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了,咱們都追了這麼遠,總不能讓他就這麼白白的跑掉吧?」
「放心吧,他跑不掉。」
穿山甲雙眼定定的望著前方的山洞,一字一頓的說︰「這個山洞里面有他惹不起的人物,他進去只有死路一條,咱們就在山洞外面候著吧,一會兒肯定就會有結果了。」
「連魔族也惹不起的人物,是誰啊?」
林貞迷惑的嘟囔了一句,但她也是一個聰慧的女子,當然知道穿山甲這番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既然他說有問題,那肯定就有問題。
那麼在外面等一會兒也無傷大雅。
于是二人便潛伏在樹林的邊緣,靜候著洞里的變化。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忽然山洞里傳來一聲慘叫響徹天際,那聲音听起來似乎像是在哀嚎,又像是在悲鳴,總之听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這……」
林貞听到慘叫聲的剎那,也不免咽了咽口水,盡管她膽大心細,但也被眼前的情況給嚇到了。
這還是她出道以來,遇到最為詭異的事情,沒有之一。
「好了,咱們可以走了。」
穿山甲側身掃視林貞一眼,邁開步子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沒有半點的留戀。
出于對穿山甲的信任,林貞也就放棄了到山洞里一探究竟的想法,與他一道並肩往村子的方向步去。
在路上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好奇詢問︰「方才那個山洞到底是什麼來頭啊,為什麼我看你好像很怕那個山洞的樣子?」
「難道你對于那個山洞熟悉嗎?」
「當然熟悉。」
穿山甲聞言不由得轉過身來與林貞對視一眼,隨即苦笑道︰「我不僅對那個山洞很熟悉,而且還在那個山洞待過很長時間。」
「其實說起來你對那個山洞也並不陌生啊。」
「我?」
林貞不由得眼珠子一轉,細細思忖起來。
很快,她腦海中頓時閃過青牛精的那張臉龐,不由得心中一驚,詫異道︰「那個山洞是丹霞山中那只青牛精修行的道場?」
「可不就是嗎?」
穿山甲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說來慚愧,之前我與青牛大哥本就有過一些交情,他來到丹霞山之後,我就投靠了他。」
「後來因為他想要抓你過去做壓寨夫人,而我感念仙姑的救命之恩,這才背叛了青牛大哥,並且與你們成為了朋友。」
「如今青牛大哥還在山洞里進行為期十年的修行,任何人都不得進去打擾他。」
「誰知那魔將不知天高地厚,居然闖進了青牛大哥修行的地方,那他除了死之外,也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青牛大哥閉關修行之時,是以青牛的狀態存在的,這個時候的他六親不認,如果咱們兩冒然闖進去,恐怕也會被獸性大發的他給殺死。」
「而且青牛大哥並不是尋常的凡牛,而是天上下凡的牛,其修為之高,絕對遠遠的超過你我。」
「所以咱們沒有必要的話,千萬不要去招惹他……」
「明白了……」
听穿山甲這麼一說,林貞還當真有一些心有余悸。
當下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就這件事情多作討論。
二人趁著月色還有一些微蒙,急急忙忙的趕回到了村子里。
等到二人進入村子時,藍采和與韓湘子早就已經在村口等他們了,見二人姍姍來遲,藍采和立即關切的詢問︰「你們兩怎麼去了那麼久,是不是遇到了什麼變故啊,沒有受傷吧?」
「沒有。」
林貞苦笑著搖了搖頭,沉聲道︰「你們那邊情況如何,有沒有殺死那名魔將?」
「當然殺了。」
藍采和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憑我湘子的能力,殺死一個小小的魔將有什麼難的,他自然是難逃我們的五指山。」
「你們呢?」
「肯定也殺死了那名魔將吧,讓我猜猜,應該是林貞動的手吧?」藍采和饒有興趣的嘀咕著,卻全然沒有注意到林貞臉上那滿滿的尷尬之情。
「不是。」
林貞尷尬的搖了搖頭,一臉迷茫的回應︰「殺死那名魔將的人是青牛精……」
「什麼?」
「青牛精!」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把眾人給嚇了一大跳,就連韓湘子也不免心中緊張了起來。
對于韓湘子來說,青牛精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到處作惡的精怪而言,之前青牛精就已經很明確的說過,他看上了林貞,而且還動手搶奪過一次,若不是當時藍采和及時趕到,恐怕林貞早就被他抓回去做壓寨夫人了。
想不到幾個月的時間沒有听到青牛精的消息,如今這家伙又出現了,韓湘子心里怎麼可能不緊張了,畢竟這可以關乎他老婆的安危啊。
「那他沒有為難你們吧?」韓湘子一臉謹慎的望著林貞,盡管面色還算平靜,但其實心里已經是七上八下了。
「沒有。」
