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要進入山洞之後,才能弄清楚。」
「行,那咱們就進去吧。」
裴無名冷靜的點了點頭,二人並肩往山洞里疾步而去。
到了山洞里之後,青魚施了個小法術,變了一個火折子出來,勉強將黑暗的山洞里稍微照得明亮了一些,但火折子的擴散範圍有限,只能看到周圍一米左右的事物,再遠一些東西仍然是完全看不清的。
而裴無名又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他沒有修行人所具備的夜眼,所以山洞里的情況更是完全弄不明白,但青魚的情況則相對好一些,畢竟他也活了三百多年,而且精怪的夜視功能一般都比凡人強,洞內大致的環境他還是可以看得清。
「前方有一個結界。」
二人大約往洞內走了三十多米之後,青魚忽然壓低聲音提醒了起來。
「是邪道士說的那個道門結界嗎?」裴無名怔了一怔,饒有興趣的詢問起來。
「沒錯。」
青魚略微一點頭,沉聲道︰「正是邪道士所說的那個道門結界,上面有著比較強的道罡,若非我帶了金蓮仙子的給的菩提蓮護身,恐怕也無法靠近這個結界,這也就難怪邪道士不敢自己進山洞里來救人了。」
「那這個結界……咱們能打開嗎?」裴無名迷茫的撓了撓頭,此時對于他來說一切都是虛無的,因為黑暗的山洞里他什麼也看不到,對于那個所謂的結界,他更是完全看不見。
「咱兩肯定打不開。」
青魚略微搖了搖頭,分析道︰「這個結界應該是凡間正派宗門聯手打造的一個結界,沒有五百年的修為恐怕很難破開這個結界。」
「不過咱們也不用太灰心,既然這個結界里關押著當年邪道士的妻子,而他妻子又是當年巫山神女宮的聖姑,那麼想必她的修為也是相當可觀的。」
「一會兒咱們三人里應外合,應該問題不大。」
「行。」
裴無名沖著青魚點了點頭,提醒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再靠近一點,先和里面的人取得聯系,然後再商量對應之策。」
「行吧。」
青魚對此並沒有任何的異議,應允了之後,便踱步朝著結界的方向走去。
「何人闖入此結界?」
就在二人快要靠近這個山洞的剎那,忽然一個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這個聲音來得比較突然,二人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以至于听到聲音的剎那,竟是被當場嚇了一大跳。
「嗤嗤……」
隨著聲音的響起,山洞里頓時又浮出現一片火光,將整個山洞都給照給亮如白晝。
借著火光往前一打量,裴無名竟發現前方居然出現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此人須發皆已經全白,臉上的皺紋更是溝壑縱橫,看年紀少說也有一百歲以上,人相當的清瘦,坐在一張石凳之上,後背略微有些佝僂,不過精神狀態卻是極好,尤其那雙眼楮里面,更滿是精光,乍一看之下就是修行之人。
「你們是何方妖孽,居然敢跑到這望鄉台的禁地中來生事?」白發老人用那雙滿是精光的雙目掃視了在場二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到了裴無名的身上。
此時裴無名也正好在打量老人,二人四目相對的剎好,裴無名不由得一驚,這個老人的眼神居然如同海水一般深不可測,又如星辰一般讓人炫目。
總之與老人僅對視了一眼,裴無名便感覺有些心生動搖,好像所有的精神力都被他的目光給吸了一般,很是怪異。
「不要與他對視。」
就在裴無名感覺心思飄搖之際,青魚的聲音傳了過來,與此同時,青魚的雙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從沉思中喚醒了過來。
「呼……」
裴無名長長的深呼吸一口氣,方才的一切仿佛就如同夢境一般。
「剛才我怎麼了?」裴無名慌忙將目光從老人身上挪開,朝著青魚詢問了起來。
「你方才著了他的道。」
