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沖出房間,到了走廊上,迎面撞見一個女佣滾下樓梯,剛才的尖叫就是她發出來的。
「怎麼了?」
田易提起女佣,見她月復部破了一個大口,鮮血涸涸流出。
女佣臉部扭曲,張口要說話,嘴邊肌肉牽動,用盡了力氣,仍說不出話。
白映春看了眼女佣,突然沖上樓梯,田易也放下女佣,跳上樓梯。
沈修緊隨兩人其後。
樓梯很寬敞,能容納兩人並肩而行,欄桿是合金加玻璃,牆體下沿瓖嵌著照明小燈。
沈修躍上二樓,向上一看,隱約見到一個穿著壽衣的高大人影,站在三樓和四樓的拐角處,昏黃的燈影下,猶如僵尸一般。
穿著壽衣……難道是柳言春?沈修心頭一跳。
「是柳掌門嗎?」田易叫道。
「師父?」白映春道。
兩人也發現那人像是柳言春,但也不敢確定。
田易和白映春追上三樓,那人卻不見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哪里去了?」田易還在奇怪。
「怎麼回事?」這時趙代春和萬木春領著幾個徒弟從四樓樓梯下來。
「你們看到有人上來沒有?」田易道。
「听到叫聲我們就下來了,沒看到有人啊。」趙代春道。
「這就奇怪了,我們剛才看到一個穿著壽衣的人站在這里,很可能就是柳老爺子,然後他就消失了。」田易疑惑道。
這時雲處安、柳伊琳和李清如等人也從下面趕了上來。
沈修也心中不解,柳言春站在三四樓的拐角處,這里沒有其他出口,要離開只能向下走到三樓,或者向上走到四樓。
向下走到三樓是不可能的,只有向上走到四樓,而趙代春等人剛好從四樓下來,並沒有撞到柳言春。
那柳言春哪里去了?難道還真能憑空消失?
「剛才我師父是站在這里嗎?」趙代春指著拐角道。
「沒錯,咦,這里還有鞋印呢。」田易道。
只見剛才柳言春站立的地上,有一對濕濕的鞋印,應該是鞋子沾了水以後,再踩到地板上。
「台階上沒鞋印。」雲處安道。
眾人頓時明白,如果柳言春的鞋是濕的,要走到樓梯拐角處再離開,必然要在台階上留下一連串的鞋印。
但除了拐角處,向下和向下的台階都找不到同樣的鞋印。
柳言春就好像瞬間移動到了拐角處,然後又瞬間移動走了。
眾人都覺得難以索解,再回到一樓,那個年輕的女佣已經死了。
「看這個傷口,很有點古怪呢。」雲處安蹲下查看女佣尸體月復部的傷口。
一條長約三十厘米的傷口幾乎橫貫了整個月復部,連里面的髒器也被攪得一團血糊。
「奇怪,不是刀傷,似乎是被某種錐形物體橫向劃開,錐尖不算銳利,需要非常大的力量才能作到這一點。」謝文軍認真查看。
「不像是人類能作到的,這很有可能是一場黑禍。」雲處安道。
「可能是有邪魔利用了柳掌門,或者柳掌門本身……」謝文軍下半截話沒說出來,但誰都听得出來,是柳言春本身變成了邪魔,才會鬧出這些詭異的事件。
听了雲處安的話,眾人都是心中一凜。
謝文軍是俠士協會的副會長,雲處安是S級俠士,兩人是老俠士了,判斷是專業的,不用懷疑。
知道是黑禍後,誰又願意繼續呆在這凶險之地。
已經死了一個人了,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是下一個呢。
「抱歉,告辭。」一人轉身就走。
「不好意思,我媽早產,我必須回去。」
「我媽喊我回家吃飯。」
「我老婆要我不要呆在人多的地方。」
許多人不顧外面的滂沱大雨,離開了屋子。
要講面子,不好說是因為害怕離開,找得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修弟,我們也走吧。」李清如走過來,拉住沈修的手,小聲說道。
「走。」沈修點頭。
兩人向外走去,沈修回頭看了一眼,見雲處安似乎也想離開,但被柳伊琳拉住了,臉色頗為尷尬。
門口的傘被拿光了,沈修拿了一塊桌布,遮在自己和李清如頭頂,兩人邁入滂沱大雨中。
雖然很好奇莊子里詭異的事件,但安全第一,沈修不想再陷入一場黑禍里了。
兩人進入停在莊外空地的SUV車,李清如發動汽車,很快駛到了谷口鐵橋處。
只要過了鐵橋,出了深山,就算安全了。
但是,很多車輛堵在橋頭,似乎出事了。
「怎麼了?」李清如搖下車窗問道。
「橋斷了。」旁邊一輛五菱司機喪氣道。
李清如將車子開到斜側,看清了鐵橋。
只見鐵橋被攔腰斷開,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橋身沒有了,鋼鐵邊緣還殘留著爆炸的痕跡。
是誰炸斷了鐵橋,還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還有別的出路嗎?」沈修問道。
「沒有。」李清如搖頭,拿出手機,準備撥打救援電話。
這時,轟轟聲響起,旁邊的山崩了,無數泥石滾滾而下,如一條黃龍席卷,沖向橋頭擁擠的車群。
「滑坡了!」
「快跑!」
「別管車了!跑!」
此時堵成一團的車輛逃都沒法逃,眾人紛紛拋棄車子,連滾帶爬的往外逃。
除了少數幾輛外圍的車子,其他車輛都被泥石流吞沒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一個人傷亡。
車子沒了,又是傾盆大雨,眾人雖然不情願,還是回到了柳莊。
沈修和李清如也被迫回去了。
一樓會客室。
眾人都聚集在這里,包括之前沒走的人。
「趙師傅,為什麼橋斷了?」
「是不是你們神印門炸的?」
不少人都惱怒質問。
大家急著逃離黑禍,結果被斷橋堵了回來,心態都崩了。
「各位朋友,我真不知道橋是誰炸的?」趙代春無辜道。
「這整個山谷都是你們神印門的,鐵橋上被放了炸藥你會不知道?」
「我已經報警了,謝會長也上報了昆侖,最早明天,上面就會派人過來,各位不用擔心。」趙代春道。
「鐵橋都斷了,他們怎麼過來?」有人道。
「坐直升機過來,不過調飛機需要時間,所以最早也要明天才到了。」趙代春道。
明天才到?
想到要在這詭異的莊園呆上一個晚上,眾人都不禁心中一凜,甚至有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