林貞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解釋道︰「實際上我們並沒有見到青牛精的真容,而是那名魔將自己不長眼楮,逃到了青牛精修行的洞府里去,所以就被青牛精給殺了。」
「也是穿山甲提醒,我才知道那是青牛精閉關的洞府……」
「哦……」
听完林貞的解釋之後,韓湘子自然也就淡定了下來。
既然青牛精並沒有出關,那麼事情就不算嚴重,這對于他來說,也還算是一個好消息,畢竟現在已經是四面楚歌了,如果加入上一個青牛精的話,那韓湘子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
「那咱們最好不要去招惹青牛精,畢竟現在的局勢也不明朗,不要四處樹敵才好。」
韓湘子略生沉思,朝著眾人提醒了起來。
其實林貞和穿山甲他倒也不擔心,唯一擔心的就是喜歡鬧事的藍采和,他是一天到晚閑不住的人,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去找青牛精的麻煩。
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刻意強調的。
「放心吧。」
藍采和當然也知道韓湘子這番話是對自己的說,所以當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保證道︰「只要青牛精不來騷擾咱們,我就不可能去找他的麻煩。」
「如果他敢來騷擾咱們的話,那咱們就聯手把他給滅了……」
「放心吧,他不可能來騷擾咱們的!」
不等藍采和把話說完,穿山甲已經自顧自的嘀咕︰「青牛大哥上回與你大戰之後,受了一點小傷,必須得閉關十年的時間,所以短時間內,他是不可能出來活動的,更不可能來招惹你們。」
「另外,你不要以為現在你們的修為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就可以輕松的虐殺青牛大哥。」
「他上回是一時不察,才會被你的道門誅妖符打傷,但他的實際修為遠不止于此。」
「而且他手上還有一個法寶,那個法寶非常厲害,當年齊天大聖與他大戰過數場,都沒能佔到任何的便宜,反而被他手中的法寶所戲弄。」
「所以你們最好也不要與青牛大哥為敵,否則處境會非常的危險。」
「放心吧。」
韓湘子當然也知道厲害輕重,當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對了,貞兒,你的天仙金蓮給了村民,以後你的身上就沒有天仙金蓮,那日後遇到魔族時,豈不是會非常的危險?」
還是韓湘子比較心細,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老婆目前的處境,倒也確實是挺貼心的。
說話的同時又將自己身上的天仙金蓮掏了出來,遞到了林貞手上。
「不用。」
林貞卻是擺了擺手,往後退了一步,搖頭道︰「你的天仙金蓮且收好,將來興許會有大用。」
「至于我……」
說到這里林貞忽然又眼珠子一轉,苦笑道︰「可能接下來我得回一趟萬綠湖,再向金蓮仙子求取一塊天仙金蓮才行。」
「再去求天仙金蓮?」
「她會給嗎?」藍采和一臉疑惑的嘀咕了起來。
在他看來,天仙金蓮可是不可多得的聖物,如此珍貴的東西,怎麼可能會一而再的贈送呢?
「無妨。」
林貞卻是自信的笑了笑,沉聲道︰「金蓮仙子對我的印象很不錯,而且她也知道我與仙姑是好姐妹,她不會見死不救的。」
「再者說了,我此番也是為了救這些無辜的百姓,才會導致金蓮丟失的,相信仙子會諒解我的行為。」
「所以明日一早,就由我獨自一人回轉萬綠湖去求取天仙金蓮,你們三人在村里等我便是。」
「等到求取天仙金蓮之後,我再回轉村里與你們會面,若是村民們沒有什麼大礙,那咱們中午時會就可以直接出發,前往雲浮山!」
「林貞……」
這時穿山甲卻是小心翼翼的說︰「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前往萬綠湖?」
「你?」
看著穿山甲那一臉期盼的樣子,林貞不由得詫異反問︰「你為何要隨我一道前往萬綠湖,是擔心我一個人會有危險……」
「哦……我明白了!」
林貞也是一個極聰慧的女子,怎麼可能會不明白穿山甲的意思呢,所以一下子就想清楚了。
早前在荔枝山中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穿山甲和仙姑的關系同一般,而且穿山甲因為仙姑一番話就真的留在了荔枝山中修行,可見仙姑在穿山甲的心目中還是有著極重的份量的。
當下灑然一笑,回應道︰「沒問題,那你就隨我一道前往萬綠湖吧。」
「謝謝!」
估計也是沒有料到林貞會如此爽快的答應,所以穿山甲一時間還真有一些意外,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對于穿山甲來說,他與仙姑可不僅僅只是朋友那麼簡單,當初在荔枝山中,若不是仙姑救他一命,他恐怕早就已經死了。
而且仙姑不僅救了他一命,還將他收留在山中幫他養傷,這樣的情誼本就已經極深了。
再加上仙姑又長得清麗月兌俗,穿山甲好歹也是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不為之心動呢?