青魚眉頭微微一皺,分析道︰「若我沒有料錯的話,這應該是道家的移魂大法,這種法術最大的特點就在于雙眸能釋放出一種光芒,將人的思緒給帶進一種虛無之中,從而迷失人的心志。」
「不過這種法術對于尋常的凡人或許有用,但對于有道行的精怪,或者修行之人而言,則毫無用處。」
「方才他就是仗著你是凡胎的凡人,所以用這個小法術迷住了你的心志。」
「太險了。」
裴無名有些後怕的往後挪了兩步,再度朝著老人望去,不過這一次他已經不敢再看對方的眼楮了,只是盯著他鼻子以下的部位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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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前輩,這才打一個照面,你就對我下死手,是不是有失風度啊?」裴無名打量對方的同時,又有些不滿的嘀咕了起來。
「那又如何?」
老人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嘲諷道︰「是你自己心智不堅,又怎麼能怪老夫下狠手?」
「再者說了,方才若是老夫真想下狠手,在你失神的那一刻,你認為自己還能逃得開嗎?」
「廢話也不跟你們多說,打哪里來,回哪里去吧,這不是你們兩個無名小輩該待的地方。」
「那可不行。」
青魚這時卻往前走了兩步,將裴無名給擋在了身後,隨即與老人對視一眼,詢問道︰「若我沒有料錯的話,前輩應該也是道門的高人吧?」
「既然是道門的高人,又為何會躲在陰間的望鄉台呢?」
「如果說我們不應該待在這里,那前輩是不是也同樣不應該待在這里呢,畢竟前輩是一個大活人,而這里又是閻王的地盤,前輩長期盤踞在這里,同樣也不太應該吧?」
「那又如何?」
老人以睥睨的眼神斜視青魚一眼,反問道︰「老夫堂堂的一代天師,還需要你一個小小的魚精來說嘴嗎?」
「我不管你們進入這個山洞是什麼目的,但我現在命令人你們,趕緊滾開,否則老夫就真的不客氣了。」
「如果你們不想客死異鄉的話,趕緊滾蛋!」
說到滾蛋兩個字的時候,老人已經將一股罡氣溶入到了聲音里面,以至于當他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的氣場也瞬間變強了兩倍有余。
「前輩……」
鑒于對方的氣場確實強大,裴無名咽了咽口水,嘀咕道︰「雖然不知道前輩是何方神聖,但是我想告訴前輩,我們只是想來救出被困在這結界里的女子罷了。」
「再者說了,這名女子並不是什麼罪大惡極之輩,她只是與自己心愛的人結了一段姻緣而已,也不至于被一輩子困在這暗無天日的望鄉台中吧?」
「希望前輩能網開一面,將她給釋放出來,讓她們夫妻二人團聚吧?」
「她不是罪大惡極之輩?」
老人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重新打量了裴無名一眼,這回他細細打量之下,居然發現這個年輕人長得眉目清秀,而且一臉的陽剛正氣,是個不可多得的英才。
最重要的是,此人身上居然還透著一股子靈氣,天生的仙骨更是令人有些驚艷不已,這種人就算是萬里也挑不出一個來,但今天卻叫他給踫上了。
「奇怪……」
見裴無名的根骨如此奇怪,白發老人不由得暗自嘀咕了一句,心中卻是詫異不已。
「難道她是罪大惡極之輩?」
「應該不會吧?」裴無名有些迷茫的撓了撓腦袋,眼神里滿是不解的意味。
先前在進入這個山洞之前,他對于邪道士所說的話,至少是信了八成的,不過現在又看這老人的表現,仿佛這其中又有什麼蹊蹺似的,總之令人很是迷惑。
「當然。」
老人仰了仰頭,怒聲道︰「這女子暗中修習邪術,還與道門的叛徒勾結,懷上了一個邪胎,這還不算罪大惡極嗎?」
「我道門正是發現她懷上了足以危害世人的邪胎,這才將她給囚禁在這地府的望鄉台中,從而讓她永遠無法回到凡間害人。」
「你這年輕人長得眉目清秀,一看就是個不可多得的英才,怎麼會受人的唆使跑來做這些錯事呢?」
「一旦你將她和邪胎給釋放出來,那以後凡間發生什麼命案,你就是千古罪人。」
「這……這麼嚴重?」
