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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一廂情願

墨天機憤怒之下,把他所知道的情況也對王翼和袁天昊說了出來。二人一听,心中頓時一沉,鄒陽和墨門聯手了?

他們要在墨門的天機城制造異人的話,那憑他們兩個又怎麼可能攻得下?

把此事稟報朝廷?事情太過匪夷所思,無憑無據的,朝廷豈會派遣兵馬。再者,王翼和袁采昊都對那能制造的異人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旦朝廷插手,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天下不只他們汝南幾個世家,朝廷的力量也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到時大家紛紛來摘桃子,他們豈非要靠邊站?

王翼蹙眉思索一陣,對墨天機肅然道︰「不能讓他們成功,墨大師,你該明白,無序的力量,才是最為可怕的。若叫他們一下子掌握了可以生殺予奪的奇異能力,結果會如何?」

墨天機的目芒收縮了一下,緩緩道︰「有百余墨門兄弟,不贊成與鄒陽合作。我與黎長老,把他們帶來了偃師。如今不過區區數日功夫,一沾了這軟紅十丈、大千世界之繁華,他們之中,已經失去了簡樸、苦行的本色。天機城中那班人……」

墨天機搖了搖頭︰「我覺得,比他們還要不堪!」

王翼欣然道︰「墨大師遠見卓識,事情正是如此。我與袁公子,想阻止此事,墨大師可否召集散落在偃師城中的同門兄弟,攘助此事?」

墨天機沉吟了一下,沉聲道︰「好!不過,我卻不是為了與你們合作。既知那鄒陽妖人歹毒,衛道除魔,本就是我等本份!」

王翼撫掌笑道︰「好!只是,幾十上百號人聚于一處,總要有個落腳之處。墨大師召集同門,就以我這莊園為據點好了,飲食日用,也概由王某負責。這不是收買墨大師和你的同門,只是我等現為同盟,此等供應本是份內之事,還望大師莫再推辭。」

墨天機猶豫了一下,道︰「好!粗茶淡飯,即可!」

王翼道︰「墨大師需幾日功夫,可召集同門?」

墨天機露出一絲苦澀之意,道︰「他們散居可處,尋找並不容易,怎麼也得三五日時間。」

王翼道︰「好!那咱們就以五日為期,這幾日,我再派人探听著天機城那邊動靜!」

墨天機點了點頭,道︰「我這便去!」

墨天機說完,便轉身離去。

袁采昊道︰「王兄,你打算怎麼做?難道,要打去天機城麼?」

王翼陰沉著臉色道︰「便打去天機城也無不可。不過,只憑你我二人的力量,已經擔不下這件事了。如果真讓他們成功了,天機城眾人個個變成異人,這天下就要大亂了。」

袁采昊道︰「那王兄的意思呢?要不要去拜會一下此間刺史,請官府出面?」

王翼搖了搖頭︰「官府出面,就輪不到你我主導了。我們二人馬上聯名寫下書信,邀汝南各世家豪門派子弟來共謀此事,只要他們听了其中利害,必然響應。而此事,你我二人,也仍可主導。」

袁采昊就怕王翼把他甩開,好在王翼一直打著策反袁采薇的主意,離不開他。只要他能分一杯羹,旁的倒不計較,因此連忙稱是。

王翼又喚了管事來,囑咐他繼續想辦法盯著天機城那邊的動靜。王翼和袁天昊已听墨天機說過,要等甘石星經過長空,才能制造異人,如今時間還早,所以並不十分焦急,當晚便寫下一封聯名書信,派了一個辦事伶俐的親信,快馬加鞭趕回汝南去了。

……

墨門天機城的議事大廳中,眾長老都在其中。

墨璇已被杜若提為長老,如今也在廳上。

鄒陽道︰「各位,距甘石經空之期,還有一個半月時間,前往洛陽尋找五色神石,也不知道能否成功。而一旦錯過甘石經空之期,我們就要再等二十一年,所以,對在座的很多人來說,這可能是你一生中唯一的機會了。」

廳中一片肅靜,只有鄒陽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墨家這大廳建造時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站在台上,不用特別高聲,整個大廳無論坐在那個角落,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鄒陽道︰「所以,我們必須就找得到五色石、找不到五色石,做兩手準備。」

鄒陽環顧眾人,沉聲道︰「我們兵分兩路,老夫和天機城眾長老、弟子,前往泰山。老夫測算過了,這次甘石經空,接引星力最好的位置便是泰山之巔。

我們前往泰山之巔,做好鑄煉星鼎的一切準備。一旦五色石沒有著落,在甘石經空的那一刻,只要星鼎鑄成,它也有片刻功夫是有效的,當可引下幾道甘星之力,能促成多少人轉化為異人,就不得而知了,但總好過一事無成。