可惜自從仙姑在萬綠湖中出事之後,穿山甲就再也沒有見過仙姑了,如今有一個能見到仙姑的機會,他有什麼理由不去爭取呢?
對于林貞的這個安排,韓湘子當然也是沒有什麼意見的,畢竟天仙金蓮確實是非常的重要,尤其將來還有可能要深入南疆魔族的月復地作戰,那麼有天仙金蓮傍身的話,至少就不用擔心被魔氣侵襲了,所以他認為萬綠湖是勢在必行的。
只是他原本是打算自己親自陪林貞回萬綠湖的,但是想到藍采和又不是特別靠譜的人,畢竟他還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如果就這樣讓他一個人留在村子里,搞不好還真會出什麼事情。
所以听聞穿山甲願意一起去,他自然也是十分滿意。
之後眾人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仍然由穿山甲負責守夜,其余人則早早的就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由于丹霞山的這一只魔族小分隊都已經被他們盡數給殺死了,所以這一晚整個丹霞山都十分的寧靜,沒有一點任何的異動。
當天晚上那些村民的精神狀態也都好了很多,在韓湘子等人的保護下,自然也是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天一早,村民們都還沒有醒來之前,林貞就早早的帶著穿山甲回萬綠湖去了,而韓湘子與藍采和二人則是留守村子里。
一方面可以觀察村子時的百姓身體會不會出現什麼異常,二來也可以弄些固本培元的藥草給他們補補氣血,畢竟這次魔氣入侵身體,也算是元氣大傷了。
所以壓制住魔氣之後,當然得把身體的氣血補回來,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抵抗體內的魔氣,否則就算魔氣壓制住了,身體也會留下後遺癥。
好在觀察了一日之後,村民們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情況,有一些村民甚至可以自如的下地走動了。
但是鑒于現在還沒有渡過安全期,所以還是被韓湘子他們給強制待在了屋子里。
這些村民當然也知道自己在生死邊緣走了一趟,哪里敢放肆呢,所以一個個都非常听話,半點也不敢造次。
甚至可以說他們這回都已經把韓湘子和藍采和當成神仙了,就只差沒有跪下去膜拜而已。
韓湘子這邊在緊鑼密鼓的做著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情,而雲中子那邊卻也同樣沒有閑著。
話說雲中子自從離開了雲浮山之後,第一時間朝著東邊飛去,打算盡早的趕往東海的碣石山仙島,看能不能請出雲霄仙子來雲浮山中助陣。
對于雲中子來說,他的速度當然也是非同尋常的,而且他的法力極高,一早就發現了身後有人跟蹤,所以隨便使了幾個變身法,就將那些跟蹤他的魔將給甩掉了。
之後便沒有多作停留,第一時間來到了碣石山。
對于雲中子來說,他和碣石山的雲霄仙子其實也還算是有一點點交情,因為雲霄仙子本就是碧游宮弟子,說起來她還得稱昆侖十二金仙一聲師兄。
自從封神大戰之後,雲中子就到處雲游六界,期間也曾到達過碣石山中,與雲霄仙子談經論道。
因雲浮仙子如今已經達到了準聖的境界,所以在整個道門弟子中,她其實都是典範般的存在,甚至就連玉帝王母,也都要尊敬其三分,可以說雲霄仙子的地位是極尊崇的。
由于以前來過碣石山,所以對于他的地勢倒也不陌生,很輕易的就來到了碣石山的結界旁。
雖然說這個結界根本攔不住雲中子,但雲中子也是一個懂禮數的人,他當然不可能強闖人家結界,而且這次還是求人幫忙,那更應該禮貌一些才行。
念罷,雲中子立于雲端,朝著前方的結界處大喝︰「雲中子前來求見三霄仙子,可否請仙子出來一唔?」
聲音中氣十足,透過層層的白雲傳來結界里面,自然是第一時間引起了銀龍和白鹿,以及間櫳的注意。
「請進。」
但听一陣沉穩而不失力道的聲音從結界中傳來,那金色的結界立即張開一道成人大小的口子。
