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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聞言臉色微變, 她詫異的轉頭看著雲鎏,口中喃喃道︰「她怎會來此?」

雲鎏也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她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復雜道︰「可是郡主知曉公子的行蹤?」

林思慎沉吟片刻後,眸中閃過一道暗光, 可她並未露出一絲異樣神色, 只是低聲道︰「她現下應當剛剛從王府出來, 或許只是順道路過罷了。」

雲鎏見她神色似乎並未現出慌亂,稍稍安心了些, 她柔聲道︰「公子在此稍等片刻, 我先去招待郡主, 一會便上來。」

林思慎搖了搖頭,沈頃婠現在就在樓下, 讓她繼續待在雲鎏屋內等著, 她總覺得有些怪異。

再者說,她也不想再與雲鎏單獨相處,便也乘機告辭︰「不必了, 我還是回府吧, 你安心養病, 日後莫要這般拼命了。」

雲鎏神色一黯,她抬眸看著林思慎, 狹長的桃花眼中滿是不舍神光︰「那公子何時再來?」

看著雲鎏期盼的眼神,林思慎並未直接拒絕,只是敷衍了過去︰「日後若有空的話, 我便順道來看看。」

雲鎏聞言也不好再留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道︰「那公子隨我一同下去吧,我去廳堂招呼郡主,公子便從後門速速離去。」

兩人自木梯上走了下去,林思慎看著用布簾隔開的廳堂,腳步稍稍遲疑了一下,雲鎏回身看了她一眼,而後神色肅然的掀開布簾走了出去。

不過一瞬,林思慎側目透過縫隙,看到了站在廳堂之內那道白色的身影。

沈頃婠施施然的站在廳堂之內,一襲白衣鉛塵不染,身形縴細修長眉目如畫肌膚若雪,在人群之中格外的惹眼。

她負手而立,精致的面容上神情清冷,好似一譚寒泉般清澈冷冽的眸子正微斂著。

布簾掀開時她抬眸看來,藏在門後的林思慎心噗通一跳,竟是有些心虛的往一旁側身躲過沈頃婠的視線。

好在,沈頃婠應當沒看到她,不然也不知她該怎麼想,畢竟林思慎以前可是親口對她承認過,自己歡喜的人是雲鎏。

林思慎並未趁機離開,她靠在布簾一側的牆角,側耳听著廳堂之內雲鎏和沈頃婠的交談。

雲鎏自踏入廳堂內,便在一眾小姐之中認出了那一襲白衣氣質卓越的女子,是曾和林思慎一起去過凝香樓女扮男裝的那位公子。

她有些詫異的抬眸看著沈頃婠,上下打量間忍不住輕呼出聲︰「是你?」

沈頃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唇角上揚勾起一抹淺笑,她還未開口,一旁的蘭青竟是眉頭一蹙,上前一步皺著眉頭呵斥道︰「小小胭脂鋪掌櫃,見到青陽郡主還不行禮。」

「蘭青,不得無禮。」沈頃婠微微側頭輕斥了一聲,而後轉頭看著雲鎏,目光淡淡自她身上一掃,便柔聲道︰「未曾想,雲鎏姑娘竟還記得我。」

原來,她就是青陽郡主。

雲鎏微微欠身,她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沈頃婠︰「郡主容貌這般出眾,小女子只不過驚鴻一瞥便自慚形穢,怎敢忘記。」

嘴里說的明明是奉承話,語氣卻不卑不亢。

沈頃婠眸子微斂,面上笑意淺淡︰「雲鎏姑娘過譽了。」

外頭都傳聞沈頃婠傾心與林公子,甚至還曾說過非林公子不嫁的這等話。

當初沈頃婠和林公子去凝香樓時,冒用的是林公子表親的身份,雲鎏還記得那時,沈頃婠曾說林公子對她情深意重,言語間絲毫不見妒意。

那時她便是林公子的未婚妻,如今更是林公子的妻子,無論是成婚前還是成婚後,在明知道雲鎏對自己夫君的心意時,她卻仍沒有半點不悅。

若沈頃婠真的如同她說的那般傾慕林公子,那面對雲鎏時,就算因良好的教養不會對雲鎏有敵意,可為何連半點不悅都不曾有。

要麼就是她壓根不把雲鎏放在眼里,要麼,就是她撒謊了,她傾慕的人根本就不是林公子。

雲鎏抬眸看著沈頃婠,她似乎想從沈頃婠的神色間發現一絲藏匿及深的端倪,可她什麼都沒有發現,唯有那禮貌而疏離的微笑,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