此時裴無名的腦袋幾乎都有一些短路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原本一場簡單的交易,背後居然暗藏著這麼巨大的危機。
「是不是那個邪道士叫你們過來救人的?」老人頓了一頓之後,又饒有興趣的詢問了起來。
「對啊……」
裴無名側身與青魚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他也看到了一股被人欺騙的怒意。
顯然,此刻青魚也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
「那就難怪了。」
老人略一頜首,解釋道︰「這邪道士早年曾是終南劍派的道士,他的天資非常高,而且學習道術也很快,可以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此人雖然空有天資,卻心術不正,而且急功近利,心眼也很小,並不是一個大將之才。」
「所以終南劍派的掌門人在傳位之時,將劍派傳給了他的大弟子,並沒有傳給你們口中的邪道士。」
「這邪道士心中不服,于是在當晚重傷了師傅,並且盜取了門內最高等的道門心法,連夜逃下山去了。」
「終南劍派在發現他逃走之後,于是聯合了其它的幾個修仙宗門對邪道士進行了大規模的搜捕。」
「這些進行搜捕的宗門之中,就包括了巫山神女宮,當時她們派出來的人選就是巫山神女宮的聖姑。」
「這巫山神女宮的聖姑同樣也是一個修仙宗門的後起之秀,年紀雖然很輕,但修為卻已經很高了,而且心思極為縝密。」
「她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下山之後,很快就利用自己的智慧推測出了邪道士的藏身之地,並且帶著自己的丫鬟連夜去捉拿邪道士。」
「豈料這邪道士詭計多端,三番五次的從聖姑的手中逃走……」
「不會吧?」
當老人說到這里的時候,裴無名忍不住打斷了老人的講話。
當場皺了皺眉頭,反問道︰「前輩,您說的怎麼和我所听到的有些出入啊,我記得邪道士曾說過,他的妻子就是神女宮的聖姑啊?」
「那為什麼到了你們這里,他們之間又成了生死仇家呢?」
「非也,非也……」
老人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苦笑道︰「山洞里關押的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神女宮的聖姑,而且神女宮的聖姑怎麼可能看得上欺師滅祖的邪道士?」
「這山洞里面關押的,其實是巫山神女宮聖姑的貼身丫鬟。」
「當時的世人並不知道,這神女宮的丫鬟其實早就與邪道士相識,而且也正是她多次暗中通風報信,才導致邪道士從聖姑的手中逃走。」
「之後她還聯合邪道士暗算了聖姑,差一點就將聖姑給殺死,幸好當時其它宗門的人趕到,這才救走了聖姑。」
「但自那以後,神女宮的丫鬟與邪道士二人也就遠走高飛,再也沒有出現過。」
「所以說,你們所听到的,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我……我該相信誰?」
裴無名無奈苦笑一聲,眼前的這些事情,著實讓他有些模不著頭腦了。
「相信你自己的直覺。」
老人雙眼盯著裴無名,沉聲道︰「我看你一身的仙骨,並非尋常的凡俗之人,想必應該是天界的某一位神仙轉世,所以我認為你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我相信這位前輩。」
不等裴無名開口說話,青魚卻已經朗聲道︰「這位前輩所說的話有理有據,比吞吞吐吐的邪道士不知道強多少倍。」
「何況這位前輩的修為在你我之上,原本他並不需要向咱們解釋太多,但他卻還是耐著性子說了這麼多,足見他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再者說了,那邪道士一身的邪氣,一看就不是好人。」
「若非咱們需要他幫忙,也不至于答應他的交易,所以我相信這位前輩,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