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曾想夫人竟有這般奇遇。」麻長老听了是真心羨慕。
郭夫人繼續說︰「我被島上奇景所吸引,禁不住往里探尋,卻遇見兩位白發老翁,他們皆是飛仙境高人,便是島主了。」
「飛……飛仙境高人?」堂下眾人皆驚。
眾所周知,整個東界飛仙境修士僅蒼綾宗主諸葛風雲一人而已,可一個從未听說過的島嶼上竟會有兩位,如果這話不是從郭夫人口中說出的,任誰也難以相信。
然而,其實郭夫人此時所說也是謊話,為的便是給自己的出走提供一個合適的理由。「大智島」一事玄之又玄,但從她一個紫金五階修士口中說出,大家雖驚但並不起疑。
郭夫人接著說︰「大智島上鮮有外人入,二位島主見了我很高興,盡了地主之誼,並邀我多住幾日。我因為心念咱們宗門,所以婉拒了。不料二位島主卻執意邀我他日一定要重返大智島,說是要收我為徒,教我些法術。
我覺得平日里就算想見一見飛仙境前輩也難,如今卻有拜入門下的機會,可謂千載難逢。所以我打算即可返回大智島,在那兒拜師學藝,這就是第二件事。」
麻長老听了這話,真可謂喜從天降,好似一下子挖到金山銀礦一般,強行按捺住心頭狂喜,上前一步說︰「夫人,大伙兒都很想念您老人家,你剛剛回來,立馬要走,豈不招人眼淚?還是多住幾日再去吧。」
此言一出,許多門人都也出言相勸。
郭夫人知道,自己素來待下嚴苛,自己要走,正和他們心意,此時挽留只不過是賣乖討要。微微搖頭︰「機會難得,我怎麼也不能讓高人前輩多等,自然是能多快,便多快。明天走,我都嫌晚了,大伙也別勸了。」
又說︰「我明日便即啟程前往大智島,此番我是作為晚輩弟子前往,侍從就不便帶了。所以,沈墨硯跟徐筆宣就跟著宗主了,這也就是第三件事——兩位姑娘我今日便許給我兒郭裕飛了。」
話音將落,郭裕飛汗如雨下,實在不敢抬頭去瞧燕若絹。
沈徐兩二女倒是處之泰然,立馬朝郭夫人磕頭拜謝。
郭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對燕若絹說︰「你是正房主位,她二人以後便是你妹妹,你可好好好照顧才是。你們三人共侍一夫,可要團結友愛,定不許做什麼爭風吃醋的事。」
郭裕飛低著頭,眼都閉上了,不知道燕若絹會如何發作。只听她說︰「是,屬下謹遵夫人教誨。」語氣平和,似乎沒有多少憤恚。郭裕飛偷偷抬起頭,瞥向燕若絹,見她面色如常,好像真的沒有生氣。
其實,在大洪國內。男人納妾實屬平常。尤其是身份高者,娶妻之後納妾是必然之事。縱然夫妻間感情篤厚,男方仍會納妾,就如同追求兒女雙全一樣,在大洪有妻無妾那是憾事,也是羞愧事,是男子無能的表現。
燕若絹從自幼接受的便是「一夫多妻」的理念,他從未想過要獨佔一個男人,猛地听郭夫人說要把沈墨硯跟徐筆宣許給郭裕飛為妾,自是驚訝,但跟著卻又覺得這樣也好。
她與沈徐二女相識已久,相處得頗為融洽。能跟她們共侍一夫,總好過好過郭裕飛另納陌生女人了。
郭夫人說︰「因我明日要走,喜酒是喝不上了。黃長老,你辦事我最為放心,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黃長老排眾而出,躬身領命。
第二日一早,烏雲遮日,小雨淅淅瀝瀝。
郭夫人啟程往湖州西海郡港口,她只讓郭裕飛、燕若絹、沈墨硯、徐筆宣四人陪同,麻長老等人雖然求著要送,但都被她婉拒了。
到了港口,郭夫人自然與來送四人有一番囑咐和告別。沈徐二女知道郭夫人這一去或許便是永別,哭得很痛,郭裕飛受到感染也流了淚,燕若絹雖未哭出來,但心情也是沉重。
把要說的話全說完了,郭夫人只身蹬船。
四五個水手相幫著拔起船錨,大船上巨帆生起,鼓足風力開拔出港,朝著西方劈波斬浪而行。
在細雨中,越行越遠,逐漸變為一個小小黑點,最終消失在海天相接之處。
幾日後,依照郭夫人所囑,郭裕飛納沈墨硯和徐筆宣過門。納妾之禮,遠不上娶妻。郭裕飛從簡,則無須大擺宴席,宴請四方賓客。
只等到了吉時,他與燕若絹穿了華服,端坐與大堂上座之中。
沈徐二女因只是妾室,也不能鳳冠霞帔,披蓋紅蓋頭,而是穿粉色裙衫。兩人先向郭裕飛磕頭,獻茶水,叫了聲「相公」,郭裕飛低低應了聲「哎。」
然後二女再向正房燕若絹磕頭獻茶,叫了聲「姐姐」,燕若絹出聲答應。如此夫婦二人便就人認了這兩個妾室,納妾之禮也就宣告完成。
入夜,僕婦過來詢問郭裕飛今晚是住在二夫人房里,還是三夫人房里。郭裕飛說了句「我住燕若絹房里……」
僕婦吃驚︰「主上,今天可是第一天,哪有去大太太那里住的道理?」
郭裕飛說︰「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僕婦一听,登時不敢說了。
郭裕飛別別扭扭來到燕若絹房里。
燕若絹正自引訣修煉,忽見郭裕飛來了,很是驚詫,止住手印,說︰「你怎麼來了?」
「我……我來看看你。」
「你看我干什麼?你去看你兩個新娶的老婆啊!」燕若絹所說只是心之所想,並無半分吃醋意思,可郭裕飛听了卻以為她已動怒,忙說︰「你別生氣啊,我也是母命難為,不得已才娶了她倆。」
燕若絹納罕︰「我干嘛生氣?」
「我又娶兩個,你……你不生氣?」
燕若絹腦袋微偏,皺眉盯著郭裕飛說︰「你納妾,我便要生氣?這是什麼道理?要你這樣說整個大洪,得有多少媳婦要生丈夫氣了?」
「你真不生氣?」
燕若絹白了郭裕飛一眼,重新盤坐,說︰「你趕緊去吧。沈墨硯年長,你今晚先去她屋子里,這樣最為妥當。」
「我真去了?」
燕若絹手上起印,周身靈氣鼓蕩,已不理郭裕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