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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胡為民斜眼瞥視過去後,冷冷地說道︰「我現在就要去省站,你們給我听好了,抓緊去打听小燕山基地那邊的具體情況。」

「我要知道楚牧峰昨晚的審問到底進行到什麼程度。要是有可能的話,最好給我搞到一份山田或者齊家人的口供。」

「是,站長!」毛德秋他們趕緊恭聲應道。

胡為民跟著起身,滿臉鐵青地離開了。

眾人也跟著散了場。

回去的路上,毛德秋和林良平走在一起,看著林良平有些低沉的臉色,毛德秋斟酌著說道︰「林兄,你說這次站長去省站會不會被責罰?」

「這個我不敢說!但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站長好像是特別沒有底氣。」

「而且你也看到剛剛楚副站長的架勢,他敢理直氣壯背著站長這樣做,就說明人家是有這樣做的底氣。」

「我現在有點擔心,這次站長會栽多大的跟頭。」林良平遲疑片刻後說道。

「老林,你說萬一……」

「那不是咱們需要考慮的!」

林良平揮手打斷毛德秋的話頭,跟著說道︰「老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現在這話不要說,一切都等到站長那邊有了結果。」

「嗯,也只能如此了!」

……

軍事情報調查局,吳越省省站。

站長辦公室。

楚牧峰一五一十地將昨晚的行動從頭到尾說了遍,然後便安靜地等待著朱廉發話。

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擺在面前,剩下的就是看你朱廉怎麼決斷了。

是嚴厲呵斥!

還是高度贊賞!

「楚牧峰,你要知道咱們軍事情報調查局是一個軍事單位,是一個靠著軍規起家的機構。在這個機構中做任何事,都要講究規矩和制度,否則大家有樣學樣,那豈不是亂了套!」

朱廉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是,我知道,昨晚的行動我的確是有不妥之處,還請朱站長責罰。」

楚牧峰沒有辯解的意思,很坦率地承認錯誤。

「知錯能改就成,這事就這樣吧。」朱廉擺擺手說道。

嘴上說說也就算了,難道還真責罰他嗎,回頭上面要是下個嘉獎令,自己的臉不是要被打腫了!

「那山田不二郎和齊鎮南該怎麼辦?還請站長示下。」楚牧峰恭敬地問道。

「殺!」

朱廉嘴中蹦出一個字來,臉上殺氣騰騰。

他雖然說對楚牧峰的自作主張有著不滿,但在針對間諜和賣國賊的問題上,態度是堅決果斷的。

間諜當誅。

賣國賊當殺。

絕不姑息養奸!

「是,那卑職先告退了!」

楚牧峰得到指示後,轉身就走出辦公室。

看到外面站著的胡為民,楚牧峰都懶得虛以為蛇的搭腔,便直接錯身而過,前去面見鄭武雀。

如今誰不知道他是鄭武雀的人,既然你們都清楚,我也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正大光明拜見就是了。

「站長!」

這邊胡為民走進辦公室後,微微弓著腰,輕聲細語地說道。

看向朱廉的眼神都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忌憚,他是有些心虛的,誰讓昨晚朱廉的呵斥是從未有過的嚴重。

「哼,你還知道過來!」

朱廉看到胡為民氣就不打一處來,拍著桌子狠狠喝道︰「胡為民啊胡為民,你到底是怎麼當這個站長的?你的腦子都被狗吃了嗎?」

胡為民低著頭,雙手低垂,不敢言語。

罵了一通,宣泄完心中的憤怒後,朱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齊家這事挺嚴重,上面也知道了,所以你的位置可能要有所變動。」

「什麼?」

胡為民不由愣住,瞪大雙眼。

不至于吧?不就是因為一個齊家嗎?

