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體面的人,一旦生病住院,也是任人宰割,尊嚴全失啊!
沈彤心中一時間生出無限感概,只覺著什麼事業金錢等等,又有什麼用處?
一旦躺在病床上,大小便失禁,就連身體都不由自主。
忽然就生出強烈的,想要拋下一切,跟隨青雲上山修行的念頭來!
她這般想著的時候,青雲已經走入到了病房當中,就見到原本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張淑怡此時忽然睜開了眼楮,目光銳利,全無剛剛蘇醒的人那般的渾噩,直勾勾的盯著青雲,忽然一把扯下呼吸罩。
「你還真的來了?」張淑怡目光古怪,神情淡漠,仿佛有著另外一個人附身在她身上一般,便連說話的聲音也都變了。
沈彤見了,立刻生出一種劇烈的不安來,似乎自己的媽媽已經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人了,好像變成了另外完全陌生的樣子。
「難道是鬼附身?」
此刻,沈彤心中一時間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
青雲語氣輕松的笑道︰「你讓我來,我怎麼會不來?」
而那張淑怡詭異一笑,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扯斷了身上的各種管子︰「你猜到了我不會殺你,所以你就敢來麼?
但是你想過沒有,我會不會殺掉你那山上的弟子們呢?」
青雲同樣詭秘一笑︰「你怎麼知道,我那茅屋山中,沒有做準備呢?」
………………
茅屋山上,今天下著小雨,山中濕氣極大,就有著濃霧。距離遠了,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又是一個青雲坐在紫氣頂上,慢條斯理的用著一個紅泥小火爐,點燃松針,正在烹茶。
茶香伴隨著松香緩緩在空氣當中彌漫開來,幽靜而又閑適。
只是在這個青雲身後,站著一排全副武裝的學員。
更遠處,有著各種高科技武器,布置成了那天羅地網。
只要那長生尊者敢來,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那長生尊者終究還是來了!
「呼啦啦」的撲騰翅膀的聲音傳來,無數的鳥兒穿過濃霧,直撲而下。
………………
重癥病房當中,像是變成了一個男子神態的張淑怡面色不變,從容不迫︰「這麼說,你猜到了我對對你的那些弟子動手?在山上布置下陷阱等我?」
這種從容非是裝出,也非是裝逼。
不過是成竹在胸而已!
甚至,「張淑怡」此刻的聲音都變得微微興奮了起來。
好像是在和青雲玩一個很有趣的游戲!
或者說,是在下一局棋。
這種態度讓青雲很不安,不過面上卻掩飾的很好,笑道︰「你為了讓我修行《萬劫長生九變經》,也許不會對我動手。
但是你又豈會不對我身邊的人動手?尤其是我的那些弟子?
不將我逼到家破人亡,舉目無親的絕境,我又豈肯老老實實地修煉你的魔功?」
原來此刻,這床上的女人,哪里是張淑怡?分明就是長生尊者。
或者說,根本就已經是長生尊者通過長生種控制的傀儡分身!
長生尊者露出一個滿意笑容,贊道︰「聰明!我對你感覺到越來越滿意了!」
看著長生尊者依舊從容不迫,但是讓青雲生出極大的心理壓力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長生尊者依舊如此模樣,莫非還有什麼底牌,或者說是翻盤的手段不成?
或者是,自己在茅屋山上的安排,有著什麼疏漏不成?
「動手!」強壓自己心中的不安,青雲已經大喊出口。
然後青雲的身後就閃出了防化服的人來,舉槍就開始射擊。
在重癥病房之外,隔著玻璃看到這麼一幕的沈彤驚呼出口之前,已經有著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沈小姐不要緊張,只是電擊槍而已!」
射在張淑怡身上的「電擊槍彈」已經通過絕緣銅線釋放出高壓,令她渾身肌肉痙攣,縮成一團。
接著,又是一張大網射出,將張淑怡連同病床一起網住。
然後是兩顆麻醉子彈射出。
能夠讓大象都暈倒的藥量,已經注入到了張淑怡的身上。
將這一套動作完成之後,池鵬飛等人這才敢稍稍松下一口氣來。
對于這些魔教手段,再怎麼重視,也都不為過。
然而現實還是告訴他們,魔教手段,可沒有那麼簡單!
那張淑怡雖然被大網困在床上,又被電擊麻醉,然而此時卻是依舊笑了︰「很不錯,我都沒有想到又被你的障眼法給騙了。
現在你的真身應該是在茅屋山上吧?」
原本還不覺著,此刻听了那張淑怡的話,再看青雲,就覺得眼前發花,眼前的青雲好像就變得朦朧了起來,像是另外一個人一般!
池鵬飛臉上卻露出驚愕之色︰「你不是師,你是誰?」
就見「青雲」已經從懷中掏出一張正在燃燒的紙符出來。
隨著這張紙符掏出,池鵬飛已經能夠徹底看得清楚,這的的確確就是張茂。
只听得張茂道︰「這是師父給我的障目符。師父現在還在茅屋山上!」
原來從始至終,出現在醫院里的,一直都是假扮青雲的張茂。
而茅屋山中紫氣頂上的青雲,才是真的!
池鵬飛心中震動,心中想到︰該死,這麼長時間,我一直待在身邊,怎麼一直都沒有看出,這個師是張茂假扮的?
難道這就是師的法術麼?
實在是太厲害了!
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
這世間最讓人恐怖的法術絕非是毀天滅地……你再厲害還能比核彈厲害?
真正最厲害,最讓人恐懼的其實就是這種能夠變化成其他人的手段啊!
因為這世間最為脆弱的,其實就是人心!
從小來說,青雲這種可以偽裝成其他人殺人。
從大者來說,青雲甚至可以偽裝成國家元首……
想到此處,池鵬飛甚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生出一種慶幸的感覺來︰「幸好師是自家人!」
不提池鵬飛心頭如何震動,卻只見床上張淑怡對張茂笑道︰「回去告訴你師父,我對他沒有惡意。
但是那三眼會的那些人可就不一定了!」
這般說著,它忽然一張口,就有一團黑色的鮮血從嘴邊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