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葉站在王落英的面前,身前的月華,和他身後幽暗的冥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被封印住的血海本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瘋狂的掙扎了起來。
龐大的血氣與怨氣從中逸散而出。
沙利葉身後的翅膀閃動著,帶動起陣陣微風。
微風吹過的地方,那血氣與怨氣,就仿佛被聖水沖刷過一般,不斷地消散著。
但即使就是透過了沙利葉的阻隔,傳到了王落英這里的,僅僅只有微弱的一絲氣息,在王落英感覺當中,這仍然是高出一個層次的力量。
體內的聖光,都仿佛在這股力量的壓制之下,變得凝滯了起來。
沙利葉那原本顯得有些收斂的羽翼,猛然張開,幽暗的光芒,完全從他的身上綻放出來。
整個冥界都仿佛瞬間變了個樣子,冥界當中死氣的流動,都變得凝滯了起來。
仿佛整個冥界當中的力量,全都加諸于沙利葉的身上。
…………
一條死氣所凝聚的黑龍,朝著瑟琳娜等人咆哮而去。
節節森然的白骨在他們的腳下緩緩冒出。
一抹幽暗的光芒升起,仿佛在瑟琳娜的他們的身前浮現,阻擋著黑龍前進的方向。
忽然間,冥界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無數的亡靈生物的靈魂之火不再跳動,已然變成枯骨的手臂還懸浮在空中,想要朝著前方抓去。
就連那聖域境界的亡靈生物都不例外,已經生出些許血肉的爪子上,還冒著一絲絲的黑氣,仿佛是抓著那黑龍的尾巴。
被瑟琳娜召喚出來的同伴,也是停在了或是防御,或是進攻的樣子上。
瑟琳娜的兜帽已經在戰斗當中月兌下,露出布滿黑紋的臉龐,一幅死氣沉沉的感覺,但隱約當中透露出來的些許生氣,使得她看起來十分的矛盾。
這里唯一一個能夠自如行動之人,正是瑟琳娜。
她感受到了一股凝滯之感傳來,似乎是在阻止她的動作,但是于此同時,一股仿佛來自于整個冥界的力量注入到了她的體內。
讓她能夠掙月兌冥冥之中力量的束縛,仍然能夠自由行動。
「這是,什麼?」
看著周圍已經完全停下了的所有亡靈,就連那些已經打出的攻擊都停在了半空中,瑟琳娜看了看自己還能夠行動的身去,疑惑的想到。
下意識的看向了沙利葉現在所在的地方,瑟琳娜雖然也看不到具體情況,但是她卻不知為何,就是知道,此處發生的異變,就是那個地方所造成的。
「把它趕出去。」
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傳來,讓瑟琳娜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頭頂。
在哪里,是那生死兩界的通道,在那之上,一張血色大臉正在逐漸成型。
雖然那血色打臉也在輕輕的變化著,並沒有像其他亡靈生物一樣,完全無法動彈,但卻也受到了制約。
瑟琳娜能夠感受到,血色打臉的每一次蠕動,都會耗費巨大的氣力。
「血神教……」
見到這一張血色打臉,瑟琳娜就明白了。
這無故打開兩界通道的,就是那血神教。
冥冥之中傳來的聲音,讓她血色打臉擊散,並且關閉這通道。
瑟琳娜能夠感受到,自己現在的力量,比之一往已經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即使是血神子本尊站在這里,她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解開禁制,我能滿足你想要的一切願望,想要復活你的同伴嗎?來吧,打破這一層束縛他們的禁制,我能讓你們重歸于生者世界當中!」
正處于掙扎狀態當中的血色打臉,似乎是知道了自己掙月兌不開,于是試圖誘惑瑟琳娜,幫助他掙月兌冥界的壓制。
「呵,若是讓他們知道,到時候復活他們的是你的話,一定會選擇再死一次吧,而且,現在的他們,都很自在啊!有能夠干擾你的時候,我怎麼可能放棄啊!」
滿目死氣的瑟琳娜冷笑了一聲,她的同伴們,可都是因為被血神教埋伏,而變成了這副半人半鬼的樣子。
現在有機會小小的報一次仇,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
「當血海降臨之時,你會後悔的!」
似乎是察覺出了瑟琳娜心中的殺意,血色大臉威脅到。
「敢來冥界,我就再殺你一次!」
瑟琳娜完全不在意血色大臉的威脅,手中的權杖微微一動,冥界的邊界就朝著這通道所在的地方擠壓而來。
在整個冥界屏障力量的加持之下,本就只是一道投影化成的血色大臉幾乎是毫無反抗的就被抹殺于此。
「呼!」
瑟琳娜長呼一口氣,即使是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膨脹,她在面對血神子的時候,也有所心虛,見這麼簡單做到了也是放下了心來。
經過轉生的血神子,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血神子了,雖然繼承了前一任的記憶,但是伏擊一個聖殿騎士團這種‘小事’,想必也不會被他所記住吧。
抹殺了那血色大臉之後,周圍的停滯並沒有過去,瑟琳娜知道,自己該將這個通道關閉了。
早已經接收到了冥界傳來信息的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
一種發自于靈魂深處的壓迫感從眼前的沙利葉身上傳來。
體內的聖光,變得異常的興奮了起來,聖光的力量,在王落英的體內瘋狂的流動著,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強烈的沖動。
在這一霎那,王落英的眼前一黑,整個人都置身于一個毫無生機的所在地,唯一擁有光亮的地方,就是自己所站的地方。
自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亮,仿佛在一點一點的被周圍的黑暗所吞噬。
一層又一層的死氣沖刷著王落英的身體,體內的聖光不斷的反抗著,抵御著這無盡死氣的沖刷。
但是體內的聖光之力,在這死氣當中,顯得如此的渺小。
王落英就像是一個小舟一般,在大海當中的浪濤當中不斷飄搖著。
聖光力量的不斷減弱,王落英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寸,以一個細胞,都被死氣所侵襲,慢慢的變成了它的樣子。
心有所感的她並沒有反抗,但那聖光卻是和這死氣格格不入,兩者一接觸,就如同滴在油鍋當中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