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間，半個月時間就過去了。
戰斗法師們的第一階段訓練已經結束，體能基本滿足要求。因為勤修淨靈真言，戰斗法師們的法力也有不小的長進。
比如小安迪，訓練前的法力強度只有不到50，半個月後，一下暴漲到了350點，是以前的7倍。
當然，這仍舊是1級學徒的水準，但只要堅持不懈，最多2個月，他就能成長為低階法師了，到那時，就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戰斗法師了。
戰斗法師們的訓練隨之進入第二階段，開始法術實操的訓練。
按目前進度看，最多再有一個月，戰斗法師團就能形成可觀的戰力。
至于羅蘭，他的時間分成了三份。
一份時間用在訓練戰斗法師上，傳授各種戰斗技巧；一份花在處理公務上；最後一份，也是最大頭的一份，則是在學習光靈的陣列法術。
半個月時間，配合思維實驗室的輔助，總學習時間超過了1500小時，他在陣列法術的造詣，差不多已經和娜雅處于同一水平了。
這一天，午後陽光明媚，透過窗戶射進了羅蘭的辦公室，為冰冷的房間送去了溫暖和光明。
金色的陽光也照在娜雅的金發上，讓這頭濃密的長發變得金光燦爛，但卻再沒有如其他光靈法師那般，渾身都透出金色的光暈。
見羅蘭盯著她的頭發看，眼神奇特，娜雅稍稍一想，大概猜到他的想法，解釋道︰「其實，我們光靈的頭發之所以能在陽光下出現淡淡輝光，是神術‘太陽賜福’的效果。」
羅蘭微微一怔︰‘太陽賜福？很強嗎?’
娜雅莞爾一笑︰「不，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法術。它能幫助光靈法師稍稍加快法力的恢復，但主要作用就是炫目，在普通人面前裝神弄鬼用的。」
羅蘭听得啞然失笑︰「普通人總是相信眼楮看到的東西。殊不知，大部分時候，眼楮看到的往往都是假象。」
「誰說不是呢。」娜雅深有同感。
說回正題。
羅蘭指了下桌上的紙頁，問道︰「怎麼樣，我繪制的阿瓦娜彈射陣列有問題嗎？」
這個阿瓦娜彈射術的陣列，是娜雅昨天留下的一個考驗。
娜雅已經檢查完畢了，她搖了搖頭︰「沒有任何問題。阿瓦娜彈射術的三種強化方式，全都正確。看得出來，你現在對陣列法術的了解，已經不在我之下了。」
說話時，娜雅心里浮現出一縷淡淡的嫉妒。
當初她在格林登學院，為了考取2級陣列證書，花了大把大把的時間，前後經歷了4年時間，才勉強過關。相比之下，羅蘭只花了半個月時間，竟然就能獨立對法術進行2級陣列化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羅蘭卻毫無自得，他輕嘆口氣︰「可惜，這只是2級陣列，而我真正想用的是4級陣列。」
問題在于，娜雅對陣列的了解僅限于2級。3級陣列，她就只知道一些籠統的皮毛，4級陣列，就更不用說了，連粗通都算不上，只是簡單了解了個大概。
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自然也不可能教別人了。
好在，羅蘭已經知道陣列的核心原理了。
根據這些原理，他可以在思維實驗室里模索前進，時間會慢點，但憑他現在的知識儲備，配合實驗不斷試錯，推演出4級陣列術，只是時間問題。
娜雅知道羅蘭的述求，她想了下，說道︰「其實，這半個月，我也沒閑著。每次睡前，我都給自己釋放了一個‘回溯夢境’。」
羅蘭一喜，忙問︰「嗯？那有成果嗎？」
所謂‘回溯夢境’，是一種奇特的精神類法術，釋放後，受術者睡眠時會做夢，而夢中的內容就是過去曾經經歷的事，就好像回溯時光一般。
這個法術能輔助法師回憶起那些因為時間久遠而變得模糊，甚至遺忘的記憶。
這一回，娜雅沒讓羅蘭失望，她點了點頭︰「我隱約記得，太陽帝國中曾有個法師，好像叫拉米斯，也是個高階法師。和你有類似的想法。當然，最終他是失敗了，但他所用的方法卻十分有啟發。以前，我出于興趣，特意了解過他的事跡。」
羅蘭眼前一亮︰「說來听听。」
娜雅便拿起筆，在紙上繪制起來。
這一回，她繪制的陣列圖相當地繁瑣，比2級陣列繁瑣了好幾倍，一張紙畫不下，足足畫滿了4張。
畫好後，她將這4張紙推到羅蘭身前︰「這並不是4級陣列的全部，單純只是核心部分。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我徹底忘記了一些細節，但主體應該是不差的。」