難道會將我拿下來?這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想到這里,他便急切地看著朱廉,苦著臉道︰「站長,難道沒有挽回的余地嗎?」

「你以為是我想要動你嗎?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當然不會動你,也不希望你出事。」

「但眼下這事不是我說了算的,畢竟楚牧峰的身份是很敏感的,他是從總部空降下來的。你們槐明站那邊不出事最好,只要出事那就是天大的事,是能直達局座那里。」

「我知道局座是一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們槐明站一直都挺平穩的,可誰想楚牧峰去了就爆出這種天大的事情來,這說明之前的沒事都是假象。」

「局座最惱怒的就是被人欺騙,你卻偏偏這樣做了。再加上一個死掉的譚東風,你覺得這事沒有人出來背鍋,可能嗎?」

「真要是說就這樣黑不提白不說,局座發起火來,我都要跟著遭殃!」

「所以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朱廉這番話是真的掏心掏肺了。

但听到這話的胡為民卻是臉色陰沉,心情低沉。

難道說這事真的會像是朱站長說的這樣發展嗎?我是要離開槐明站?

「或許這事是我想錯了,或許會有別的變數,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見胡為民這副死了爹娘般的樣子,朱廉擺擺手道。

「是,站長,卑職告退!」

胡為民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

省站,副站長辦公室。

和胡為民的失魂落魄不同,楚牧峰現在是斗志昂揚,他將昨晚的行動又重復了一遍後,鄭武雀是拍案叫絕。

「你要知道,如果說你沒有拿到山田不二郎和齊鎮南勾結的證據,沒有辦法證明齊家是資敵,你做的這事就會有很大的麻煩。」

「但現在證據確鑿,還有譚東風是被老鬼殺死的證據也有,便沒有誰敢就這事找茬!」

「沒想到齊家這麼大的家族,竟然會做出這種賣國求榮的事來,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你放心,這事有我在,沒有誰能掀起什麼風波。而你那邊就放手去做吧,將齊家好好查查,爭取將山田會社在槐明城的所有間諜都連根拔起!」

「是!」

楚牧峰恭敬的應道。

這就是朝中有人好辦事,有鄭武雀在省站的力挺,那麼他便不用擔心會遭受到什麼遏制。

「我就納悶了,這麼大的間諜案,難道說胡為民之前都是吃干飯的嗎?怎麼硬是沒有發現端倪呢?」鄭武雀挑眉問道。

「站長,這事我就不好說了。」楚牧峰搖搖頭不置可否。

「呵呵,你就瞧好吧,我估計胡為民這老小子這次要栽個大跟頭了。」鄭武雀搖頭晃腦地說道。

「順其自然吧。」

楚牧峰淡然說道︰「就算胡為民真的調走又如何?難道說我還能順勢上位不成?難度有點大啊!」

「畢竟我的資歷擺在那里,況且是剛剛過來擔任副站長,想要當上站長有點難啊。」

「嗯,說的不錯,這事終歸要上面拍板的,你我就不要多想,想了也是白想。」

「是!」

然而有些事情的發展就是賊快,快到人們根本都沒有辦法去琢磨,楚牧峰都沒有離開這間辦公室,鄭武雀就接到了唐敬宗打來的電話。

「處座!」

「武雀,你听好了,你們槐明站的胡為民已經被免職,今天就要來金陵述職。這段時間,將會由楚牧峰先兼管槐明站,你那邊要多幫襯著點。」唐敬宗直截了當地說道。

「什麼?」

鄭武雀有些意外總部的反應速度會這麼快,立刻跟著說道︰「處座,牧峰現在就在我這里匯報昨晚的行動過程,您要不要直接跟他說說?」

「好,把電話給他!」

「處座,您好!」

楚牧峰接過電話後就恭敬地招呼道。

唐敬宗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後,跟著說道︰「牧峰啊,估計一時半會,你們槐明站是不可能安排站長了,這段時間,你可得多辛苦辛苦,將整個站的工作擔子挑起來啊。」

「是,請處座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楚牧峰朗聲應道。

「那就這樣!」

等到這通電話掛掉,鄭武雀再看過來的眼神已經是多出一種羨慕。

「嘖嘖,楚老弟,我真的是沒見過咱們處座對誰這麼關心過,你是第一個!」

「哪里哪里,承蒙處座厚愛。」楚牧峰謙虛道。

「呵呵,還哪里?」

鄭武雀無語的說道︰「你信不信,這也就是你踫到這事,換做別人踫到,處座絕對不會這樣幫忙不說,總部那邊也肯定會拖延。」

「最重要的是,這事只要胡為民那邊運作得當,他是能繼續留任。但現在這一切全都變了,他被直接拿下來了!然後讓你先負責監管槐明站!」

「嘖嘖,想想就讓人羨慕啊,年紀輕輕就能成為一站之長,楚老弟,厲害啊!」

鄭武雀豎起大拇指,是由衷的感嘆。

他也相信這事傳出去後,整座吳越省省站都會驚呆了!

