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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借刀殺人

侯大對于風系異能掌握的更加純熟了,他雙手一張,望空大叫道︰「風來!」

兩團龍卷風呼嘯而至,向混亂的戰場席卷而來。

袁采薇這邊,一個被掩護在後方的異人,盤膝坐在沼澤水源旁邊,雙手掌心向天,閉目冥神,面孔卻有些扭曲,似乎在催動著難以承受的龐大力量。

旁邊沼澤地里的水面蕩起一圈圈的漣漪,一團團濃霧噴薄而出,漸漸暈染了整片大地。

傳說,上古年間黃帝與蚩尤大戰,蚩尤一方就有人發出彌天蓋地的蜃霧,使得黃帝的大軍不辨東西,而此刻,這人所催發出來的大霧,似乎也有著相似的效果。

袁采薇眼看著一團團的濃霧彌散開來,漸漸在整片開闊地上將一切籠罩于霧氣之中,唇角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沉聲道︰「袁明,擂鼓!」

袁明一揮手,八個鼓手便同時揚起鼓槌,  地擂起鼓來。

遠處,王翼等人雖然看不清戰場上雙方的情形,卻能看到龍卷風呼嘯而起,看到閃電在雲層中炸響。

此時,遠處白茫茫一片,霧氣蒸騰,鼓聲傳了過來。

司馬業眉頭一皺,道︰「王公子,咱們要不要揮軍掩進。」

王翼沉吟道︰「若聞鼓而進,便是遵袁采薇之命而行,各世家固然不會輕率就投奔袁氏,但袁氏聲威大漲卻是必然。此消彼漲,于我們非常不利。」

司馬業道︰「正是,可是若不出手,這麼好的機會,實在難得,一旦縱容鄒陽逃走,便是我們的心月復大患。而且,若是因為我們遲遲不肯動手而放走了鄒陽,各世家對我們又豈能沒有意見?」

王翼嘆息道︰「這就是陽謀啊,堂堂皇皇,可你明知是圈套,卻又不能不往里邊鑽。那就動手吧,只是……約束本部兵馬,盡量保存實力……」

王翼看著遠處的濃霧,冷冷地道︰「袁采薇以重金聘請那位會造霧的異人為客卿時,我還覺得她是饑不擇食,造霧,有什麼用處?萬萬沒想到,用之合適的所在,竟然勝過萬馬千軍。」

