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敗,其余四漢不約而同地扭頭逃走。老費朝南,胖子朝東,尖腦袋漢子朝西,駕車漢子朝北。四人都使出了吃女乃力氣,奮力狂奔,就連大腿受傷的尖腦袋漢子也一瘸一拐,跑得頑強且快。
他們這一跑郭裕飛可不好追了,他分身乏術,不可能同追四人。
嗯……看來還得靠嚇唬。
郭裕飛氣沉丹田,運起一口氣,縱生大呼︰「停下來!你們就算跑出三十丈,我要殺你們也是易如反掌!」
四人均覺後脊一涼,好似背後已經有一把三十丈長的大砍刀要劈過來,腳步登時錯亂,但猶猶豫豫地還是朝前跑。
郭裕飛有吼道︰「誰第一個回來,饒誰不死,最慢回來的第一個死!」
四人一听這話,立馬回頭,你悄悄我,我瞧瞧你。忽然,尖腦漢子朝回狂奔,他感覺自己跑得很慢,逃走希望渺茫,倒不如信郭裕飛一把。他這一跑,其他三人生怕讓他佔了便宜,也往回跑。
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跑了回來,用時比逃跑時還要短這麼一點點。
郭裕飛慢悠悠走到大哥身旁,將插在他褲襠間的大刀拔了出來,虛劈一記,斜睨眾人說︰「誰最後一個回來的?」
「是他!」
「是他!」
「是他!」
三人三指齊齊指向尖腦袋漢子。那漢子滿臉苦相,噗通跪倒在地,乞求地說︰「我雖然最後一個回來,但我可是第一個扭頭的啊!只是身上有傷,要不然怎麼也不可能輸給他們?我恨!」
郭裕飛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有道理,說得有道理。他雖然是最後一個到的,但卻是第一個響應我的,嗯……不錯,不錯。」目光忽而在其他三人臉上一掃,「你們誰是最後一個回頭的?」
此言一出,尖腦袋漢子大喜過望,其余三漢滿臉驚懼。
「是他!」老費指向駕車漢子。
「是他!」駕車漢子指向胖子。
「是他!」胖子指向老費。
「好哇!胖子,老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這時候居然加害老子!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費怒視胖子惡狠狠說道。
「呸!」胖子勃然大怒,「老費!你少他女乃女乃的充好人!我為啥殺了我二婆娘?你跟她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老子本著大哥提出的‘女人如衣服,兄弟似手足’的原則,不想跟你翻臉,才權當不知而已!」
「這……有點意外啊!」郭裕飛沒曾想還能挖掘出這樣的秘密。
老費臉一陣青一陣白,這時候駕車漢子忽然說︰「他媽的老費!你告訴我那天從我家逃出去的漢子是不是你?」
「胡……胡說!」老費趕忙反駁,「我去你家干什麼?」
「他女乃女乃的,那天雲厚月黑,我瞧著跟我老婆私通的那奸夫背影就像是你,以前看在是兄弟的面子上我忍了!沒想到……你可不單單禍害我家啊!」
「好哇!好哇,你們光說我,你們又都是好人嗎?」跟著老費又開始揭胖子和駕車漢子丑事。
三人互不相讓,你一言我一句。郭裕飛起初听著津津有味,但听多了卻也覺乏味,猛地一抬手︰「夠了,都別說了!」
三人登時止住。
郭裕飛也不想真殺了他們中的哪一個,此事揭過不提。他蹲子,笑呵呵看著還躺在地上的大哥說︰「說說吧,為何綁我?」
「大……大爺,我們就是一幫山賊,前兩日接了個活,要綁您那為白寒族的朋友。我們……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太歲頭上動土,當真該死,當真該死。還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們一命吧。」
「誰給你的活?他現在又在哪兒?」
「也是,也是一群白寒人,全是精壯男子,領頭的大約五六十歲,一共四五十人人。順著這條道走到底,進了山便能找到,他們待在一個大山谷里頭。」
「你給我下的藥是他們給的,還是你們自己的?」
「他們給的,他們給的。說是無色無味,任誰也察覺不到,包括他們自己……」說到這里幽怨地看了生龍活虎的郭裕飛,氣憤地罵道︰「呸!全是吹牛皮!」
「迷藥還有嗎?」郭裕飛忽然問。
「啊?有……有啊……」大哥說著從中掏出一個小小瓷瓶,郭裕飛接過晃了晃,估模著還有一大半,又說︰「這藥叫什麼名?這半瓶喝下去能昏多久。」
「那些白寒族人說,這藥叫‘軟骨昏昏散’是他們永昌國很厲害的迷藥……據說只需一滴,便能讓一個人昏睡上一個時辰,這大半瓶喝下去,怕是……怕是要睡死過去了……」
「嘖嘖嘖,有這麼厲害嗎?我可不信,你剛剛給我的茶水里摻了多少?」
「這……這個……」大哥欲言又止。
「照實說,沒事。」郭裕飛溫言安慰。
「小半瓶全倒進……倒進那壺茶水里了。」
「唔……那我豈不是應該睡上一年半載,又或者也應該睡死過去了?」郭裕飛笑眯眯看著大哥說。
大哥看著郭裕飛一張笑臉,卻覺得無比恐怖,顫聲說︰「沒有沒有……您是神仙,一丁點兒事都沒有。」
「不對啊,我不是神仙,也沒什麼是啊,我看是那些白寒人吹牛皮。」
「對對對,吹牛皮,他們吹牛皮。」大哥趕忙附和,另四個漢子也跟著附和。
郭裕飛輕咳一聲,說︰「看來大家已經達成共識了,這藥沒這麼厲害,那麼……」把藥朝大哥跟前一遞,「你喝了吧。」
大哥一張臉立馬扭曲起來︰「大爺饒命……饒命啊……我雖然是山賊,但我也沒做過什麼太壞的事。我還養著四個孩子,兩個婆娘,上頭還有老父老母……我一撒手……我一家子可就完了啊……嗚嗚嗚……」
郭裕飛說︰「你不喝也行,讓其他人喝吧。來來來,你們誰來喝?」把藥向另外四個漢子面前一伸。
「不不不……」四漢搖頭如撥浪鼓,都不願喝。
「既然如此,你們就都喝。」說著撥去瓶塞,將手中刀轉橫,把迷藥一點點倒在刀身寬面上。
郭裕飛握刀之手穩住不晃,平平的刀身上從頭到尾倒也盛了一些藥水。
把刀伸向大哥︰「舌忝!」
大哥不敢不從。舌忝了些藥水,咽下。
其余四人分別上來舌忝了一下,不多時便昏睡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