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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方?

楚辭瞬間了然, 看來這人與晉陽應該有些關系。他不得不感嘆方家的關系真是盤根錯節,竟然連這里都有他們家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楚辭雖跟著進去了, 心里還是有些提防的。

「楚大人, 剛剛那里不好說的太明白,還請莫要見怪。」孟大人笑著說道, 「之所以請你進來, 是因為幾月之前老夫那晉陽佷兒曾經來信, 說他的一位至交好友不日便會來到南閩省漳州府任提學一職, 恰好我也在提學司, 便讓我到時候好生招待一下你。」

「只可惜,在你來之前的幾天,我接到命令, 去青州府跑了一趟, 誰知回來時你已經去漳州府任職了,可真叫老夫扼腕啊!」孟大人一臉可惜的模樣。

「原來孟大人竟是晉陽的姑父?我與晉陽情同手足,若早知此事,當日我必厚著臉皮上門拜訪。」

「誒,說什麼厚著臉皮?楚大人可是貴客, 當日我陪拙荊回家省親,泰山大人可是把你夸了又夸。他說若不是你仗義執言, 恐怕方家長房的命數就斷在那兩個惡婦手里了。如此大恩大德, 是我們怎麼都報答不了的。」

孟大人對方老太爺十分敬重, 想他當年只是一落魄書生, 遇旱災逃至西江省,因身無長物又無謀生本領,差點餓死街頭。是方老太爺將他救了回去,不圖報答養了他一個月的時間,而後還仗義疏財助他科舉,在他中了秀才之後,又將自己最小的女兒嫁給他,為他操持家業,生兒育女。

因此,孟大人對方老太爺的敬重之情堪比親生父母,對他說的話更是言听計從,比方家小姑還像貼心小棉襖。

他這話說得十分誠懇,倒叫楚辭不好意思了。他當日只是舉手之勞,不想人家竟這般放在心上。

「孟大人不必客氣,我與晉陽乃是同輩,若您不嫌棄,我便厚顏稱一句姑父,您叫我阿辭就行了。」楚辭說著,起身拱手行了個晚輩禮。

孟大人慌忙攔住,說道︰「賢佷快快請起。」楚辭順著他的力道起身,又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孟大人便將話頭扯入正題,他問楚辭︰「賢佷可知齊大人為何會急召你前來嗎?」

楚辭搖了搖頭︰「這也是我所不解之處。當日我來這里,只和杜大人見了面,並不曾見過這位齊大人,按理說我們並無瓜葛。」

孟大人意味深長地笑了︰「這話賢佷說得不對。你可知在你上任之前,京中曾傳來一道聖旨,當眾將齊大人罵得狗血淋頭。齊大人因此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聖上為何突然降罪。後來也不知他從哪里得了消息,說聖上這是在為你鋪路,故意打壓他,好讓這整個南閩省都由你指揮。」

楚辭回想了一下,他說得好像也沒錯,當初在京城之時,皇上確實說要為他掃清改革路上的障礙。當初他剛到漳州府時,就一直都在以小動作試探省提學的態度,上面一直不給反應,他才大刀闊斧地開干。

「後面你來之時,他因模不清你的底細,便稱病在家,讓杜提學出面與你周旋,畢竟這漳州府本該是他管轄的地方。這次他下公文喚你前來,是因為漳州府那邊來信告你濫用職權,任人唯親,隨意罷免底下官員,在加上你之前隨意取消復選和擅自更改縣試規矩一事,他恐怕會數罪並罰。若你不能為自己洗清冤屈,一旦被他定了罪,恐怕就……」

孟大人沒有直說,但楚辭明白,若這事他處理不好,恐怕官途就止步于此了,到時候,就算皇上想繼續用他,也說服不了其他大臣們。

「多謝孟姑父提點,想必您今日是特意在這門口等我的吧?」楚辭清楚後果,但他並不後悔自己的舉動,最糟糕也不過就是摘了官帽回家種田,再說,不是還可以自辯嗎?在這方面,他自認還沒有怕過誰。

孟大人笑了笑,沒有直接承認,而是說道︰「我之前就想寫信給你,可一來你當初並不認識我,恐怕不會輕易相信此事,二來這寄信之時一有不慎便會打草驚蛇,反倒不好。」

「這南閩省的信函是否都不再由驛丞們送發了,我初來此地之時,曾在一處驛館歇息,那里破敗不堪,一年到頭也接不到幾個差官。」楚辭將上次在驛館的見聞說給了這位孟大人听。

「他說的沒錯,自從南閩省多處興建了碼頭之後,這驛館就人丁寥落,風光不再了。因為走陸路花的時間長,道路崎嶇,一天到晚都只能窩在馬車里,還有可能遇上劫道的賊人,哪比得上水路又快又穩還安全。你當初若是乘船過來,恐怕能節省一半的時間。」

楚辭更奇怪了︰「按理來說,南閩省應該只有三處碼頭,分別建在四陽府,株洲府和長寧府。但我打听了一下,發現近些年來,南閩省一共多出了數十個碼頭,多的僅一個府便有兩個碼頭。我來之前還听人說南閩省不太富裕,眼下來看,簡直堪比江南富庶之地。」

要建成一個碼頭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周全,像什麼吞吐能力,泊位水深都要提前經過計算,除此之外還要拓寬碼頭所在之處的水域面積,其中就包括內水域、外水域和連接水域這幾處。還要規避可能出現的風險,如海底的礁石和暗處的漩渦。

直白一點來說,一個小型碼頭沒有上萬兩銀子是建不起來的,更別提建大碼頭了,需要的銀子完全是呈幾何倍數上漲的。

據說南閩省每年的各項稅收都交不齊,已經被手動列入戶部欠債的黑名單中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余錢建這麼多的碼頭,為百姓們打開水上交通。

孟大人擺擺手︰「不不不,這些碼頭可不是官府出銀子建成的。這些碼頭都是一位姓趙的老爺出銀子建的。據說此人家財萬貫,富可敵國,更難得的是發家後不忘回饋鄉里,造福百姓。」

「趙老爺?可是趙寬?」楚辭問道,他記得當初那老驛丞說的就是這個名字。

「你認識他?」孟大人一臉驚訝。

楚辭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我听說過此人的名字。」

「怪不得了,但凡是他出銀子的碼頭都有一塊石碑,上面記下了他的生平和善舉,還有人專門坐在旁邊念呢!」

「看來此人果然難得。對了,這省城五十里外的那個碼頭也是他出銀子建的嗎?」楚辭突然想起黃貨郎說過的話,便問道。

「是啊,除了原本的三個之外,其余的全都是趙老爺出錢的。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听說來往的客船停靠在那碼頭時每月都要交租子。除此之外,還要停在海里等一艘花船,不知孟姑父你可曾遇到過?」

孟大人詫異級了︰「什麼租子,我倒是不曾听說過有這一回事?還有花船,我也不曾听說過。」

楚辭心中瞬間閃過很多念頭,看來那里面水深得很呢!不管怎樣,他都是要去探個究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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