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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死魂靈之二

為了增加說服力,蕾雅賽杜解除魔法對兒子顯出真容,反正只有羅拉娜和波修士見過女巫,這會兒兩人都不在。她在水里下了毒,趁著為精靈幫忙的機會,又給游騎兵的食物飲料搗了鬼。能做的她都做了,奈特的身體總算逐漸恢復,似乎每當母親干一件壞事,就能一點點把兒子從死神那里拖回來。

如今奈特已能下地活動,當媽的便打算帶著兒子溜之大吉。不管惡魔對這里有什麼計劃,她不會想要留下來看結局的。奈特卻不跟她走,即便月兌下臉上那塊偷來的皮,蕾雅也拉不動兒子。

「羅拉娜病了,媽媽。」奈特的心思全在精靈女孩那兒。算下來兩人相處最多不過兩個月,兒子竟然忘不了她。

「有人會照顧她的,波修士王子,你記得嗎?」當媽的蹲下來跟兒子講道理。女游騎兵病倒後便被波修士接走,只要不出意外,享受王家治療的羅拉娜應該能恢復健康。

羅拉娜是她在精靈中挑的第一個犧牲品,為此她從有毒的隻果酒中為羅拉娜倒了一壺。羅拉娜剛發病,兒子就從床上站起來,正說明她極大的取悅了地獄里的主子。

「我想去看看她。」兒子提了個再正常不過的要求。

且不說波修士和羅拉娜會認出蕾雅,就算去了,又能怎樣?兒子對著精靈女孩的尸體痛哭一場,絕非蕾雅願意看到的。她沒時間了,必須盡快月兌身。

「羅拉娜會沒事的,我們以後再來看她。」蕾雅雙手扳住兒子肩膀,「該回家了。」她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

「不,我不想去那個滿是死人的鬼地方!」奈特小孩脾氣發作,搖晃著身體想要掙月兌母親的束縛。

幾十米外有游騎兵在營地前設立的崗哨,防止人類亂跑。兒子大吵大鬧,引得站崗的精靈轉過身看向這邊。她沖著精靈戰士露出最無辜的笑容,一把將兒子按在胸口,防止奈特繼續說下去。黑袍女巫念了一段話,既非法蘭克語亦非帝國語,總之精靈听不懂就是了。

小男孩的身體很快軟了下去,她順勢抱起奈特混進了人群。營地里大多是男人,女人和孩子寥寥無幾,這都拜蕾雅所賜。

她的法陣設立在溪流邊污染了水源,來此取水的難民最先遭殃。比起女人孩子,男人更喜歡喝酒,于是走狗屎運逃過一劫。難民的補給跟游騎兵是分開提供,這幫男人又躲過了之後的投毒。如此一來才有力氣綁架黑暗精靈修女,意欲施以私刑。

有騷亂發生,游騎兵不再允許男人隨意外出,搭起圍牆設立了崗哨,把幸存的難民當做囚犯對待。蕾雅帶著兒子也出不去,她被迫冒險等到晚上再開溜。

哦,該死的,精靈有夜視能力。黑袍女巫突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這給月兌逃增加了不小的障礙。

每段戀情的初始階段,男女雙方都傾向于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如果這層關系是陌生人,那其中的禮貌成分只會更多。

很可惜,王子跟游騎兵不僅開始的不夠美妙,現在亦是如此。

床上的羅拉娜形容枯槁,眼窩深陷,房間里的味道已經不能用難聞來形容了。馬桶隨時隨地更換,那股味道仍然無法根除。羅拉娜是第一個病倒的,但不是最後一個。她很幸運,被及時發現救回營地,又剛好遇上「偶爾」路過的王子,波修士不顧隨行人員反對把羅拉娜抱上了馬車。

更多的游騎兵不是死亡,而是失蹤,他們的尸體被同僚陸續找到。死去的游騎兵或倒或臥,嘔吐物與順著嘴角流出的血成了唯一留下的信息。

這不是傳染病,是投毒。醫師查驗過尸體真相便一目了然。至于誰是投毒者,外來難民嫌疑最大。游騎兵以隔離病患的名義封鎖了難民營,審訊即將開始。

這些事有專業人士去操心,照顧羅拉娜的工作亦由詠者的私人醫生和王子的侍女分擔,波修士絕大多數時間里被要求站在門外,免得被傳染了。

羅拉娜在半昏迷狀態听到過醫師和王子的只言片語,他們說我被下了毒?羅拉娜腫脹的腦袋轉了好半天才想到該懷疑誰,是紅發女孩勞拉幫自己接的飲料。本來因為奈特病情加重,她走得很急打算口渴了路上解決,是勞拉不辭辛苦給她送來了滿滿一壺隻果酒。

