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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畫山河

張白將土蚤放出的時候,稻勞也吃了一驚。

雖然論修為,稻勞不怵土蚤。

但是,怕就怕他突然!恢復本性,防人之心不可無。稻勞既怕他偷襲,又怕他告密。不過既然是張白的意思,他也不好過于反對,只是一路上,稻勞特別在意土蚤。

張白幾次安慰緊張兮兮的稻勞,可還是不管用,于是他也懶得管了,反正稻勞的緊張,正好可以讓自己安心。

他和張溫的談話正漸漸深入,張溫對自己這個小弟也是無話不說。

「牽涉國事,你可不能告訴諸葛亮。吳主之所以同意與蜀國結盟,關鍵是因為曹丕驕橫。前年,曹丕兩次要求太子入洛陽為質,均遭我主拒絕,魏吳遂月兌離臣屬,從上一年開始兩國便交兵不斷。江陵、濡須、薊春三戰,雙方各有得失,戰況激烈,吳國幾番危急,國運懸于一線。」

「吳國兵精糧足,沒想到居然打得如此艱難。」

張白有點驚訝,他知道吳魏交戰的故事,但並不了解具體戰況,小說和游戲當中的內容,又貶低了這方面戰況的激烈,所以之前他還以為吳魏交戰只是小規模戰爭。

「當然艱難了,當時曹軍分兩路,一路在江陵,張郃領兵。一路在濡須,曹仁領兵。尤其是張郃,其深諳用兵之道,一路擊敗孫盛、諸葛瑾。若非征北將軍朱然閉門不出,死守了六個月,江陵早已陷落,長江天險去半矣。」

「濡須一戰,表面上我軍大勝,擊退兵力強盛的曹仁,斬殺常雕,生擒王雙,再加上張遼和曹仁相繼病死,我勝績不可謂不大。」

「然而,吳戲口守將晉宗率軍叛變,殺死吳將王直,吳國也有不少損失,而且晉宗數次寇邊,威脅吳國江防,吾主極為憤懣。遂命令後將軍賀齊攻之,以奇襲成功,生擒了晉宗,這才使戰事稍歇。」

張溫還告知張白,如今曹丕正在大肆建造樓船,看起來今年內即將南下,狼煙未息,眼見又要起戰端了。

而孫權也早在上一年,築夏口城,修建高樓瞭望江面,牢牢掌握了長江的上游。

魏吳兩國正劍拔弩張。

兩國的緊張關系,讓蜀國暫時被忽視,南下南中的時機正在逐漸成熟,但這個時機也是有時間限制的。

張白听著,忽然靈機一動,趁勢表達了自己想留在蜀國做官的想法。

「如今諸葛丞相器重于我,命我暗中籌謀南中,這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對張氏一族亦頗有助益,若兄長顧慮吳主猜忌,我可以暫時不作聲張,不知兄長以為然否?」

對張氏有益的事,張溫當然不反對,他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這個弟弟,剛回中原,又在想著遠赴蜀國。

「雖無不妥,但吳郡老家你總得回去看看吧!祭拜了父母和祖宗再回蜀國可好?」

「這是自然,我也想家了。」張白深情道,心里真正想念的,其實是自己在魔都真正的家。

張溫伸掌輕撫張白臂膀,一時酸楚道︰「生逢亂世,身不由己啊!」

他接著轉過話題,問起了那個望煙客和叟族等事情,張白也不想過于傷感,便隨著話題回答,張溫听得十分認真。

這時,兄弟兩人正談得高興,忽然隊伍前方傳來一陣喧鬧,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張白掀開車簾,急問何事。有身邊軍士回答道,前方來了一大隊蜀軍,好像雙方前鋒正在通傳。

不久,果然有一名傳令兵跑來報告,說是蜀漢壽亭侯龍驤將軍關興,領兵前來迎接吳國使臣。

張白一听,心里明白,這是諸葛亮等得著急了。

只是不知道他急的,到底是什麼事,是吳國的使者呢?還是他的系統師父。

不管怎麼說,派關興來,是比較得體的。

關羽死在孫權手上,如果繼承關羽衣缽的兒子關興,出面迎接吳國使者,必然顯出蜀國的誠意。

同時對吳國使者來說,這也是一種有意無意的警告。

果然,見到關興,張溫心里惴惴不安,好在關興外表雖然強壯,為人卻比較謙遜。見到吳國使者也沒有任何介意,依然彬彬有禮,傳達了諸葛丞相的問候。

張溫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也因此暗暗收起了尾巴,決定今後要謹慎處事。

一行人慢慢行走了三天,這才到達了成都,送信的騎兵早就派出去了,諸葛亮應該已經知道張溫快到了。

果然,剛到成都郊外,迎接的官員就一隊接一隊的來了。

張白見勢,覺得自己沒有官職,不該繼續摻和正式的國事,便向張溫鄧芝二人提出暫時告別。

張溫和鄧芝覺得這樣也好,畢竟國事莊重,張白一個少年混跡其間也不合適,便同意了。

于是,張白將張宅的位置告訴了他們,自己則帶著叟族諸人,折向其他城門入了成都。

他沒有直接回張宅,而是去了懸壺院,將這一票人先安置下來。

一別數日,懸壺院此時已經開張了,于吉和提圖斯急不可耐地開始接治病人。

這時正愁人手不夠,沒想到張白忽然帶來了二十多人,一下子解決問題了。

張白听說他們已經接下了病人,提出想看看,提圖斯便自告奮勇,帶他去查看病房。

懸壺院原先是座大戶人家的宅院,有連片的房屋和庭院,中間還有個小小的人工湖,湖邊有假山、草坪。

外宅已經被改造成三層樓的戲院「平樂館」,隔開外宅的影壁被加高,通行用的主門被鎖上。主門後的房間,被改成了儲藏藥材的倉庫。

由倉庫向內行,穿過庭院,便是正房和書房,被改成了診室。一間是內科,一間是外科。

兩邊的其他房間,大多數都改成病房了。按照張白的建議,于吉將病房布置成兩種,一種是多人一間的病房,分為男女不同。

另一種是單人病房,這種病房數量甚至比多人病房還多一些,這也是張白之前,特意吩咐過的。

原先的偏門已經被改成了正門,門口掛一對氣死風燈,上懸牌匾「懸壺院」,一副對聯道︰丹心可醫病解痛,妙手能起死回生。

門邊拆了一段圍牆,造了一間兩層的小樓,用作既可對內、也可對外的藥房,負責分配藥物。

不愧是于吉,安排得十分妥帖,幾乎有點現代醫院的影子了。

張白很滿意地贊嘆道︰「布置得很合適,師叔果然厲害。提圖斯,你的外科怎麼樣?」

「根本沒病人,」提圖斯立刻抱怨起來,「來這里的大都是內科,要不就是所謂的跌打損傷,我的手術根本用不上。」

提圖斯所說的,也是實情,太平日子里,哪有那麼多外傷可以治療,不過,這也算是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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