跟在雲鎏身旁的桃紅,眼看著小姐定定的盯著郡主看了好一陣,生怕她因此惹郡主不快,急忙伸手拽了拽雲鎏的衣角,低聲提醒道︰「小姐,郡主殿下不是說要看胭脂嗎?」

雲鎏回過神,垂下眸子恭敬道︰「郡主,貴王府婢女口中說的那款胭脂已經售空了,若想要買,恐怕還要等上一個月才有貨。」

沈頃婠環視四周,唇角不動聲色的微微揚起︰「那還真是可惜。」

見沈頃婠似乎對那款胭脂很感興趣,雲鎏抿了抿唇道︰「實不相瞞,小女子屋內還有一盒樣式,若是郡主當真十分歡喜。小女子可將那盒樣式,送予郡主。」

沈頃婠拒絕了她的好意︰「不必了,既是樣式想來留著有用處,雲鎏姑娘不必如此客氣。我若真心歡喜,也不妨等上一段時日。」

若是連青陽郡主都用了雲記的胭脂,那可想而知其他的貴族小姐肯定會聞風而來。

可惜雲鎏現下似乎因為沈頃婠是林公子的妻子,而顯得有些茫然失神。

桃紅急忙上前一步,笑著推薦道︰「郡主殿下,我們雲記還有許多其他款式的胭脂,只要是京城流行的款式都有,您若是有興趣,不妨去看看?」

「也好。」沈頃婠微微點了點頭,而後清清冷冷的目光落在雲鎏身上︰「不如就由雲鎏姑娘替我挑選幾款,如何?」

突然被沈頃婠這般信任,雲鎏抬眸看著她,有些詫異︰「我?」

沈頃婠勾唇一笑︰「我相信雲鎏姑娘的眼光。」

林思慎躲在後門听了好一會,廳堂內沈頃婠和雲鎏的交談平平常常,沒有絲毫的爭鋒相對,反倒是格外的和諧。

雲鎏替沈頃婠挑選胭脂,一邊細聲說著成分和研制的過程,沈頃婠認真的听著,偶爾出聲問上一兩句。

林思慎頓覺有些無聊,便從後門離開了。

回了將軍府後,林思慎遠遠就見到林思韜手中提著劍正往後花園走去,她神色一喜抬手揮了揮,朗聲喚了句︰「大哥。」

林思韜回身望來,只見他蒼白的面容紅潤了不少,氣色看上去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他看著穿著一身官服提著衣擺,小跑過來的林思慎,面上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

林思慎跑到他跟前,抬袖抹去額角的汗珠,而後揚起笑臉語氣輕快道︰「大哥,你這是要去後花園練劍?」

「嗯,昨日和李校尉說好,去校場過幾招。」林思韜上下打量著身穿官服的林思慎,而後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無奈的呵斥道︰「慎兒,你都這麼大的人,如今又有官職在身,怎麼也算是朝廷命官,還在府內大呼小叫跑來跑去,叫府內下人瞧見成何體統。」

林思慎聳了聳肩,她露齒一笑吐槽道︰「我說大哥,你這語氣可越來越像父親了。」

見她這般嬉皮笑臉的模樣,林思韜忍不住低聲一笑,而後抬手敲了敲林思慎的額頭,語氣溫和又略顯無奈︰「你呀,成了婚還不穩重些。」

林思慎捋起寬大的衣袖,露出了半截雪白縴細的藕臂,欣喜道︰「大哥,我陪你去校場,正好我也去偷學幾招。」

林思韜點了點頭,兩人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林思韜負手執著長劍,偏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上回李校尉說,你跟他比試時靠偷襲取勝了?」

