐著枯柴,發出 里啪啦的灼燒聲,將屋內的寒意驅散了不少。
沈頃綰端坐在火堆旁,蒼□□致的面容仿佛也籠罩上了一層朦朧暖意,她抬眸似笑非笑的瞥了林思慎一眼,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可林思慎一時沒反應過來,狐疑的問了句︰「郡主還在等什麼?」
「無事。」
沈頃綰垂下眸去,眼角眉梢間好似有些羞色,她抿唇淡淡應了一句,而後當著林思慎的面,抬手緩緩撫上腰間,白皙縴細的指尖輕扯衣帶。
衣帶一落,衣襟便隨之敞開大半,露出了內里單薄貼襯的中衣。
沈頃綰衣衫不整的低垂著眉眼,不慌不忙的寬衣解帶,還不忘含羞帶嗔的掃了林思慎一眼,眸中仿佛蕩漾著一層朦朧濕潤的霧氣。
引的林思慎心下一顫,這才反應過來沈頃綰要做什麼,她面上一紅猛的背過身去,慌亂之間暗罵自己忒沒眼力。
雖說心中有些慌亂忐忑,可林思慎倒是細致的想起了一件事,稍稍猶豫後,忍不住出聲叫住了沈頃綰︰「郡主稍等片刻。」
「嗯?」
身後傳來沈頃綰慵懶酥軟的一聲輕哼,林思慎忍不住身子一抖,面色愈發紅潤慌亂,她急急忙忙的垂下頭褪下外衣,而後頭也不回的遞到身後,輕咳了一聲低聲道︰「郡主若不嫌棄,還是用我衣裳鋪上吧。」
「多謝。」
似乎等了那麼一瞬,身後才傳來沈頃綰的聲音,清淺溫柔,語氣之中似乎帶著一絲戲謔笑意。
話音落下,林思慎手心一空,沈頃綰取走衣裳的瞬間,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微涼柔軟的指月復竟是自林思慎掌心輕輕劃過。
林思慎急忙縮回手去,垂眸看了眼空無一物的掌心,而後緊緊攥拳,圓潤白皙的耳珠也已經悄然漲的通紅。
雖然沈頃綰沒有明說,墨竹和柳卿雲又遮遮掩掩,可林思慎已然猜想到,自己若真與沈頃綰有過一段不尋常的糾纏,那她們必定有過肌膚之親。
可猜想到是一回事,設身處地又是一回事。
曾與沈頃綰繾綣纏綿的往事,她已經忘得一干二淨,如今的沈頃綰在她看來,不過是個與她有過兩面之緣,聰慧漂亮的女子罷了。
縱使面對著沈頃綰時,她心中還有些難以言喻的異樣之感,可礙于多年來的循規蹈矩禮數教化,她就如當年初遇沈頃綰時,心有雜念卻又絲毫不敢多想。
似乎只過了短短一瞬,又似乎過了許久,正當林思慎不知所措之際,身後沈頃綰突然幽幽開口︰「公子轉身吧,銀針已經備好,只需按穴位施針就是。」
林思慎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躊蹴著遲遲沒有轉身,可她心下也知曉,若多拖一些時日,沈頃綰就會多遭幾分罪。
念及此,她下定決心咬了咬牙,猛地一轉身,可當眼前那一幕映入眼簾時,她又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當即楞在了原地。
已經tui去衣裳的沈頃綰俯在草席上,身下鋪陳著林思慎的外衣,而她中衣松散的搭在縴細柔軟的腰間,雪白光潔的玉背一覽無遺的tan露在林思慎目光之中。
她的姿態慵懶而平靜,在火光的映照下,肌膚仿佛泛著一層溫潤的光澤,玉背上勾勒的每一道曲線都完美到無可挑剔。
林思慎楞了好半晌,直到沈頃綰似笑非笑的抬眸瞥了她一眼,眼波流轉間竟是有些魅惑神采︰「你還在等什麼?」
林思慎這才回過神來,她心下有些起疑,可又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移開了目光,便緩步走到沈頃綰身旁跪坐下。
沈頃綰將備好的銀針放在身側,林思慎隨手取來一根,在火上稍稍炙烤後,終于在沈頃綰的指示下,在她背上先落了一針。
林思慎沉心靜氣,每落一針都全神貫注小心謹慎。
細針挑破光滑的肌膚,刺入穴位輕輕一旋便又即刻取出,一滴猩紅的血珠隨之便在沈頃綰肩背上溢出。
只是林思慎並未留意到,從沈頃綰背上滲出的血珠,在火光色升溫下,竟是化作一股淡到幾乎嗅不到的冷香,飄入了自己的口鼻。
直到銀針刺入最後一個穴位,林思慎取下銀針放在一旁,松了口氣的同時,她突然覺著一股熱氣自體內蔓延開來。
其實並不難受,只是身子有些發熱,還有些口干舌燥。
林思慎只以為,自己是離火堆太近,這才感覺到燥熱,于是她急忙轉身在木盆之中取了一捧清水撲在臉上時。
可奇怪的是,身體里的燥熱感不僅沒有減少,身子反倒是越來越熱,一股熱浪自瞬間就席卷了全身。
這感覺實在太過奇異,林思慎忍不住低吟了一聲,蹙眉雙手撐在木盆上,輕輕搖了搖頭。恍惚間,她不經意瞥見水面上,正倒映著自己通紅的面容。
正當她發愣之際,一只微涼的玉手突然搭在肩上,林思慎身子一顫,急忙轉過頭來。卻見沈頃綰虛掩著中衣,將身子遮掩住了,目露擔憂的望著她,柔聲問了句︰「你怎麼了?」
林思慎的目光落在沈頃綰面上,竟是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低聲道︰「我沒事。」
「當真?」
沈頃綰聞言似乎有些不信,黛眉輕蹙的抬手覆在她額頭。
林思慎的身子越來越燙,而沈頃綰覆在額頭冰涼的手,似乎能緩解那股灼燒感。她不受控制,迫切的在沈頃綰掌心蹭了蹭,眼神迷蒙的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沈頃綰望著林思慎通紅的面容,眸光一閃,薄唇不動聲色的上揚,口中卻無奈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道︰「我竟是沒料到」
林思慎眼中跳躍著火光,她的理智幾乎要被身體里滿眼的熱浪焚燒殆盡了,除了眼前的沈頃綰,她眼中幾乎再裝不下別物。
四皇子下的毒藥性極猛,饒是沈頃綰都險些抵御不住,更何況如今的林思慎。
林思慎怎能想到,自己不過是替沈頃綰施針解毒,竟也能著了道,現下她就是後悔都已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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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