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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四菜一湯

相比重生歸來之前,位于五龍嶺上的葫蘆觀,根本沒什麼景觀可看。眼下砸進去幾十萬,修建起來的亭台樓閣,令五龍嶺看上去多了幾分古樸的韻味。

瀏覽一圈回到道觀,兩位老人繼續坐在茶亭泡茶自娛自樂,做為觀主的胡玄宗則打算親自下廚,招待難得從府城而來的客人。而明婷,則主動過來幫忙打下手。

端著一杯茶細品的陳彪,看著在偏殿廚房忙碌的兩個年青人,突然笑著道︰「學禮,小婷這丫頭今年二十了吧?你沒覺得,她跟小先生待在一起相得益彰嗎?」

面對陳彪說出的話,明學禮卻苦笑搖頭道︰「就怕剃頭擔子一頭熱!小先生的風骨跟稟性,只怕很難動心。我現在反倒擔心,小婷將來會受傷啊!」

「也是哦!小先生年齡雖不大,可為人處事還有見識,確實非比常人。看緣分吧!」

想起自家的寶貝孫女,陳彪也覺得怕是沒什麼希望。如果胡玄宗連明婷都看不上,又怎麼會看上自家稚氣天真的孫女呢?好在此番過來,陳彪也覺得兩方關系更親近了一些。

而此刻陪著胡玄宗處理食材的明婷,看著淘米煮飯燒火樣樣精通的胡玄宗,也心生好奇道︰「玄宗,現在不是有液化氣,為何還要燒柴灶啊?」

「柴火灶炒的菜更香!對我而言,每天一日三餐也是一種修行,燃氣灶雖方便,我卻不喜歡。相比電飯煲煲的飯,我更願意吃蒸出來的,那樣還有米湯可喝。」

「你這習慣真怪,跟我女乃女乃生前講的一樣。她說米飯沒湯,吃著不香,沒靈魂呢!」

「你女乃女乃也是一位講究人!現代人講究快餐式生活,怎麼方便怎麼來。而我有時間,平時沒事也愛琢磨一口吃的,這山里跑的,水里游的,其實都獨具美味!」

雖說現在隔三差五,都有菜販子把菜送到村子來賣。可回歸道觀的胡玄宗,一應吃食都是自己搞來的。只有極少的東西,才會去村里或鎮上購買。

中午用來招待三位客人的,也就四菜一湯,其中一道松菇青菜,松菇就是在五龍嶺的松樹林采的,青菜自然也是道觀自種的。而其余食材,大多如此!

山雞炖香菇,山雞是真正的野雞,香菇則是師傅生前在山里采摘晾曬的干品。爆炒鱔片,黃鱔也是從山下野塘放竹籠捕來,吃不完就養在道觀的大水缸里。

辣椒炒兔肉,兔子自然也是野兔,雖說不是新鮮的兔肉,可風干後的兔肉無疑更香。剩下一個則是素炒干筍,筍干也是用竹林采挖的春筍制作而成。

原本以陳彪跟明學禮的身份,也算吃慣了山珍海味。等看到胡玄宗親自下廚制作的四菜一湯,伴隨明婷的介紹,陳彪也頗為驚訝道︰「真沒想到,小先生還有如此廚藝!」

「那有什麼廚藝,熟能生巧而已。真正的家常便飯,所有食材都沒花錢,也算鄉下的特色菜。平時一個人住在山上,沒事也很少下山,就會想辦法搞點食材備著。

不得不說,你們來的很湊巧,砂鍋里炖的山雞,也是早上剛捕到的野雞。炒青菜的松菇,就是道觀旁邊松林里摘的。黃鱔也是前番抓了,養在道觀隨時準備打牙忌的。」

「好東西!都是好東西啊!這種食材,眼下想吃到真不容易啊!小婷,幫彪爺爺打碗湯解解饞,有年頭沒嘗過真正的山雞湯。城里賣的野雞,其實大多都是人工養殖的!」

對廚師而言,食客滿意便是最好的評價。看著香氣四溢卻沒什麼油花的雞湯,自問對吃有點研究的陳彪,也很真誠的道︰「單單這手熬湯的功夫,你就超過很多大廚了!」

「食材難得,自然要好好善用了!這湯很滋補,你們都可以多喝兩碗!」

相比明學禮食而不語,卻速度不慢挑走純正的新鮮松菇,看到這一幕的陳彪也趕忙道︰「學禮,給我留點啊!這松菇,我也有年頭沒吃過了!」

「不急,你慢慢品,我先吃了!」

看著兩個老人,面對一頓所謂的家常便飯,變得跟小孩一般爭搶起來,明婷也覺得如此場面很多年沒見了。不過,自問平時比較挑食的明婷,同樣吃的有滋有味。

也許老人都比較注重養生,以至兩道素菜跟雞湯都被消滅干淨。看到剩下不多的兩道葷菜,胡玄宗又道︰「只顧給你們介紹菜品,都忘記還有一樣好東西呢!」

就在三人好奇時,胡玄宗拎出一個老舊的酒壇子,掀開密封的蓋子,找來四個洗干淨的瓷碗笑著道︰「山里沒什麼飯後甜品,那就喝點果酒潤潤喉!」

「果酒?這是用什麼果子釀的?」

「獼猴桃,從山里摘的地道野生獼猴桃,配上一些山里特有的野果跟藥材,口感稍軟卻有一絲果子的香甜之氣。這壇酒存了快十年,不是貴客可喝不到呢!」

聞著酒壇傳出的果香酒氣,平時愛喝兩杯的陳彪,瞬間眼楮放亮道︰「好酒啊!」

「彪爺爺,酒都沒喝,你怎麼就知道好酒呢?」

「嘿嘿,小先生師傅釀的酒,肯定不簡單!」

面對明婷的打趣,陳彪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眼楮盯著倒入碗中的果酒。色澤晶亮透明,微黃帶點綠色,不用端起來都能聞到散發的酒氣帶有濃郁果香。

給兩位老人各倒小半碗,明婷也倒了一點,胡玄宗才道︰「這酒其實也沒那麼神奇,常飲此酒的話,能起到護心降血壓的好處,若睡前小飲一杯更有助睡眠。

等兩位回去,我倒可以送你們一壇五年份的。至于這十年份的,我也所剩不多。純糧酒釀造,那怕酒量好,每次睡前最多不超過一兩。不然,喝醉反易傷身!」

「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連命都欠小先生一條,這酒我就不客氣了!」

听著陳彪起身拱手致謝,胡玄宗還是很坦然受了對方一禮。不是不知尊卑,而是胡玄宗受的起這一禮。相比之下,明學禮則隨意許多,卻也沒忘道謝。

先前覺得此酒會很烈的明婷,等品了一小口,瞬間就愛上這種甜柔的果酒,立刻道︰「這酒好喝!再給我倒一點吧?不能因為我最小,就給我倒最少的酒吧?」

望著討酒喝的明婷,胡玄宗卻搖頭道︰「不是不給你喝,而是這酒後勁不小。就你的酒量,再多喝一點,我怕你下午真下不了山!」

「誰說的,我酒量很好的!平時喝啤酒,我都能喝兩瓶呢!」

只喝了幾小口便臉頰泛紅的明婷,一改之前文靜溫婉的性子,突然變得有些嬌嗔起來。坐在旁邊的兩位老人,看到這幕也是一人苦笑一人卻大笑,覺得這一幕好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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