林思慎有些心虛的偏開頭,不悅道︰「就這事他還告到大哥這來了?」

見林思慎這樣的態度,林思韜有些不悅,他眉頭緊蹙沉聲告誡道︰「慎兒,日後與人比試切記萬不可如此,對習武之人來說,偷襲可是大忌,你要麼堂堂正正的贏,就算是輸也要堂堂正正。」

林思慎輕嘆了口氣,辯解道︰「大哥,到了戰場上也沒人跟你堂堂正正的打,兵法有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再者說,我跟李校尉比試時也算不上偷襲,不過是略施小技讓他分神而已。」

林思韜停下腳步神色緊凝︰「戰場是戰場」

話未說完他突然頓住了,而後神色復雜的看著林思慎,開口道︰「你不會有機會上戰場。」

林思慎垂眸,道︰「大哥,陛下送我的賀禮是寒淵,這事難道你不」

「我知曉。」林思韜快速的打斷了她的話,而後冷聲道︰「有我在將軍府一日,就輪不到你上戰場。」

林思慎聞言一怔,她抬眸有些震驚的看著林思韜︰「大哥你這是何意。」

林思韜定定的看著她神色堅毅︰「父親只有三個兒子,我斷臂成了半個廢人,你二哥更是為國捐軀,唯剩下你無憂無慮的活了這麼多年。我林家做不到滿門忠烈,就算要你上戰場,那也得是我戰死之後。」

林思慎鼻子一酸,她偏開頭低聲道︰「大哥,你別瞎說,你為將軍府為晉國做的夠多了,也該輪到我了。」

林思韜眉頭緊蹙,他看著林思慎沉聲呵道︰「只要有我在,就輪不到你。」

林思慎垂著頭張了張口,過了半晌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後,林思慎突然抬起頭,面上滿是明媚的笑意,她抓著林思韜的手臂道︰「好了大哥,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李校尉可還在校場等著呢,咱們還是快些過去吧。」

一整個下午,林思慎都在校場看林思韜和李校尉練劍,自己則是在一旁觀摩著他們的劍招,倒也學會了幾招。

之後林思慎便自告奮勇上前,和李校尉又比了兩場,頭一回輸的慘,幾招就被李校尉將手中的劍擊飛了。第二回她吸取了教訓,仗著身法比李校尉靈活,跟他纏斗了許久,最後在林思韜的指點下,險勝了李校尉。

三人打了一下午,雖累的渾身酸痛,可卻也暢快淋灕。

眼看著夕陽西下天色漸暗,一道余暉落在校場之上,李校尉讓人取來了兩壇酒,興致沖沖的要和兩人一同痛飲。

林思慎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哥這麼高興,便也不打算掃興,學著大哥和李校尉的模樣端著酒壇,就往嘴里灌。

可李校尉取來的酒可不是她平日里喝的桃花醉竹葉青,而是實實在在的烈酒,灌進嗓子的那一瞬,就像是一股火滾過喉嚨一樣,又辣又沖。

林思慎面上染著紅暈,她盤腿坐在地上,側身看著身旁的兩人,忍不住問道︰「這酒,怎麼這麼烈。」

李校尉爽朗一笑,忍不住吐槽道︰「這才是我們男人該喝的酒,小公子本就瘦瘦弱弱輕聲細語,像個娘們似的,平日又喝慣了花酒,自然不習慣。」

「這會倒是囂張跋扈了,剛剛是誰輸在我手上?」林思慎瞥了他一眼,這個面上有刀疤看上去凶神惡煞的漢子,雖然脾氣剛烈橫沖直撞,卻也是個重情重義的真漢子。

李校尉滿面紅光哈哈大笑一聲︰「剛剛是大公子在一旁指點,小公子若是不服,咱們再比上一場?」

李校尉滿身蠻力跟頭壯牛似的,剛剛打完兩場,林思慎現在雙手都還在發抖。她輕哼一聲,舉著手中的酒壇笑著眨眼道︰「劍今日就不比了,不過這酒量倒是可以比比。」

「好,那就比誰先把手中的這壇酒喝完。」

說完李校尉就將手中的酒壇舉起,咕咚咕咚的往口中灌。

「你這可是耍賴。」

林思慎慢他一步不滿的嘟囔一聲後,她挑眉狡黠一笑,而後將酒偷模往林思韜的酒壇里倒了一大半,這才裝模作樣的喝了剩下的一點。

林思韜見她又偷奸耍滑,卻並未開口戳穿,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將滿滿一壇酒都喝了下去,末了臉色絲毫沒有變化。