如果,前往洛陽尋找五色石的人成功找到五色石,搶在甘石星經空之前趕到泰山之巔,老夫就利用五色石,鑄成一只可以永遠使用的星鼎。從此,每隔二十一年,我們便能培養一批異能人出來,哈哈,開門授徒,使其成才,差不多也得這麼長時間吧?到那時,我們便不只能改變今世,而且能永遠的,改變未來!」

鄒陽雙臂一張,一對大袖蓬地一聲展開,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動。

墨璇道︰「鄒先生覺得,派何人前往洛陽尋找五色石更好,我墨門中不乏技擊高手,派幾個去,如何?」

鄒陽搖頭道︰「不必,只要天行和阿澤兩人即可。此一去,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五色石,如果找到的時間晚了一些,以阿澤的神行能力,也來得及送去泰山。此去是尋物,非為打斗,人多了沒用,反易引起他人注意。我們來時路上,就曾遭遇過伏擊了。」

墨璇听了,便點頭道︰「鄒師計議的事。」

杜若自從擔任鉅子,也知道自己年輕識淺,威望不足,擔任這鉅子,就算是擁戴她的許多長老和弟子,也只是因為門規如此,而不是信服她這個人,所以一直在苦讀墨家典籍,研究機關術,想在術的方面,有所造詣。

如今墨家天機城的主力,等于是整個兒要遷去泰山,她自然是跟去泰山,一路向眾長老請教學問的好。

可是,好不容易與周天行生離死別後再度重逢,杜若哪舍得再度分開,當即就道︰「鄒先生,我與天行哥哥、阿澤哥哥同去吧,雖然我的機關術現在不算十分高明,但是破陣解鎖,卻有獨到之處。

那五色祭壇既然是幾百年前的東西,又曾被人看護了一二百年之久,說不定會有機關暗道,我去了,對天行哥哥他們也有幫助。」

杜若說到這里,看了周天行一眼,綻顏道︰「反正,我天行哥哥已是異人,我能不能擁有異能,我不在乎。光是墨家這些機關巧術,就夠我學一輩子了呢。」

在場的墨門中人,大多都希望跟上泰山去,他們親眼見過周天行和秦澤的神術異能,誰不想做一個更強者。不過,杜若這麼說,把墨門的機關術也是捧的極高了,倒是令在場的所有墨門高人對杜若更生好感。

鄒陽一听,覺得也是。難說真有什麼機關,那他們二人的異能便用不上了。這個小丫頭能解得開難倒無數墨門高手的魯班鎖,對于破解機關,應該有獨到的本領,讓她跟去也好。

鄒陽便頷首道︰「好,那便你們三人同去吧。」

袁采薇看到這里,心思卻是轉了幾轉。她當然是想跟去泰山的,不管找不找得到五色石,她都希望自己能成為擁有異術的那個人。

但是當日鄒陽鑄鼎失敗時,她遠遠的也看到了,就只是幾個彈指,那鑄鼎就變成了廢物。所以,若是找不到五色石,到時在泰山之巔鑄的星鼎,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究竟能令幾人獲益,誰也難以保證。

如此看來,還是該盡可能地找到五色石才好。周天行、秦澤和杜若原本都是她的家奴,她看這三人,就像一個家長看他的孩子,在外人眼中看來,已經很懂事、很成熟的人,在父母眼中,卻仍是孩子氣十足、不曾長大的樣子。

袁采薇就不覺得周天行三人離了她,有那個能力找到五色石。

袁采薇暗想︰「還是我跟他們同去吧,他們一向听我的話,有我在,找到五色石的把握也更大些。若是快到甘石經空之日,五色石還沒下落,我就叫阿澤送我去泰山,以他的神行之術,我仍然來得及趕去泰山踫踫運氣。」

想到這里,袁采薇也上前一步,朗聲道︰「鄒師,弟子也跟天行、阿澤他們同去吧。五色祭壇遺址若還在,當在洛陽大戶豪門的控制之中,我與他們同去,同這些人家打交道,更得心應手一些。」

秦澤听了,驚喜地看向袁采薇,袁采薇向他淺淺一笑,柔聲道︰「你我四人,原為主僕,今為兄妹,有事自當同甘共苦!」

「大小姐是舍不得跟我分開吧?一定是的,若兒和天行如膠似漆的,大小姐一定是覺得我孤獨。」

秦澤是個樂天派,若非如此樂觀的個性,他又怎麼會在還是家奴身份時,就對袁采薇那般迷戀?完全不可能的嘛,身份地位天壤之別。而今,他更是一廂情願了。

眼見得鄒陽點頭,大小姐款款地走到他的身邊來,秦澤的喜悅再也抑制不住。周天行將秦澤的歡喜模樣看在眼里,心里卻暗暗有些擔心,他一直都知道秦澤喜歡大小姐,可他卻感覺不出大小姐喜歡秦澤。

然而,秦澤用情極深,做為他的好兄弟,周天行深知其性情,知道自己是勸也沒用的,一想到來日阿澤希望破滅……

周天行不禁暗暗嘆了口氣,只希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大小姐能感受到阿澤的情意,能夠接受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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