所有人都會從心里羨慕楚牧峰的運道。

「這也得要站長您多多關心,多多提攜才行。」楚牧峰不驕不躁地說道。

「哈哈!」

鄭武雀笑道,其實心里想的是,咱們兩個今後誰提攜誰還不一定呢。

你現在就已經是槐明站的副站長,監管站長。

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啊!

「對了,既然來了,今天就別走了,回頭我安排下,吃個飯,帶你認識幾個朋友。」

鄭武雀眼珠一轉,跟著說道。

「好,一切听從站長安排。」

這邊是其樂融融,那邊卻是陰雲密布。

朱廉雖然說早就有所預料,但當這事真的變成現實時,心里還是有些震撼的。

總部會這樣厚愛楚牧峰!會這樣無所顧忌的幫著他!

為了給他鋪路,竟然將胡為民免職調走,盡管胡為民未必會出事,但閑置起來是肯定的。

一個自其位不謀其政的人,軍事情報調查局是不會重用的。

「站長!」

剛走出去沒有多久就又被喊回來的胡為民,心里面是惴惴不安。

誰讓朱廉這會兒的臉色是很難堪的,看到他這樣,胡為民莫名感到忐忑驚恐。

「剛剛上面打來電話,你被免職了!」朱廉淡然說道。

轟!

胡為民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

自己被免職了!真的被朱廉猜中了嗎?自己已經不是槐明站的站長!

「站長,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胡為民穩住心神後急聲問道。

「事情很簡單,就是因為在齊家和山田會社的事上,你的不作為,所以被免職了,即日起就要前往金陵總部述職,要將這些年工作的情況,好好匯報匯報。」

「你準備下,和楚牧峰交接完工作,下午一點鐘的時候,我會安排人,跟你一起前去金陵總部。」朱廉沉聲說道。

「安排人跟著我去?站長,我這是被監控了嗎?」

胡為民臉色發白地問道。

「監控你?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這事也就是說你會被免職,然後總部那邊會安排給你一個空閑位置。」

「這個位置相信不用多久就能重新起用的,你要相信我,我不會放棄你的。」朱廉只能是這樣勸慰道,不然還能說什麼話呢。

說的是冠冕堂皇,其實就是被監控了。

胡為民又不是第一天干這事,難道說不清楚安排人護送是什麼意思嗎?

很清楚很明確,就是怕胡為民中途逃走。

但問題我根本沒有做過任何背叛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事,總部那邊為什麼這麼無情?

這樣做的話,就算是沒事,也會讓人覺得我好像出事了。

「我已經讓人去叫楚牧峰過來,你們就在旁邊的辦公室中進行工作交接吧!」

「胡為民,你給我記著,不要亂想,你是沒事的,但你要是說敢做出別的什麼事,即便是我都沒有辦法保你的,懂不懂?」

朱廉忽然間語氣加重告誡道。

「是,我清楚怎麼做事。」胡為民垂頭喪氣地說道。

「那就去交接工作吧!」

等到胡為民走出去後,看著面前的文件,朱廉忍不住拍拍腦袋,「看來從現在起,要對其余站的站長們也都敲打敲打,要讓他們知道身在其位謀其政的道理。」

「要是說誰佔著位置不做事,敢瀆職懶職,那麼胡為民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

隔壁辦公室中。

楚牧峰領命而至。

「楚站長,坐下說會兒話吧!」

胡為民面前擺放著兩杯茶水,看過來的神情有著一種英雄落幕般的蕭瑟,語氣略帶自嘲地說道。

「好!」

楚牧峰安靜的坐下來,看著胡為民沒有主動說話。

「你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吧?我很快就要前去金陵,至于說到我站長的職務也已經被拿下來。」

