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反對的人還不少，既然選了朱朝陽做儲君，繼續讓其留在印度似乎不再妥當，當今之計只能選派賢臣接替朱朝陽，讓朱朝陽早日回京。
接替朱朝陽的人選，朱顯波听了鄭泰的推薦，用了鄭泰多年的副手，現任商隊的總會計人稱鐵算盤的魏國然。
而朱朝陽的回國事宜，朱顯波卻又可以隆重安排，讓軍委參謀總長李自成帶一百余名特戰大隊成員和三十余名精心挑選出來的錦衣衛去印度接朱朝陽回京。
朱顯波這樣的安排有幾層深意，一來既然是儲君地位就不再是空殼的漢王能比擬的，朝廷二品大員帶人全程陪同就是為了彰顯儲君的地位。另一方面這一路海陸上萬里，朱顯波也擔心朱朝陽的安慰，有這些特戰隊員和錦衣衛的護衛應該算是比較安全的。
而且至今為止能夠讓錦衣衛和特戰大隊成員同時護衛的只有朱顯波自己出行，這樣的規模也同樣是為了彰顯儲君的威信。
最重要的一點是，希望李自成借此朝夕相處的機會好好輔導朱朝陽。至少也要讓他對當日朝堂之上各位大臣對儲君的態度。要論盡心盡力輔導朱朝陽的，滿朝文武當中無人能出李自成之右。
關于儲君之爭，總算平穩落幕，一切只待朱朝陽回京之後舉行冊封禮。
然而，看似平靜的朝堂之上，其實暗流涌動。
既然朱朝陽即將做儲君，那麼先前朱朝陽的支持者們自然興奮異然，很多人就開始蠢蠢欲動。而王承恩等人也自然不會甘心就此退出競爭。
……
「皇上，出大事了！」後半夜，軍委委員、裝備後勤部司令劉立洋火急火燎的進宮覲見。
「劉愛卿，什麼事深夜來報？」
「京郊軍械所被人血洗，裝配間上百工匠被殺，最新型的兩千桿步槍不知所蹤……」
果然是大事！
「軍械所一向戒備森嚴，不允許外人進出，怎麼會有人人這麼熟悉地形，順利找到裝配間並拿走步槍？」
自從朱顯波登基以來，軍械所的管理一向都是軍事化，除了朝廷要員，一向只許進不許出，就連老到不能工作的工匠都要在閑置區呆滿三年後才送回到專門的安置區，包括蛋殼所，軍械所，火藥所甚至整個造船碼頭在內的大部分敏感區域都被列為軍事化管理。
十幾年了一向平安無事，大明的步槍上次以大規模遺失還是在西伯利亞被老毛子暗算，後來通過戰爭威脅還拿回來了，如今四海升平，大明與各鄰邦相安無事，要說有什麼大動作的話，就是最近確定了儲君人選。難道跟此事有關？
「最近有哪些朝廷要員進出過軍械所？」
「所有的軍委委員，以及參謀總長李自成。」
「你立刻帶朕手諭，秘密封鎖軍械所附近五十公里，所有人只許進，不許出，朕立刻派人著手調查。」
劉立洋匆忙領命下去布置，朱顯波卻陷入了深思。
到底是何人所為，目標又是什麼？
兩千桿步槍雖然威力很大，但是沒有軍人會使用，或者沒有子彈也是廢鐵一堆。要強行闖入軍械所並殺死數百工匠，這個代價可以不小，這些人應該武功了得，或者經過專門的訓練，而且熟悉軍械所的布置。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幕後主使者應該很有錢，才能請得起這麼一票彪悍得人來做這些是。
那麼敵人是為了大明的步槍技術？是外國人所為？如果是日本或者西方列強弄個幾十桿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殺了上百號人，弄走兩千多桿。
有一個比較靠譜的解釋就栽贓給最近進出過軍械所的朝廷要員，借此機會扳倒一些人，就算扳不倒至少要降職。如果此案破不了，首要責任肯定是劉立洋，接著就是徐光啟和李自成。這樣想來，難道是針對立儲君的一個反彈？
既然軍委委員都有嫌疑，那麼徐光啟、劉立洋、李自成都不能參與調查此案，錢家征平時和徐光啟走得很近，那麼他也不能參與調查。
錦衣衛，剩下的只有錦衣衛了。可誰又能保證錦衣衛美譽內奸呢。沒有別的辦法了，朱顯波只得先把王拓召進宮來，同行的還有已經升任京城衛所指揮使和副指揮使的華文羽和胡雪飛。
「王拓即刻抽調可靠的人檢測京城內外的一切動向，華文羽、胡雪飛，此事事關重大，朕命你們兩人聯手破案。你們二人持朕的金牌在錦衣衛和特戰大隊挑選人手，不管涉及到朝廷那個層次的官員都不能姑息。」
王拓自從加入錦衣衛後辦過不是私密案件，這件應該算是最大的了。敵人的手段十分殘忍毒辣，下手快準狠！出自專業行家之手。
華文羽和胡雪飛領命後迅速趕往事發現場。
這是隨皇上西方孟加拉之後真正意義上的一次挑戰，這是皇上的信任和重托，兩人頓感壓力重大。
