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再次回到赫倫米爾堡附近的岩洞時,已經是凌晨4點了。
當他走到距離岩洞附近百多米地方時,岩洞口冒出一個高大的人影,緊跟著,有聲音就傳過來︰「迪拉特,你一個人回來的嗎?」
是劍客馬波里,他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羅蘭點了下頭,邊走邊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沒發生意外吧?」
馬波里搖了搖頭︰「沒有。阿瓦娜小姐熬了大半夜的藥劑,現在已經休息了。我一直在岩洞口守著,沒听見外面有異常的動靜。」
「那就好。」羅蘭微松口氣。路上的時候,他還有些擔心岩洞的位置暴露呢,現在這樣,再好不過了。
到了近前,馬波里仔細打量起了羅蘭,看了一會兒後,他輕聲道︰「迪拉特,你的臉上仍舊殘留著一絲殺意,是和蓮娜有關嗎?」
羅蘭知道這事瞞不過馬波里,也不打算隱瞞。
他朝岩洞里面走去︰「外面風涼,咱們去里面說。」
馬波里點了下頭,跟著羅蘭進了山洞。
等羅蘭走到岩洞內的篝火旁,就見安薇娜全身都裹在毛毯里,但她眼楮睜地大大地,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醒了?」
「一直沒睡著。」
「唔,那正好一起听我說說外出的經歷。」
安薇娜便坐起來,將毛毯裹在身上。羅蘭在她身旁坐下,馬波里則坐在篝火對面,他習慣性地拿起細絨布,輕輕擦拭著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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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又從包裹里掏出一小包野生小魚干,給安薇娜和馬波里一人分了幾條,自己留了2條。
見兩人驚奇的目光,他笑著解釋︰「回來的路上經過一個池塘,感覺有些餓了,就順手烤了一些。你們嘗嘗,味道很不錯的。」
他自己先吃了起來,馬波里聳了聳肩,收起細絨布,拿起巴掌大的小魚干,一口下去就咬下一大半,用力咀嚼了兩三下,就吞了下去︰「唔~的確很有滋味? 哈哈。」
安薇娜動作就秀氣多了,用手指將魚肉撕成一條一條的? 細細嚼了下,點頭道︰「雖然是烤魚干? 但仍舊保留著野生小魚的鮮美。」
三人開始專心吃起了美味的小魚干? 火堆安靜的燃燒著,將岩洞里的空氣烤的暖融融的? 將寒夜的冷意驅散地一干二淨。
羅蘭吃了一條小魚干後? 便開始說起了這一夜的經歷。
他從跟隨蓮娜到達迷霧嶺? 到發現腳印,再到地宮,最後回程中遇上追蹤而來的2號騎士黑蘭德? 除了隱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外? 其他無一遺漏。
一口氣說完後,他笑道︰「如今? 鮮血玫瑰中? 真正的強者就只剩下3號、1號,以及首領。就算是硬拼? 我們也不見得會輸。」
馬波里點頭表示認同,但他眉頭微微皺著,並沒有感到放松。
羅蘭發現了,眉頭一揚? 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馬波里?」
馬波里把玩著手里還剩了一小半的小魚干,說道︰「我只是覺得蓮娜的反應十分奇怪。我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首領這麼忠誠。」
安薇娜輕輕一笑,有些不以為然︰「這誰知道呢。陷入愛情的格倫麥女人都這樣,總是會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听見這話,羅蘭瞥了她一眼︰「阿瓦娜,你倒成了愛情專家?」
安薇娜將一條魚肉絲塞進嘴里,慢條斯理地道︰「你們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作為活了快100歲的木靈,我有近30年時間是在都靈城度過的。30年呢,一個格倫麥女人成年後經歷的所有時光,大概也就30年。在這段時間里,我听說過的、親眼見到,有關格倫麥女子追求愛情的瘋狂舉動,至少有上百起了吧。其中絕大部分都堪稱不可理喻。」
她這一番話說的羅蘭和馬波里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馬波里咂了咂嘴︰「嘖嘖~你這話我是相信的。當初我妻子為了我,就和她父親鬧翻了哎,不說這傷心事,但是,我總是覺得蓮娜並沒有被所謂的愛情沖昏頭腦。」
羅蘭也有這種感覺︰「所以,你認為,她的確有不得已的苦衷?」
馬波里點了點頭︰「沒錯。我認識蓮娜半年,她給我的印象是沉默寡言、冷血無情,對首領異乎尋常的忠誠。不,這不能說是忠誠了,更像是一種母親對孩子的溺愛啊,這感覺也不太對,按照蓮娜的年紀,沒可能生出首領這麼大的兒子呃~~~越說越亂了,反正就是很怪異就是了。」
馬波里雖然行事粗豪,但粗中有細,既然他這麼覺得,那蓮娜和首領之間,肯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關系。
不過,這些事應該已經不重要了。
羅蘭想了下,說道︰「蓮娜已經離開了,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會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大城市,找人學習法術。當然,這事和我們沒關系,我們在這繼續等伯德信號就成。」
