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野蠻人的初代先祖離開了桑婭那邊？」
李奧瑞克看著面前的因普銳斯說著。
他多少是有些緊張的。
因普銳斯和奧莉爾又不一樣，這家伙要粗暴的多。
雖然作為勇氣，因普銳斯這個家伙十分的靠譜。
但是這玩意對和他不一樣的家伙來說一直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這就不好玩了。
李奧瑞克不確定因普銳斯會不會在什麼時候看他不爽，直接抽出勇氣之槍給他來上一下。
要是被索拉里昂這一整顆恆星鍛造的武器捅一下，那他就只能作為骷髏王存在了。
人類的身體承受不了這種傷害。
即便是布爾凱索站子這里也不會讓因普銳斯直接刺穿自己的身體。
勇氣的烈焰在癲狂之中可是比怒火還要炙人的。
至于因普銳斯是什麼時候來的？
那是在奧莉爾暫時離開之後。
李奧瑞克對這完全不在意來著。
反正因普銳斯這不是來了嗎？
如果要和拉斯瑪戰斗的話，他們的勝算應該會更高一些。
拉斯瑪是個死靈法師，這是一個注定要撬動死亡權柄的職業。
當然，也少不了和生命的權柄掛鉤。
拉斯瑪身上還有一部分來自瓦西里的生命權柄呢。
只是在這個世界上，掌握了權柄的存在也不算少。
拉斯瑪雖然不大正經，但是從來不會自大。
「雖然我不能確定他打算干什麼。
但是他不會對人類動手。
這倒是一個還能接受的好消息。」
因普銳斯直接一把將李奧瑞克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自己坐了上去。
好吧，因普銳斯自己也不是一個禮貌的家伙。
這家伙十分的蠻橫，甚至比野蠻人還要蠻橫一些。
尤其是他不怎麼看得上李奧瑞克這個家伙。
李奧瑞克變成瘋子之後的確挺勇的，但是那是不是勇氣還兩說。
因為勇氣這個權柄的緣故，因普銳斯這個家伙是有些非黑即白、非善即惡的兩級論的。
勇氣這玩意可沒有既勇敢又不勇敢的說法……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瘋狂之後的選擇，但是這是我的堪杜拉斯，
你多少得給我一些面子，還是說你打算替我批改這些文件？」
李奧瑞克皺著一張臉說著。
他現在和因普銳斯的關系倒是不錯。
只可惜因普銳斯對他一點尊重都沒有。
「你是打算我尊重一個和生命半點關系都沒有家伙？
嗷，對了。你現在是活人了。
雖然隨時能夠變得半死不活。」
因普銳斯一點都不客氣的說著。
李奧瑞克是個倒霉蛋，主要是倒霉在他本人不夠強大上邊。
不過這也不是說不通。
誰讓他覺醒的時候太晚了一點？
「得了吧。
我叫你來是為了在拉斯瑪出現的時候能夠正常的和他說話。
拉斯瑪那個家伙我從來沒有當面交流過。
雖然知道那家伙大概長成個什麼樣子，但我根本想不到該怎麼和他開始對話。
難道讓我跟著他一起念叨‘蒙恩聖母，救救我們’？」
李奧瑞克說話的時候跺了跺腳，地上升起了一個椅子。
嗯……
白骨鑄就的椅子，看著挺霸氣的。
只是有些陰森，一般人承受不了這種審美。
就像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烤蠍子是能吃的，但真能下去嘴的也沒有多少。
這個說法好像不太準確？
嗯、大多數人都知道蠍子可以直接塞進嘴里吃掉，蛋白質可能還是牛肉的好幾倍。
但是有幾個真能吃下去的？
不是山窮水盡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只能接受正常的食物。
「你或許可以跟他說你能夠制造出高強度的骨頭。
那樣的話他大概會欣喜若狂？」
因普銳斯掏了掏李奧瑞克的辦公桌……
然後從抽屜里邊拿出來了一根雪茄給自己點上。
「你變成人之後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抽雪茄的天使。」
李奧瑞克的面皮不自然的抽抽了兩下。
「你變成人之後倒是活潑了不少。
至少你還是骷髏王的時候可沒有辦法抽抽自己的臉皮。
對了，那個時候你身上半點肉都沒有。」
因普銳斯翻了一個白眼說著。
他的感情現在豐富了不少。
或許是成為一個人之後，學著用人的視角去生活讓他有了不少新的認識。
當一個人有什麼不好？
「說吧，你叫我來到底是打算干什麼？
先說好。
我是不會殺死拉斯瑪的。
這不是我能不能做到的問題，即便我能夠做到我也不會這樣做。」
因普銳斯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這懶懶散散的樣子有些超乎他以前的形象。