奈特!奈特危險!羅拉娜狂亂的扯開被子就想往屋外跑。游騎兵剛從昏迷中醒來,兩眼昏花頭暈腦脹,完全沒考慮清楚,也沒顧及周圍的環境。羅拉娜引發了一聲驚叫和碗碟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冒著熱氣的肉湯撒到了她身上。實在太燙了,羅拉娜忍不住張嘴慘叫,發出的聲音卻是如此嘶啞低沉。

她久臥病榻,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殿下!」侍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人分開,仿佛游騎兵會傷害王子。

羅拉娜靠著詠者私人醫師全力搶救才從鬼門關回來,一頭蓬松卷曲的金發變得像地里的枯草,臉則能比肩畫家雪白的素描紙。連續幾天上吐下瀉加之無法進食,使得她擁有了能鑽進任何小號女裝的身材。侍女與其說是護主心切,不如說其中摻雜了幾分女人的妒忌。

既然王子殿下能對個花匠的女兒這般傾心,那就別怪一干平民姑娘有了別的想法。波修士笑著推開了過于積極的侍女,親自拿起手帕想幫羅拉娜擦身子。等手伸過去他才發現不合適,侍女給游騎兵換的是絲綢睡衣輕薄而又半透明的那種。

大為尷尬的王子趕緊蹲下來裝作擦地板,以此為掩飾,可惜他太笨手笨腳,一不小心便被陶器碎片劃破了手指。忍無可忍的侍女再次出手,這回連殿下的稱呼都省了。她奪過王子流血的手指,纏上自己的白手帕。侍女瞪了游騎兵一眼,轉身出門找人收拾地上的殘骸。

躺在床上的羅拉娜張了張嘴,是想表達什麼。沒了侍女監督,波修士老實不客氣的貼上去,做聆听狀。

「奈特。」一個名字都害得羅拉娜氣若游絲。

王子正想回答說男孩很安全,但游騎兵還沒完。

「奈特,有危險。」游騎兵長出一口氣,細密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滑,再由臉頰滴到鎖骨,流進拉開的衣領中……

身陷囫圇的波修士都敢對羅拉娜上下其手,這會王子發現更難以控制自己。阿爾漢娜星光算什麼!?還不佩給羅拉娜提鞋!她是大貴族,我還是王子呢!一個又一個不著邊際的妄想涌了上來,侍女走了,屋里只剩下他跟羅拉娜獨處。

那件絲綢睡衣太薄,欲蓋彌彰反而增加了羅拉娜的女性魅力。波修士從未這麼想把她擁入懷,他以前就在井邊干過。精靈王子回想著羅拉娜臀部留給他的觸感,以及隨之而來的沖動。波修士舌忝了舌忝嘴唇,感到非常的口干,而這種饑渴靠喝水可解決不了。

他看著羅拉娜,他眼里全是羅拉娜,游騎兵是如此美麗動人。就像壓彎了枝頭的粉紅隻果,只待他來采摘。等波修士恢復清醒,他脖子上多了個牙印,袖管則被听到動靜趕回來的侍女扯下了一半。

侍女異常強硬的拖走了王子,否則他很可能會跪在羅拉娜的床頭懺悔。在退出房間前,波修士至少說了五次以上的對不起。游騎兵縮在被子里,用能殺人的眼神瞪著他。

永恆森林是個與世隔絕的小國家,加之漫長的壽命,精靈不怎麼熱衷于大興土木。星辰詠者的宮殿在蘭斯洛特爵士看來,還不如他老爸的大宅子。小則小矣,倒是稱得上獨具特色。精靈的建築學效法舊帝國,房檐下排列整齊的大理石柱乃是往日的遺產。都城也做不到遍地磚石路,在這永恆森林則鋪滿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噴泉與雕像充當了指路牌的作用,通往詠者宮殿的道路筆直且長,全被金黃的落葉所覆蓋,爵士沿著這條路從頭走到尾,美得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負罪感。

禁衛軍騎士見多識廣,貴族家大小姐亦不遑多讓,然而兩人都被永恆森林的一草一木所征服,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西悠瓦拉卻目不斜視,全無回到家鄉的激動。游騎兵帶著他們穿過廣場,在台階前停步。來訪者跟著向導下了馬,把坐騎交給佣人照顧。

一位可能是蘭斯洛特見過最美麗的精靈女子在台階上等待,游騎兵朝她深鞠一躬,對訪客們做了個請的手勢,便騎馬離去。

「歡迎你們,我是維康妮婭楊,星辰詠者萊格拉斯綠葉的書記官。」精靈女子緩緩走下台階,帝國語說的字正腔圓。全靠這過于小心謹慎的肢體動作,和那頭閃亮金發中偶爾一現的銀白,爵士才大概猜測出對方的年齡。

一想到詠者的書記官很可能跟自己曾曾曾曾祖父比肩,爵士的吻手禮便行的異常恭敬,連精靈的眼楮都不敢看。

「詠者在哪兒,快帶我去見他。」

這次愉快的會面如果沒帶金月小姐該多好。精靈大使表現的既粗魯又急躁,好像匹月兌韁的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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