羅蘭拿過紙仔細看起來，看了大概十幾分鐘，才看明白了一些大概︰「這走的是利用施法材料，代替法師承壓的路子。」
娜雅連連點頭︰「對，就是這個路子。拉米斯法師為了完成這個法陣，曾經到處尋找可用的法力導能材料。據說，他先後試驗了24000多種自然材料，但每一種材料合格。後來，他還特意去學了煉金，親手合成了1400多種煉金材料，但也沒有成功。」
「這家伙真有毅力。」羅蘭听得咋舌不已。
愛迪生發明電燈泡，尋找燈絲材料也才找了6000多種。
「誰說不是呢。他前後花費了大約90年時間，最終，他還是不甘地放棄了。因為這世上沒有一種材料，能夠承受超凡法力而不崩潰。」
這番話讓羅蘭陷入沉默。
在術法領域的成就，光靈遠遠超越格倫麥，這是不爭的事實。
有光靈花費近一個世紀的時間，投入海量的精力和金錢，都沒能成功，基本已經可以判定這條路走不通了。
但問題在于，對羅蘭來說，這幾乎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明知沒什麼作用，本能地也要緊緊抓住。
沒有親自試過，他心中總是有一些不甘。
他再次低頭去看紙上的陣列圖，看了一遍又一遍，中途閉上眼楮，沉入思維實驗室，對其進行模擬。
他這一看，就是大半個小時，但始終沒什麼頭緒。
正當他沉思的時候，听見身邊傳來細微動靜，抬頭一看，見娜雅還坐在辦公桌的對面，便道︰「娜雅，陣列法術的事，我大致已經了解了。你的助理工作結束了，不用呆在我這里了。」
娜雅攤了攤手︰「我不知道該去哪，總不能出去閑逛吧？」
就算羅蘭同意，她也不敢啊。她是光靈，萬一有暴民失去理智，拿匕首捅她可怎麼辦？
羅蘭想了下，問道︰「你精通精神類法術？」
「算不上精通，但這是我最擅長的。」
羅蘭想了想，便簽了一張文書，又打上自己的法力印記︰「拿著這個，去通靈部找梅甘森法師。你的能力在那應該有用。」
拿過文書，娜雅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不擔心我趁機逃跑嗎？」
羅蘭早看透了她的性格，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娜雅，不要老是問這些沒意義的問題。我忙得很，快去通靈部報道吧。」
說完，他繼續低頭研究娜雅新繪制的4級陣列核心。
娜雅沒法，只能拿上文書走了。
走出房間時，她轉頭看了眼，就見羅蘭依舊趴在書桌上看著陣列圖，右手還拿著筆，時不時寫著些什麼，神情極其地專注。
見他這模樣，她心中忍不住道︰「哎~真希望你能擊敗費米爾森娜雅，你又在亂想了唔~也不算亂想。費米爾森要是失敗了，那紅鷹軍就勢不可擋了，我也就能安心活著了。’
另一邊，羅蘭自然不知道娜雅的心思，他所有心思都在陣列圖上。
等娜雅離開後，他眼楮一閉，全副心神都沉入思維實驗室，開始在實驗室里繼續研究。這里時間流速是現實的10倍，能讓他有更多的研究時間。
他在實驗室中一呆就呆了40多個小時，通過不斷地實驗試錯，他對4級陣列倒是有了不少了解，但真正的難題，卻始終沒有任何解決的頭緒。
退出思維實驗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了，因為長時間的專注，羅蘭精神有些恍惚，緩了一會兒才清醒了一些，但思緒卻還在縈繞在4級陣列上。
他離開辦公室，在衛兵護送下，一路走回夜鶯旅店。
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忽然鼻子一涼，似乎有一滴冰水落在上面，他抬頭一看，就見天上有細細地雪花在四處飄散，就好像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竟然下雪了。’
羅蘭朝手心哈了口暖氣，拉起兜帽遮住了腦袋，加快了腳步。
很快，他到了夜鶯旅店大門口，就在他的手搭在旅店大門的門把手上，又一朵雪花從他眼前飛舞而過。
這雪花，柔弱而美麗，就好像白鋼花似的。
想起白鋼花，忽然一個念頭浮出羅蘭的腦海。
「白鋼花，明明如此柔弱，卻能驅逐神明的力量。而神明的力量，比超凡力量還要強一些。白鋼花肯定也能驅逐超凡力量。也就是說，白鋼花內，必定包含某種奇特的物質，或者是某種巧妙的機制，能夠化解超凡力量！」
這個念頭一出現，羅蘭眼楮猛地一亮，心‘砰砰’猛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