以前的因普銳斯多帥氣啊？
全身上下那厚重的戰甲。
頭頂上那金屬質感的光環。
還有身後如同火焰燃燒一樣的光翼。
那時候的他充滿了勇氣的熾熱和威嚴。
現在看看怎麼更一個咸魚中年大叔一樣……
李奧瑞克有些習慣不了。
畢竟這是一個勤勞的國王，喜歡的是那種滾燙的人生。
「我不是說過了？
我是要一個和拉斯瑪正常交流的機會！
我對拉斯瑪沒有信任感，雖然我知道他和他的追隨者都是高尚的英雄。
但是我受不了那種到處都是骨頭架子的戰斗方式！」
李奧瑞克有些煩悶的說著。
說起來有些可笑……
骷髏王最討厭的東西之中骷髏絕對排在最前邊……
至于拉斯瑪是個英雄這種事情，這是真的……
說起來十分的可笑，在奈非天的行列之中，墮落者數量最少的不是野蠻人和聖教軍。
而是這些看著就邪門的死靈法師……
雖然人人都說不要以貌取人，但是這也不是多容易的一件事。
至少做起來可比說起來困難多了。
「你知道拉斯瑪到哪了？
還是說你身體里邊的骨頭架子感覺到他的到來了？」
因普銳斯深深的啜了一口雪茄，然後用鼻腔噴了出來。
那樣子說他是個混黑的都有人信……
「不知道，但是我認為高階天堂上有人知道。
你的那個追隨者天使不是正在和另一個天使常駐高階天堂嗎？
收集高尚者的靈魂這種事情你們熟悉。
當然，你們更熟悉收集高尚者的骨灰……」
李奧瑞克嘴里噴吐著毒液，差點就讓因普銳斯給破防了。
鬼知道是誰把高階天堂上邊的瓦罐里裝的是骨灰這件事說出去的……
當年他還是勇氣大天使的時候可是沒少警告那些家伙。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
你那時候每天都在高階天堂上邊亂竄。
你還記得你警告了多少個人嗎？
每次都說‘我要是听到什麼不該听到的東西，你就慘了’。
問題是你也不說什麼是不該听到的。
結果呢？
被你警告過的家伙們湊到了一起，商量了半點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意什麼。
于是他們寫了一個單子。
單子上寫著‘因普銳斯可能十分在意的十件事’。
後來都變成一百多件了，你到底在意些什麼？」
李奧瑞克從自己的辦公桌里邊也取了一根雪茄給自己點上了。
抽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也就在場的這兩個家伙都不是正常人來著。
「我當時應該直掐死他們，然後把他們塞進天堂之泉里邊。」
「然後你就能收獲一堆完全不知道你在意什麼東西的天使同胞。
我以為你變成人之後能夠稍微聰明一點的。」
李奧瑞克歪著腦袋說著，眼神輕蔑。
骷髏王討厭謎語人。
這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清楚些的？
總是含含糊糊的，一點都不干脆！
「所以你們在這里是等我到來然後開茶話會嗎？
因普銳斯還有、這是李奧瑞克？」
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
一張慘白色的臉……
還有那有些顯眼的白色光頭。
「拉斯瑪來了，李奧瑞克你要問什麼就趕快。」
因普銳斯翻了一個白眼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他是沒怎麼在意。
拉斯瑪手段十分嚇人，做事的風格也有那麼點殘忍。
但是說真的，這位初代奈非天之中的小弟可比他的哥哥姐姐們更好打交道一些……
或許是因為拉斯瑪的力量都是通過學習得來的？
「我要問……我⺪！
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李奧瑞克慌亂的有些口不擇言了。
不過現在和拉斯瑪的交流看起來還算不錯。
至少沒有直接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大概是你們說去高階天堂的骨灰罐的時候。
所以說你們在這等我是打算和我說些什麼？
我不喜歡天使和惡魔，但是對于人的話還是挺友善的。」
拉斯瑪看了一眼一邊的因普銳斯。
對于勇氣大天使變成了一個人這種事情他多少有些意外。
原本他以為這些天使到死亡為止都會保持那種高高在上來著。
馬薩伊爾就是這樣的家伙，雖然之前拉斯瑪感覺那家伙好像看開了什麼一樣。
「嗯，麻煩你把我兄弟先穿在身上一下。
我有點懷念他。」
因普銳斯這樣說著，說到一半的時候感覺十分的不是滋味。