馬波里聳了聳肩︰「蓮娜?學習法術?我從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但她這樣優秀的女子,最終能夠活著離開南方,我覺得挺欣慰。」
說完,他臉上有些唏噓,似乎在感嘆命運無常。
這時,火堆快燃盡了,羅蘭從旁邊拿過柴火,往火堆里添柴︰「世道混亂,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呢?我這次放過蓮娜,她也未必能得到善終哎~不說她了,來,阿瓦娜,幫我看看這玩意。」
羅蘭從兜里掏出無暇紅寶石,遞給了安薇娜。
安薇娜接過紅寶石,小心查看著︰「這就是你在地宮里收集來的異常法力氣息?」
「這就是了。」
安薇娜仔細檢查,越看越是疑惑,好一會兒,她搖了搖頭︰「氣息實在太微弱了,我看不出什麼東西。但是,關于淡紫色的法力,我倒是知道一些相關知識。」
羅蘭精神頓時一振︰「請教。」
馬波里也感興趣地豎起耳朵。
安薇娜將紅寶石還給羅蘭,又裹緊身上的毛絨毯子,說道︰「常識是,法力是靈魂的延伸,法力表現什麼顏色,靈魂也就是什麼顏色。所以,這縷法力的擁有者,其靈魂也是淡紫色的。」
這事羅蘭自然知道,但馬波里卻不知道,他听得津津有味。
安薇娜繼續道︰「通常來說,一個普通格倫麥人的靈魂是白色的。但如果他虔誠地信仰生命女神,那就會沾染到綠色,甚至通體轉綠。如果信仰生命女神的從神太陽神哈迪夫,那就會變成金黃色,就和光靈一致。」
听到這,羅蘭微微一怔︰「光靈一直在格倫麥傳播的是生命女神的信仰,他們自己信仰的卻是太陽神?」
這事他竟然不知道。
安薇娜微微一笑︰「因為生命女神是太陽神的主神。按照古老的約定,格倫麥屬于生命女神的領域,而南方的南月公國,才是哈迪夫的教區。」
「噢~」羅蘭明白了。
南月公國比格倫麥小很多,是個小國。羅蘭之前並未對其過多關注,只知道那也是光靈的屬國,卻沒想到在信仰上還有這一層劃分關系。
安薇娜繼續道︰「我族將靈魂之光稱為靈光,信仰是能改變靈光的。而能傳播信仰的,除了強大神祗外,還有一些區域小神,甚至是邪神、魔神。」
馬波里也听明白了,他說道︰「所以,這個淡紫色的靈魂,很可能是信仰了某個神靈的緣故?」
安薇娜點了點頭︰「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羅蘭接道︰「那可能是哪位神呢?」
安薇娜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陰謀之神霍利霍坎,是深紫色的。浪漫與愛情之神塔拉,是亮紫色。還有毒藥之神米爾哈布,是非常深沉的紫色。其他的,應該還有一些,但都是曇花一現,並沒有在大陸上留下足夠多的事跡。」
羅蘭拿起紅寶石,仔細地看著︰「那你說,這人到底是哪個神的信徒呢?」
安薇娜搖了搖頭︰「無法確定。」
「嗯?」
「因為靈魂顏色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信仰時間越長,越虔誠,和神的力量融合地越深,顏色也越一致。這麼一來,三個神就都有可能,區別只是信仰程度不同而已。」
羅蘭忍不住攤了攤手,心中有些失望。
馬波里則撇了撇嘴,拿起細絨布繼續擦起劍來,他已經听得有些糊涂了。
不過,羅蘭還有一些想法︰「那麼,大陸上有沒有原生種族,本身就有淡紫色的靈魂呢?」
安薇娜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搖曳不定的火堆,陷入了回憶,好一會兒,她緩緩開口︰「我隱約記得,好像有個類似的傳說你讓我仔細想想。」
她開始捂著腦袋沉思,似乎這記憶太過模糊了,一時想不起來,她甚至開始扯起了自己的頭發。
正當羅蘭考慮是不是該阻止她自殘的時候,安薇娜忽然一拍額頭︰「我想起來了,大約800年前,格倫麥西邊的黃沙谷地,曾出現過一小伙人,自稱是天選者。據說每一個都擁有非常聰慧的頭腦和幾乎完美的法術天賦,還非常勤奮,往往年紀輕輕就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
馬波里驚嘆道︰「天選者,听起來很強大的樣子。」
羅蘭則關心這伙人的結局,因為他在格倫麥史書上從沒見過關于天選者的記錄︰「後來呢?」
「很遺憾,天選者只是曇花一現,並沒能壯大太陽賢者蘭特殺光了他們也有人說,有幾個天選者逃過了一劫,但也只是傳說。」
羅蘭眉頭緊皺︰「又是太陽賢者!」
他現在對這個老東西非常厭惡,500年前他害死了薩法爾,800年前,這家伙又把人弄滅族,感覺所有陰謀詭計都有他的影子似的。
安薇娜知道羅蘭和太陽賢者有過節,輕聲安慰道︰「好啦,都是一些模糊的傳說,不值得生氣。」
「嗯,我明白。」羅蘭也知道自己的怒氣沒有來由,他努力地平復著心緒。
安薇娜又道︰「反正你有這顆紅寶石在,等這里事情結束,我們就一路追過去,等找到人了,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說的有道理。
羅蘭冷靜下來,用力抹了抹下臉︰「忙了一夜,先休息吧。伯德隨時可能傳來消息,我們這個狀態可沒法應戰。」
「好。」
三人草草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後,便開始休息。
在這樣得等待中,白天一晃而過,當夕陽沉下地平線時,忽然有一只傳訊鳥飛進了岩洞。
羅蘭一把伸手抓過,打開一看,就見上面寫著︰「事情成了,火速從城北暗道進城!」
傳訊鳥上還附了一張簡易地圖,指出城北暗道所在。
羅蘭抖擻精神︰「走,我們出發!」
三人出洞之後,安薇娜目光立即被遠處的赫倫米爾堡吸引︰「天哪~~那邊著火了,城內好大的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