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裕飛湊上來,對燕若絹欽佩地說︰「嘿!好大膽子,你一個入門不過月余的弟子,居然敢跟二師姐藍鳳儀比劍?」
燕若絹盯郭裕飛一眼,未有言語,提步走開。郭裕飛跟上,連問「怎麼了?」
走到遠離其他弟子一處,燕若絹才開口說︰「我覺得咱們已經被發現了。」
「暴……暴露了?」
燕若絹點了點頭︰「感覺是的,我剛剛仔細回想了咱們入派後種種行跡,其實可疑之處還是不少的,說不定虎開山已經知道了。」
「那他怎麼沒有什麼反應?」
「或許只是知道咱們身份存疑,但倒地是誰,他還不知道。」
「那咱們怎麼辦?逃跑?」
「逃你個大頭鬼啊,咱們又不是存了什麼歹念,且我師父跟虎開山有年少時的友誼,就算東窗事發,也最多就是隔出門牆而已。」
「哦……那咱們就權當不知,繼續修煉唄。」
「我也是這個意思。」
「啊呀!光說閑話,正事都忘了!」郭裕飛忽然高聲說。
「什麼啊?一驚一乍的?」
「我突破了!我突破至綠芒境了!」
「當真?太好了!」燕若絹面露喜色。
「自然是真的!」郭裕飛一臉得意,把手腕朝燕若絹一遞,「你且試一試。」
燕若絹伸出右手,雙指扣住他手腕,催動靈氣,立馬得到相抗之力。頗為有力,顯是綠芒境無疑。歡喜地說︰「那你可以準備準備,服下虎宗主賜給你的‘白鷂髒腑丹’了!」
郭裕飛滿臉堆笑,頻頻點頭,昂首挺胸,志得意滿地說︰「吃了之後,我便能‘破一入二’啦!」
「不是,」燕若絹連忙打斷,「不是吃過之後就能達到綠芒二階,你還要引訣修煉數個時辰的。我可告訴你,這數個時辰很是關鍵,且很辛苦,你得堅持住了。」
「辛苦?有多辛苦?」郭裕飛立馬警惕起來,「有強行突破苦嗎?」
燕若絹眉頭微蹙︰「這……應該不會吧……我也沒吃過白鷂髒腑丹,並不知曉。」
「先說好,要是像強行突破那般,我肯定遭不住。」
「唉……你啊,半點苦也吃不得。」
「強行突破那叫‘半點苦’?我寧願再上一次高三,也不吃那苦了。」
「什麼?什麼高三?」
「哦……就是備考科舉。」
「你……你還走過仕途?」
「算吧,這個……我應該算個秀才?」
「你……是秀才?」燕若絹不禁面露難以置信地的神色。
「你不信?我……」
「好了!打住,你這人總愛東拉西扯,我都被你帶偏了。言歸正傳,我覺得服用白鷂髒腑丹後的修煉應該並不會附加什麼痛苦,跟平日修煉無異,在藥力續存期間內引訣修煉事半功倍。」
「這樣便好……」
兩人正說著,阿菊小跑著過來了。她拍了下燕若絹肩膀,歡悅地說︰「嘿!明兒休假,要不要一起進城?我剛剛得知明兒是山州州主生辰,有慶典,悄悄熱鬧?」
「好啊!去去去。」郭裕飛極力贊同,「來這快兩個月了,也沒出去玩玩。」
「一起吧?」阿菊又邀請燕若絹。
燕若絹也想買些日常用品,欣然應允。
阿菊一拍手︰「好呀,那就定下來了。明兒一早出發!」
阿菊走後,燕若絹說︰「既然如此,那你暫且別服那白鷂髒腑丹了,等回來再服不遲。」
第二日一早,郭裕飛、燕若絹、阿菊三人便結伴下了山。山腳處有一個馬棚,是嵐風門私產,專供門內弟子出門辦事用馬。
三人借出兩匹馬,郭裕飛單乘一匹,二女共乘一匹,朝著山州主城奔騰而去。
時至巳時,來到城內。
山州主城雖及不上瀕州主城那般繁華,但畢竟是一州主城,加上又是州主生辰,自是熱鬧非凡,一條長長主街上游人如織。
州主更是雇下了幾乎整個山州主城的雜耍班子,戲曲班子,在城內各處搭台演出,烘托氣氛。城里頭喜氣洋洋,笑語盈盈,城內百姓無一不稱贊州主的。
三人走街過巷,瞧了好多熱鬧。
當下走過一個拱橋,瞧見不遠處擠了好多人,顯然是在看什麼表演。三人不約而同地走了上去,擠入人叢。
只見眾人圍成了個圈子,圈內是一幫江湖藝人,正在賣藝。
一個身穿紅衣的虯須大漢站在圈子中央。他敞開衣襟,露出一叢黑黝黝胸毛和滾圓圓的肚子。一對圓溜溜地銅鈴眼看著身前觀眾,大聲說︰「在下朱三兒,遠北漠州人氏,學了些粗淺功夫,途徑貴寶地,斗膽設場,仰仗諸位捧場,先行謝過。」說著團團一揖。
圍觀眾人紛紛鼓掌,郭裕飛也高聲叫好,阿菊也附和幾聲,燕若絹面帶淺笑,饒有趣味地觀摩。
朱三兒扭頭往後一張手,身後一個紅衣紫衫女將一只一尺來長短劍遞到他手里。朱三兒拿了劍,雙目一瞪,煞有介事地立個門戶。
眾人又喝了一陣彩,朱三兒舉劍,踩著小碎步,繞著場子兜了兩圈,而後又回到中央站定,大喝一聲︰「呔!」跟著張開了口,右手將劍高高舉起,手腕一旋,劍頭朝下,正指著自己嘴巴。
跟著,他手右手猛地朝下一推,短劍劍身全部送入口中!觀眾一聲驚呼。
但郭裕飛、燕若絹、阿菊則只是微微一笑。
他們都知道這是障眼法而已。
郭裕飛是個穿越者,古裝劇看多了,自然知道其中機關。燕若絹雖然不知那朱三兒是如何具體做到吞劍的,但她未感覺到任何靈氣擾動,便不是法術,那顯然就是那柄劍上有貓膩了。
而阿菊則知道得明明白白。
她出生在一個偏遠村落,全村百姓並不以耕種為生,而都是手藝人,憑著手藝吃飯。阿菊的父親是個磨刀匠,母親會做糖人兒。她幼年時就跟著父母走南闖北地討生活,經常能遇見雜耍班子,里頭自然有能吞劍的「高人」。
她第一次見吞劍表演,佩服至極,認為自己遇上了修士。她雖是女子,但卻一直存了習武修煉的心思,還悄悄地要拜那吞劍人為師,卻遭了拒絕。
這事讓她傷心了好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