反倒是只喝了沒幾口的林思慎,已經雙眼飄忽顯露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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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場回來的時候,林思慎滿身泥土酒氣,她模著有些發昏的腦袋步履蹣跚的走回了琉光閣。

走到廳堂的時候,沈頃婠正在用晚膳,她飄了進去毫不客氣的坐在沈頃婠身旁,然後將下巴墊在桌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笑看著沈頃婠問道︰「郡主,你猜猜我今日去做了什麼?」

她並未因醉酒失去理智,只是膽子卻因酒意大了幾分,仗著沈頃婠不會與她計較,連禮數都忘了。

沈頃婠放下碗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見她滿臉通紅雙眸濕潤,便輕聲問道︰「你喝了多少酒?」

「幾口。」林思慎應了一聲,而後嘆了口氣道︰「李校尉叫人買的酒太烈了,才喝了幾口我就受不住了。」

沈頃婠勾唇一笑,她側頭看著林思慎小聲嘟囔,待她說完這才問道︰「你今日從兵部回來後,一直在校場」

林思慎眉尖不動聲色的微微一挑,而後輕咳一聲道︰「我一直在陪大哥和李校尉練劍。」

沈頃婠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半晌,這才啟唇道「我叫人備好了溫水,你去沐浴更衣,還是先洗去你這一身的汗味酒味脂粉味吧。」

「脂粉味。」林思慎聞言一愣,然後垂頭在自己肩側嗅了嗅︰「我怎麼聞不到。」

沈頃婠不動聲色的冷淡一笑︰「今日去雲記胭脂鋪買胭脂時,我還以為林公子會出來替我付賬,未曾想林公子竟偷偷從後門離開了。」

林思慎眯著眼看著眼前的沈頃婠,良久後突然笑了笑道︰「看來郡主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沈頃婠听出了林思慎話中的意思,她眉頭微微一蹙,冷聲道︰「我並未派人跟蹤你。」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哪?」林思慎顯然並不相信沈頃婠說的,雖然她並未察覺身後有人跟蹤,可沈頃婠出現的太過湊巧,她甚至沒露面,沈頃婠就知道她在雲鎏那。

沈頃婠神情冷淡,就連解釋都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湊巧路過罷了,听聞是雲鎏姑娘開的鋪子,便過去瞧上一眼,知曉你在那,也不過是瞥見了你的身影。」

看著沈頃婠冷著面解釋,林思慎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她抿了抿唇垂下眸子道︰「是我錯怪郡主了。」

沈頃婠站起身,精致的面容上冷若冰霜,她瞥了林思慎一眼冷聲道︰「我不會派人跟蹤你,你行事我亦不會插手,林公子不必費心提防。」

她似乎真的生氣了,林思慎急忙站起身,正要解釋︰「郡」

沈頃婠卻並未理會她,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林思慎被撇在廳堂內,有些昏昏的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躊蹴了一會後,她快步跟了上去,想和沈頃婠再解釋一番。