王翼說著,恨恨地拳掌一擊。

號角聲吹響了,埋伏于四面八方的汝南世家兵馬,立即向濃霧進發,排著方陣,如牆如林,

而袁采薇的人在听到號角聲後,立即開始依據先前所站方位,開始有步驟地撤離戰場。

由于濃霧的掩護,以及少量精銳的繼續纏斗,鄒陽一方的異人對此毫無察覺。

鄒陽的車夫突然眉頭一皺,沉聲道︰「鄒師,好像不太對。」

鄒陽坐在車上,雖在濃霧中,卻是毫無懼色,偶有不開眼的人沖到他的面前,都會被他輕描淡寫地便斬殺于車下。

听到車夫的話,鄒陽神色一動,道︰「怎麼?」

那車夫側耳听著,道︰「遠處有號角聲,四面都有。」

鄒陽神色一動,道︰「我就知道,汝南世家,不該只有這麼點底蘊,他們好大的胃口,居然想全殲我們。」

韓駿道︰「義父,這麼大的霧,我們看不見,他們也一樣看不見,這樣他們人數更多的優勢不是反而發揮不出來了麼?」

鄒陽道︰「正是,所以,他們的伎倆,應該不只于此。」

鄒陽眉頭一振,突然從車上振袖而起,仿佛一只大鳥似的,筆直地竄起七八丈高,躍升到這個高度,他已跳出了那人造的濃霧範圍。

鄒陽居高一望,馬上又落了下來,輕巧地落在軺車上。

韓駿急問道︰「義父,怎麼樣?」

鄒陽沉著臉色道︰「袁紫薇的人正在撤出濃霧範圍。」

韓駿一听,臉色一變,道︰「這樣一來,只要他們四面合圍,困住濃霧,然後密集發箭,我們縱然都是異人,其中大半,也要盡數喪命于箭下了。」

鄒陽咬牙冷笑道︰「不錯!鳴金收兵!」

車夫立刻敲響了車轅上配掛的銅鑼。

車上,鄒陽沉聲道︰「大霧之中,雖視力不能及遠,可是听著聲音,他們也該知道往哪兒集合。」

韓駿苦笑道︰「就怕他們殺紅了眼,都不記得鳴金而退的道理了。」

鄒陽冷冷地道︰「老夫已經忍他們很久了,也耐心地教過他們很久了,如果他們仍然只知道逞匹夫之勇,那就是死了也沒什麼。一些害群之馬,清除出去,有益無害!」

「當當當」的銅鑼聲起,果然有些異人在濃霧中找不到對手,有時甚至會誤傷了自己人,漸漸感覺不對,一听銅鑼聲,記起「鳴金而退」的道理,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迅速集結了過來。

可也有一些異人,藝高人膽大,根本不在乎這銅鑼聲為何響起。他們殺得性起,眼看對方的人似在後撤,心中更是興奮,居然緊跟了上去。

鄒陽站在車上,默默記數著時間,一刻鐘後,鄒陽喝道︰「停下!」

鳴金聲應聲而止,鄒陽沉聲道︰「世家人多勢眾,已自四面合圍而來,老夫什麼都料到了,就是沒料到他們居然有一個造蜃霧的高手,如今情況于我等非常不利,但是……」

鄒陽一縱身,躍上車轅,沉聲說道︰「幸虧我們發現的早。他們雖佔了先機,卻怎敵得我個個都是異人,就如一口尖刀,無堅不摧!」

四下霧氣里,影影綽綽的異人受鄒陽語氣感染,紛紛攘臂高呼。

「對!任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干他娘的。」

「鄒師,你說怎麼打吧,他們人多又如何,一群土雞瓦狗。」

「哈哈哈,只要殺得痛快,管他娘的什麼合圍什麼陣法,鄒師,你下令吧。」

鄒陽道︰「大家听我號令,一會兒,一起向西側發起進攻,拿出你們最強的力量來,把他們打得潰不成軍。」

韓駿神色一動,道︰「義父,莫非西側最是薄弱?」

鄒陽哈哈大笑,道︰「非也,老夫方才看得清楚,西側亮出的是王字大旗,定是汝南王氏的隊伍,四面合圍之中,這一面,應該是最強的。」

韓駿吃了一驚,失聲道︰「義父,我們本來就失了先機,卻還向最強的一支力量反攻?」

鄒陽道︰「他們費盡心機造了這場大霧為老夫所用,老夫怎麼能不領情呢?」

鄒陽目光四下一掃,喝道︰「侯大,可回來了麼?」

濃霧中躍至近前一人,拱手道︰「鄒師,我在。」

鄒陽道︰「好!你發動狂風,將濃霧吹向西面,我們隨霧氣掩殺過去。」

韓駿頓時明白了鄒陽的意圖,不禁喜動顏色。

鄒陽沉聲道︰「老夫夾著尾巴做了一輩子人,現在,再想讓老夫把尾巴夾起來,除非老夫死了!今日既來雷澤決戰,自然沒有不勝而返的道理!

諸位,隨老夫殺向西方,擒殺王翼,一戰而名動天下!」

侯大已是百戰之余,氣力不足,卻還是奮起余勇,召喚出一道龍卷風,裹挾著重重迷霧,向西面卷動而去。

鄒陽從那牛車上一躍而下,大袖飄飄,宛若神人,舌綻春雷地道︰「來,隨我殺敵!」便一馬當先,緊隨著那龍卷風裹挾的迷霧,向前猛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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