雲中子見狀連忙身形一恍,疾速從那口子中飄了進去。
穿過結界之後,身體很快就飛落在了碣石山的仙島之上。
不得不說這碣石山確實是一個好地方,在東海上千座島嶼之中,碣石山應該當屬靈氣最為充沛的仙島,這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麼雲霄仙子的修行速度會進展那麼快了,確實這跟道場的靈氣是否充裕有著很大的關系。
雲中子略微四處打量了一眼,但對這碣石山中充滿了好感,雖說碣石山從不與外界來往,但碣石山中卻是樓閣玲瓏,水榭歌台,看起來錯落有致,這些樓閣與島中的仙氣相互交映,卻是美不勝收。
「不知雲中子大仙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大仙莫怪才好。」
先前那個听著沉穩的聲音再度響起,接著便見前方三道白光閃了一閃,三名男子從仙氣之中幻化了出來。
這三名男子身上具是一股遠古的氣息,看著十分古樸。
尤其那位上了年紀的男子,雖是滿頭白發的樣子,但卻自有一股威嚴在,而且身上遠古的氣息流轉,看起來給人一種相當厚重而悠遠的感覺。
對于此人雲中子倒也不陌生,此人赫然便是上古樹妖——間櫳。
此樹也是上古始組神樹中的一株,如今上古時期的始組神樹大多數都已經消失于太虛之中了,唯有這間櫳還存活于世,可以說就連雲中子在他的面前,也只是一個小輩罷了。
「前輩這是哪里的話。」
雲中子連忙拱了拱手,朝著間櫳示意,無論神態和語氣都十分虔誠,完全沒有平日里的那股子傲漫。
哪怕他面對妖聖的時候,也不曾如此的平易近人。
這一刻的雲中子,倒真像是見了前輩長者似的,乖得像個孩子。
同時他又將目光挪到了其它兩人的身上。
這兩個男子相對來說就要年輕許多了,尤其那位身著銀白色鎧甲的男子,更是世間極少見的美男子,生得是眉目清秀,俊朗不凡,一身的龍氣更是強大無匹,恐怕就連當今的東海龍王身上也沒有他這麼強大的龍氣。
這位自然是就小銀龍,當年天界赫赫有名的一位大將,只可惜後來被天龍一族驅逐下凡,這才投靠了雲霄仙子,成為了碣石山中的一員守山大神。
當然以這小銀龍的修為,就算是當一海之龍王也是綽綽有余的,無奈他對于這些權利之事沒有半點興趣,反倒是甘心情願的留在碣石山中當雲霄仙子的看門神,這倒也確實有趣的緊。
至于另外一位身著灰袍的男子,看起來雖然已經是中年男子的模樣,但其精氣神卻是極佳,尤其身上那股子讀書人的氣質,非常的出眾,像極了那些說書人常常說的「月復有詩書氣自華。」
雲中子自然也認得,此人就是昆侖神鹿所化,當年昆侖神鹿在昆侖山中遇到了危險,被碣石山中的三霄仙子所救,所以就跟著三霄仙子來到了碣石山,這一來就是數千年的時間,如今他也是碣石山的守山大神之一。
將在場三人一一打量一眼之後,雲中子爽朗的笑了笑,同時又朝著三人拱了拱手,當作是打招呼了。
「不知這是吹的什麼風,居然把雲中子大仙給迎來了。」
間櫳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有禮貌的,畢竟也是活了很多年的老精老怪了,這點禮貌他還是有的。
「哈哈哈,西南風。」
雲中子灑然一笑,爽朗的笑道︰「實不相瞞,我此番上島來,其實是想求助于雲霄仙子……」
「哦……」
間櫳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沉聲道︰「那就非常不好意思了,雲霄仙子此番並不在仙島之中,她已經與你大師兄南極仙翁商議好,前往昆侖山中求取天仙金蓮的,如今已是去了數日,怎麼雲中子大仙對此事不知情嗎?」
「哦哦……」
經間櫳這麼一提醒,雲中子這才隱隱回想起前段時間似乎大師兄確實提過此事,但是由于近一段時間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一下子就把這事給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