這叫什麼事？
伊納瑞斯被做成了一套傳奇，這感覺簡直詭異。
「啊，你是說我們的父親。
我覺得還是不要吧？
看在你變成了人的份上，我倒是願意叫你一聲大伯。」
拉斯瑪的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雖然這個看著就很陰森的家伙爽朗的笑容也帶著詭異。
但因普銳斯還是能夠感受到拉斯瑪的感情的。
「還是算了吧。
我現在倒是對你的目的有些好奇。
你是打算把我們全都帶回那個即將破滅的世界是嗎？」
因普銳斯先是擺了擺手之後才說著。
雖然輩分上來講拉斯瑪說的沒錯，但是要讓拉斯瑪喊他大伯因普銳斯有些難以接受……
拉斯瑪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這些大天使多少還是了解的。
一個固執到了偏執程度的家伙。
這家伙非要說有什麼巨大的難以忽視的優點，那大概是那種純粹的守護人類的決心。
這一點拉斯瑪可比野蠻人的初代先祖要好太多了。
或許這就是學習帶來的不同？
人家拉斯瑪是知道文明和傳承是什麼的。
甚至還懂禮貌。
不像是野蠻人初代先祖一樣的毫無廉恥和文明可言。
學習如果不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那至少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為人處事……
不管是是好是壞都產生了改變。
「我是想要拯救世界的。
但是我的力量太小了。
甚至只能作為一個孩子去尋求母親的幫助。
至少我們的母親在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也是無能為力的。」
拉斯瑪一點都不含糊的說著。
「嘖~說真的，你們真的沒有懷疑過自己母親的身份嗎？」
因普銳斯的話一出口就恨不得給自己腦子來上一下。
這問的什麼玩意？
你媽是恐懼魔神你知道嗎？
簡直了！
「母親就是母親。
我們這些孩子從母親的月復中降生。
我們為什麼要在意母親的身份？」
拉斯瑪反問了一句。
但是從他那微微閃爍的目光之中能夠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但是李奧瑞克和因普銳斯都沒打算深究。
拉斯瑪要是說謊的話他們是分辨不出來的。
更別說拉斯瑪很可能只是隱藏了什麼東西而已。
拉斯瑪不是初代布爾凱索那個樣子。
拉斯瑪怎麼說都是受過教育的家伙。
別說拉斯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來沒有學會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
「這算是我的失言。
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你打算如何去面對那個即將消亡的世界？」
因普銳斯直接跳過了之前的話題，轉而問起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甚至都忘了自己來是為了個李奧瑞克一個和拉斯瑪正常對話的機會的。
「我離開的時候那地方剩下的地面只足夠七八個人站在那里了。
現在或許連個立足的位置都沒有。
我得說逃到了這里的大天使和地獄魔王們都是混蛋。
抽走了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之後，我們的世界奔潰的很快。
但是現在還不晚，所以我還是可以接受商量的。」
拉斯瑪的露著一口白牙說著。
那或許是在笑吧？
那個世界本身是應該是三位一體的！
當庇護之地，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都在的時候才算是穩定。
但對抗的兩極直接沒了，那庇護之地就是最後的地面。
然而庇護之地也要走向滅亡了。
這種結果拉斯瑪當然不會願意接受。
「嘖~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的對立我可一點都不喜歡。
但是呆在那個地方這就是一種職責，還是永無止境的那種。
現在的日子多好？」
因普銳斯顯然是在開玩笑的。
他是勇氣！
勇氣沒有逃避這個選擇。
他現在只是在說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