可等走到門口,蘭青卻伸手攔住了她,滿臉不悅道︰「郡主說了,郡馬爺身上的氣味燻人,若是沒沐浴,就別想進屋。」

說完還輕哼了一聲,偏開頭背對著林思慎。

林思慎無奈之下,只得先去沐浴更衣,待換了一身衣裳後,這才回到了門口。

蘭青見她換了衣裳,便也沒再阻攔,敲了敲門請示了沈頃婠,才將林思慎放了進去。

一進屋,林思慎就看到沈頃婠正坐在窗邊,翻著一本書卷。

她輕咳一聲走近,笑著問道︰「郡主可還在生思慎的氣?」

沈頃婠的目光並未從書卷上移開,只是冷冷的反問了一句︰「我氣你做什麼?」

林思慎筆直的站在沈頃婠面前,認錯的態度倒是誠懇︰「思慎好心當作驢肝肺,郡主未曾有過惡意,思慎卻暗自揣測,實在是小人行徑。」

沈頃婠終于將目光落在林思慎身上了,只是面容依舊是滿布寒霜,她好似戲謔般啟唇道︰「像我這等詭計多端的人,提防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這話怎麼听起來像是賭氣,林思慎眨了眨眼而後笑道︰「郡主怎可妄自菲薄,什麼詭計多端,郡主分明是冰雪聰明滿月復經綸善解人意。」

沈頃婠盯著她看了半晌,唇角突然微微勾起,就像是積雪突然融化後顯露出的一片翠綠,讓人眼前一亮︰「既然林公子說我善解人意,那不如我們就開誠布公吧。」

林思慎有些不解︰「開誠布公?」

沈頃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緩緩的放在了手中的書卷,她施施然道︰「前日的那位異族女子,今日的雲鎏姑娘,林公子到底還有多少紅顏知己,不如一並說出來,也好讓我心中有個底。」

這些好似跟沈頃婠並沒有什麼關系吧,她為何突然問起?難不成是試探?

林思慎正在猶豫,沈頃婠突然補充了一句︰「這樣我也好替林公子打掩護,免得日後林將軍知曉後,打斷林公子的腿。」

林思慎輕咳了一聲,無奈的攤手道︰「郡主實在是冤枉思慎了,我與孟雁歌不過萍水相逢罷了,怎算的上是紅顏知己。」

沈頃婠冷冷的掀起唇角,她瞥了林思慎一眼︰「那雲鎏姑娘應當算是吧,當初林公子可是與我說,今生心中只有雲鎏一人,再難傾慕他人。」

這話,林思慎還真是說過。

當初她想讓沈頃婠主動退婚,便故意在她面前說自己喜歡雲鎏,再加之後來替雲鎏贖身,今日又出現在雲記胭脂鋪,似乎還真不好解釋。

林思慎垂眸想了想後,幽幽道︰「我和雲鎏,有緣無份罷了。」

沈頃婠狹長的眸中閃過一道冷光,她冷聲問道︰「這麼說,雲鎏當真是林公子心中藏著的那人?」

該怎麼說呢,林思慎思忖著,而後輕咳一聲正色道︰「郡主放心,這三年之內思慎絕對會恪守本分,絕不與雲鎏做什麼僭越之事。」

沈頃婠聞言神色不變,只是聲音突然輕柔了些許︰「那三年之後內呢,和離之後,林公子可是要八抬大轎把雲鎏姑娘娶回來?」

林思慎有些詫異的抬眸看著沈頃婠,之前沈頃婠和她說過三年為期,她們之間的婚事只有三年,她三年之後的事情,應當和沈頃婠再無半點瓜葛。

為什麼她還會問這些?

正當她疑惑之際,沈頃婠卻突然開口,給了她一個解釋︰「我不過是好奇罷了。」

言罷沈頃婠緩緩走了過來,看著她清冷的面容,擦身而過的一瞬,林思慎抿了抿唇忍不住開口輕喚了一聲︰「郡主。」

沈頃婠頓住了步子,她偏頭看著林思慎︰「何事?」

也許是對沈頃婠了解的太少,林思慎突然對她生出了一絲好奇,她定定的看著沈頃婠,良久之後才輕聲問道︰「那郡主三年後呢?郡主可有心悅之人?」

「心悅之人。」沈頃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清澈的眸子似乎有那麼一瞬的迷離,她輕啟紅唇好似嘆息般低喃道︰「我也不知算不算心悅,只是那人于我來說,有些特別吧。」

林思慎怔在了原地,她看著沈頃婠清冷的面容,仿佛從她的疏離的神色中,敏銳的察覺到了那一抹別樣的溫柔,她快速的垂下眸子,不知為何心中竟涌上了一陣細微的酸澀感。

原來,沈頃婠已有了那個對她來說,特別的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是哪個小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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