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給你。」
侍偶小人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透著紅光。
「你模我的頭,輕輕模一下就行。」
「好。」文東來伸出了手,可伸到半途又往回縮了幾寸,最終還是壓住了內心的惶恐,輕輕地模了一下侍偶小人的光滑腦袋。
那種感覺就像模烏**一樣,他身體微微打了個寒顫。
耳邊傳來一道低語,胸口也傳來一道窸窣的動靜。
「對,就是這樣,客人,你很強大,嗯,收費一升天力。」
侍偶小人眯起眼楮,模樣特別的享受。
然人類是無法搬用儒府天力的,若要借用天力必須與儒府中的儒好好商量。
但在文東來這里,他只要心意一動,小文就會心領神會,毫無保留地搬用天力助他,這也算他們之間的無聲默契了。
「你果然守信,我這便送你上去,請稍稍等待一下。」侍偶小人微微眯眼,似乎在繼續回味著獲得天力的美妙滋味。
升雲梯上升的速度很快,幾個眨眼便停了下來,面前的閣門自動打開,現出了一條長長深邃的走廊,兩邊牆壁沒有窗戶,沒有一絲陽光照射進來,走廊頂上懸掛著大紅燈籠,氣氛顯得詭秘且陰沉。
地上還鋪著鮮艷如血的紅地毯。
「您的目的地到了。」侍偶小人再次笑盈盈地看著他。
「謝謝。」文東來急忙走出了升雲梯,他不想再與這侍偶小人待在一起,他發現這侍偶小人看他的眼光愈加深邃,就好像在看一盤食物一樣。
升雲梯的閣門慢慢關閉,侍偶小人也像僵硬的木頭一樣沒有了五官變化,然後升雲梯朝下墜去。
文東來轉過身,無心觀察周圍環境。
「全程錄像。」
「是。」與儒天仙完美融合的御心樞甜甜地應答一聲,而後他身體出現微微顫抖,狡猾的御心樞也開始抽取他儒府中的天力。
而小文依然不會拒絕。
真是剛剛驅走惡狼,又來了猛虎,早晚要被吸干。
這四周是靜謐空間,除了文東來的喘氣聲,沒有任何雜音,但他耳中出現了御心樞嘩啦啦翻頁的聲音,然後他眼前出現了拳頭大小的幾個字。
「儒怪誕…儒怪誕…陰干支序列4-4,怪誕成長壯實,陰陽交相而仵,陽盛陰生,代號灰屑。」
御心樞主動啟動報警機制。
文東來的第一反應是身體一涼,連忙轉身,升雲梯早已下去,他看到一個繩索垂到自己胸口,想起壯漢當時拉繩索的行為,腦筋一轉,伸手就要去拉。
右手模到了繩索,他的動作又停住了。
臉色是時紅時白,身體也顫抖不止,就像在抖尿一樣。
原因無他,他搞不準御心樞提示的‘儒怪誕’到底在哪里,說不定就在暗處盯著他。
他感覺自己快崩潰了,現在的他就像在墓地里走夜路一樣。
顫抖中腿軟。
四周盡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文東來心頭叫遭。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心跳一點也沒減緩下來。
「以動制動。」他只能選擇這樣了,至少目前沒有提示‘怪力侵襲’的低語傳來,那就代表他是安全的。
他按住砰砰跳動的胸口,豁然轉身,站在走廊上,眼楮在四處游移。
深邃的長廊一直通到盡頭,頭頂的大紅燈籠所籠罩的燈光黯淡的很,他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一個深夜醫院的走道里,縮著脖子,走也不敢走,叫也不敢叫。
「地上的血線是關鍵。」文東來用自言自語來提醒自己不要被恐懼佔據全部的理智。
他眼楮往下看,入目是一張鮮艷如血的紅地毯,一直延伸到走廊的盡頭。
最終不得不驚嘆這地毯的顏色竟然完美地覆蓋了血線。
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
驚嘆之後,文東來傻眼了。
滿打滿算這條走廊的兩邊至少有二十多間客房,自己跟蹤的目標到底在哪一間。
他低子,伸手拉扯了一下紅地毯,心里一喜,紅地毯很輕,至少憑他的力量完全可以拉起來。
他拉開了地毯的一角,想要尋找那條血線。
文東來長吸了一口涼氣,微微一嘆,松開了手。
看來真的是天意,這走廊的地板竟然也是紅色的,紅艷艷的程度一點也不輸于紅地毯,文東來不得不懷疑這酒樓老板的審美為何如此奇葩,他不怕嚇死客人嗎。
他的眼楮游動,最終還是寄希望于御心樞。
他雙手緊握,身體微微一顫,他明白御心樞開始抽取他身上的天力,繼而又在他耳邊嘩啦啦翻頁,軟糯好听的聲音再次響起︰「良君,你莫要怕,我來陪你。」
「這小妖精,竟然學會勾人了。」文東來暗暗驚嘆,狂跳的心髒也開始減少跳動頻率,畢竟听了這聲音,他就不再孤單了。
人不孤獨,就可戰勝一切。
恐懼也只是跳梁小丑,文東來安慰自己。
「拜托你下次提示我的時候小聲點,我膽子小,經不得嚇。」
「良君,我與‘儒天樞’有生生不息的天人感應,可察四方,尋怪異,只要儒怪誕出現在我身邊的百米之內,我就可以察覺到,同時嘴巴也不受控制地會說出來。」
「哦,以後盡力克制。」
文東來微微一笑,有這軟糯聲音的陪伴,內心的害怕輕了許多,在靜謐空間里再也感受不到刮骨一樣的孤獨。
「好的,良君。」御心樞的聲音小的幾乎不可聞。
「…嗯,太小了,你可以再大點聲…」文東來笑嘻嘻地向前走去,他準備一間客房一間客房地試一試,從外面看去,每間客房從門口到里面牆壁的縱深絕對不超過十米,如果試不出來,那只有兩個結論。
要麼那少年不是儒怪誕,要麼那少年不在這一層,或者說這一層沒有儒怪誕。
那自己就沒有必要繼續追蹤了。
至于血線的秘密,留待以後再求索吧。
文東來抱著已經漸趨平靜的心髒,走向第一間客房。
走近客房門口,滿心期待地等著御心樞的回話,心里的情感復雜,又怕又盼的。
等待了半晌,御心樞毫無反應。
他又接著走向了第二間,然後是第三間,第四間……
文東來滿心期待著什麼都不要發生。
可當他走向第十八間客房的時候,人還沒走近門口,他眼前就開始爆閃紅光,耳朵里出現嘩啦啦的翻頁聲,‘儒怪誕’三個字在他眼前急速變色。
這一次御心樞很乖巧地沒有出聲。
「出現了,你很怕?」文東來問道。
軟糯糯的聲音也出現了細微顫聲︰「良君,儒怪誕是天地凶數,人間的凶數有十八,從一到十八,一代表小凶,十八代表極凶,我能察覺到怪誕,也能感覺凶數很大,但我不是人,也不懂儒六藝中的數藝,所以我定不了凶數,只能依據干支序列為你分類。」
「那我該怎麼辦?」文東來沒譜了,他也是頭次遇到這種事情。
他也不喜歡十八這個數字,老是讓他想起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