事發現場並沒有留下有用的線索，軍械所雖然已近被京師大營的禁軍包圍得水泄不通，但現場的一百多具尸首仍舊沒有移動。
華文羽叫來軍械所的頭頭了解情況。
「被襲擊的裝配間共有工匠一百五十人，他們大部分都是軍種老兵出身，熟悉槍械，也熱愛槍械。組裝步槍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
「現場有多少尸體？」華文羽問道。
「一百四十九。」
「有留下活口？」
「我們軍械所本來就隱蔽至極，工場突然遭到大批高手襲擊，將全部組裝好洗劫一空。工場里幾乎所有人都被殺死！只有一個人逃出生天。可奇怪的是，她僥幸逃出性命之後，在工場之外留下一半錦衣衛的暗號，便消失了。」看起來這個軍械所長還是到過現場仔細查看過了。
為什麼只留下一半暗號？是她在留暗號的時候遇到了襲擊？還是說，她寫下一半暗號的時候，出于自身安全的考慮，決定不再暴露行蹤？又或者是她想留下另外一半暗號的時候被人抓走了？
看到華文羽和胡雪飛迷惑不解的眼神，軍械所所長身邊一位中年漢子站出來︰「兩位大人，我是憲兵隊的唐峰，昨天夜間事發之後，我奉命劉大人之命馬上帶人趕到現場。那里的情形簡直是人間地獄……
根據憲兵隊的偵查，可以確定的是，有內奸！工場里的人，是突然遇襲，完全來不及反應，外圍的暗哨，全部被對方暗殺在自己的崗位上。可見，沒有內奸的出賣，對方絕不可能如此完美的把握到暗哨的崗位！」
此外，工場內的人，因為普遍都是老兵，有極高的警惕性和豐富的格斗經驗。遇襲之後，無法組織抵抗就被殺了個干淨。可見對方出手很干脆利落，幾乎都是一招致命。據我們推測，出手的敵人，至少有特戰大隊那樣的身手，而是人數不下三十人。
隨後，憲兵隊擴大偵緝範圍，在外圍發現一個暗號，發現是錦衣衛的暗樁留下的。」
「暗號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再提起，明白嗎？」謝天謝地，工場里還有錦衣衛的暗樁，還好這個家伙夠機靈，華文羽及時的阻止了唐峰繼續報豆子，而是將他和那個軍械所所長單獨帶到一個房間繼續盤問。
然後兩人又在唐峰的帶領下，查看了現場已經錦衣衛留下的暗號。
根據那沒畫完的暗號，得出最接近的結論是，那名錦衣衛應該逃出生天。本想潛入錦衣衛的一處秘密據點，等候營救。可能她發生了什麼變故，並沒有說清楚是躲在哪個據點。
「按照她的殘缺暗號，有六個據點符合。但是……」胡雪飛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有說下去。畢竟這是已經牽涉到錦衣衛了。
華文羽回踱了幾步，沉聲道︰「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去找到這個錦衣衛，王拓大人那里應該有他的姓名和履歷資料。她可能是在場的唯一生還者。我們需要她說出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敵人到底是什麼人……」
「是啊，只是如今錦衣衛都可能被牽涉進來，我們倆只怕要單獨行動了。」
的確是這樣，華文羽沒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胡雪飛從懷里取出兩份圖紙，第一份是京師地圖，上邊用紅色的朱砂筆，勾勒出六處據點。胡雪飛詳細分說了具體地址，跟著說道道︰「這六個據點，是我獨自推測出來的。絕對沒有別人知道！如果我們在這六個地方找不到那名錦衣衛，那她就絕不會在錦衣衛的據點之中了，很可能隱蔽在京師的人海之中。想要找出來她，我們就要多費些功夫了。」
「那名錦衣衛是不是發現了誰是內奸，而且覺得此人是朝廷的高層。所以在最後關頭，不敢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地？」華文羽推測道。
「你說的極有可能，我們還是先去王大人那里索要那名錦衣衛的資料吧。」
「不，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找資料，我去問皇上要聖諭！」
「不是已經賜金牌了嗎？」胡雪飛有點不解的問道。
「萬一有人假裝不認識這塊金牌又或者不懼怕這塊金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