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大紙皇帝的語氣變得冰冷。
啊這……
眾皇子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
大紙皇帝面無表情︰「朕沒說這些,是以為你們能想到,在朝堂上,和我默契,沒想到,你們一點也不了解我的心思,每個人都是一根筋,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如此頭腦簡單,沒有一點想法,看什麼便是什麼,人雲亦雲,做個普通人倒也沒什麼。」
「但是你們是皇子,是修行者,接受了大紙王朝最好的資源和最有力的培養,結果就給我呈現出這樣的一副沒頭腦的樣子來?」
「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到這里,大紙皇帝搖頭嘆息︰「陳浩說我後繼無人,真是一點錯沒有,你們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激怒你們,一個個恨不得要當朝動手,這和菜市場上的殺豬屠戶莽夫有什麼區別?我培養你們這麼多年,又有什麼用!」
噗通!噗通……
眾皇子聞言,本來就蒼白的臉,頓時變得更白,一個個都跪下來。
「父皇,我們錯了!」
「我們會改正的,請您給我們機會。」
「父皇,您千萬別對我們失望啊。」
……
皇子們紛紛道,連連磕頭。
大紙王朝的皇帝城府深厚,很少喜怒形于色,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此刻,卻厲聲斥責,顯然內心對他們失望和惱怒,到了極點。
一時間,眾皇子人心惶惶。
大紙皇帝沒有理會他們的哀求,閉上眼楮,背靠龍椅,似是疲倦,在閉目養神。
半晌,皇帝睜開眼楮︰「吏部!」
「臣在。」
一名凡人官員出列上前。
大紙皇帝道︰「今日早朝所有皇子,全部革職,打入兵部,從普通兵種做起。取外任皇子中表現優異者,取代他們的職務,明日開始早朝。」
「是。」
官員沉聲道。
「父皇……」
眾皇子一顫,眼里都露出絕望之色,急聲叫道。
他們被革職,從普通小兵做起倒是沒什麼,畢竟身為皇子又是修行者,身份擺在這里,沒人敢欺負,但是
皇帝這麼做,是對他們不報希望,從此就沒了政治前途。
雖然對修真者來說,政治前途也沒什麼意義,修真王朝,本質還是力量為尊。但是最重要的是,皇帝斷了他們的前途同時,也會斷了他們修行的資源。
沒必要浪費資源在看不上的血脈身上,畢竟皇家的資源也不是無限的。
這就要了親命了。
沒有資源,修煉速度肯定會降低,被其他皇子皇女超過是小事,問題是無法晉級,面臨的可是壽元的限制。
誰不想多活兩年,誰不想身為皇族,一直享福。
而現在,沒了前途,沒了資源,就等于沒了更長久的壽命!
眾皇子如何能不絕望。
金鑾殿里,頓時一片哭嚎之聲。
「下去吧。」
對此,大紙皇帝只是淡然說道。
「各位皇子,你們懂陛下的意思,乖乖听話,別走到令人難看的一幕。」
服侍的太監好言相勸。
眾皇子也沒有再求情,灰溜溜的退出殿堂。
他們知道,皇帝旨意不可違抗,再求情也沒用。
如果強求,恐怕不只沒有前途,連性命也要不保。
大紙皇帝道︰「陳道友,我這樣處理,你看如何?」
陳浩道︰「陛下牛逼,說句實話,您早就想處理這些不成器的皇子了吧,今天只是利用我作為魚餌,故意把他們釣出來。」
他也曾身居高位,對官員之間的手段耳目能詳,自然看出大紙皇帝的目的。
大紙皇帝微微一笑︰「陳道友好聰明。」
他嘆了口氣︰「可惜,你不是朕的皇子,否則這皇位朕一定讓你來繼承。」
陳浩受寵若驚︰「陛下言重了,在下只是朝外野民,何德何能,讓陛下看重,不勝誠恐。」
心里卻想︰「去死吧,老紙頭子,你這是佔我便宜,想當我便宜老子?做夢!我寧可死,也不會做一個紙人。」
大紙皇帝沒說話,看向眾臣︰「還有卿家要奏本嗎?」
眾臣搖頭。
「那就退朝!」
大紙皇帝也不含糊,直接說道。
眾臣深施一禮,紛紛後退
著離開金鑾殿。
兩個紙人太監扶著大紙皇帝的雙臂,從龍椅上小心翼翼的走下來。
那樣子,就好像真的再扶一個六、七十歲的病弱老者。
陳浩趕緊從凳子上站起來。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比不得你們年輕人。」
大紙皇帝走下台階,接過一個太監遞過來的紙手帕,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紙汗。
陳浩呵呵一笑︰「陛下老當益壯,頂百萬個年輕人都不止。」
大紙皇帝道︰「下朝了,走吧,我帶你去見那個人。」
「是。」
四人從側門出了金鑾殿。
兩個太監扶著大紙皇帝在前面走著。
陳浩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出了金鑾殿後,前面是一趟長長的走廊。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門。
走到門前,大紙皇帝停了下來,揮了揮手。
兩個紙人太監恭敬施禮,然後離開。
大紙皇帝輕輕咳嗽了兩聲,伸手按在門上。
他的手發出淡淡的毫光,似乎在印證著什麼。
緊關著門發出輕微的聲響,隨即向兩側緩緩打開。
大紙皇帝邁進門里。
陳浩跟著邁進。
在邁進的一剎那間,他忽然有種感覺,好像進入了另一層世界。
兩人進入後,門緩緩地關上了。
門里面,是一處漂亮的花園。
樹木成排,芳草如茵,花團錦簇,配上碧藍如洗的天空,給人一種美不勝收的感覺。
唯一可惜的是,都是紙做的。
大紙皇帝緩緩在前面走著,沒有說一句話。
陳浩一邊跟著,一邊用神識掃探四周,除了花園風景之外,沒有發現任何人,心里不由得疑惑。
但是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他也只能緘默不言。
片刻後,大紙皇帝走到花園中央,停了下來。
陳浩眼神一縮,只見花園中央站著一個高挑的宮裝紙人女子,背對著他和大紙皇帝,正在欣賞面前花壇里的眾多奇花異草。
這宮裝紙人女子應該站在這里很久了,他神識卻完全沒有掃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