畢竟也是當過站長的人,胡為民此刻已經不再惶恐,恢復平靜地問道。

「是,我是收到消息了,不過對于你的去留,我並不在意!」楚牧峰目不斜視地說道。

「我相信你!」

胡為民原以為自己會對楚牧峰惡言相向,可當楚牧峰坐下來後,他才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根本不能那樣。

他仔細地想了想,楚牧峰並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到他切身利益的事。

雖然說他是因為齊家和山田不二郎的間諜案被免職的,但這事能怪罪到人家楚牧峰的頭上嗎?

「這件事是我的過失,是我沒有考慮周到,做事不夠干脆。」

「你說我又沒有察覺到齊家的不對勁,有!畢竟譚東風都能察覺到的事情,能瞞過我的視線嗎?但我真的沒想到齊鎮南會那麼大膽,真的投靠了島國特高課,心甘情願的當賣國賊。」

「我要是說早知道這事,肯定不會這樣縱容齊家做大。楚牧峰,我這麼說,你信嗎?」胡為民反問道。

「嗯!」

楚牧峰點點頭說道︰「我願意相信咱們軍事情報調查局的每一個主官,我相信他們能被委以重任,思想和素質都是經得起考驗的,都是會對黨國效忠,會對局座效忠。」

「胡站長,你也是這樣的,你要是說早知道齊家是賣國賊,山田不二郎是間諜的話,還會縱容他們活著?還會將這樣的功勞留給我嗎?肯定不會,你肯定會鏟除他們!」

「謝謝你願意相信我,我也真的就是這樣想的。我知道你應該和很多人一樣,都覺得在譚東風死亡的事上,我是要背負責任。」

「沒錯,我這個站長的確是有責任的。我沒有照顧好譚東風,讓他被齊家人給暗算了,這是我的失職。」

說到這里時,胡為民面上露出一種緬懷。

「我和譚東風雖然關系一般,但也沒什麼矛盾沖突,而且譚東風是一個做事敞亮的爺們,從來不屑于玩弄陰謀詭計。」

「可惜啊,他這樣的黨國英雄就這樣被老鬼殺死,葬送在齊家手中。楚牧峰,就沖這個事,你便要給我將齊家連根拔起!」

「放心吧,我會的,齊家的罪魁禍首都要執行槍決!其余人都會一律免職!不管有沒有罪,齊家這顆毒瘤在槐明城一家獨大的日子是徹底過去。」楚牧峰肅聲說道。

「那就好!」

胡為民緩緩吐出一口氣,「那咱們就開始交接工作吧,你意下如何?」

「我沒意見。」

「那就開始。」

兩個人就開始交接站里的相關工作。

其實交接這種事要看你怎麼說,要是說誠心誠意交接的,或許速度會慢點,但說出來的工作內容都肯定是特別詳細,將會有利于繼任者的開展。

要是說不想交接,東一棒槌西一榔頭的,也沒誰能指責你什麼。

等到工作全都交接完,也差不多是中午時分,胡為民看著楚牧峰拱手,十分肅然地說道︰「楚牧峰,這槐明站今後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楚牧峰頷頷首。

「林良平和毛德秋,我稍等會會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要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你要是說用的順手就用,要是說覺得他們不行,我也希望你能給他們一條路走走!」胡為民張了張嘴,跟著說道。

「胡站長,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冷酷無情。他們只要服從命令,認真做事,我自然是不會動他們。」楚牧峰的話說的很有技巧性,服從命令不會懂,那要是不服從呢?

「嗯,謝謝了!」

「告辭!」

楚牧峰起身離開辦公室,他沒有給胡為民說什麼到了金陵之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去找誰這樣的話。

因為楚牧峰現在都不敢肯定胡為民是不是被策反了。

要是說被策反了,自己這樣做不但不會幫到自己,反而會惹禍上身。

「楚牧峰,以後這槐明站就是你的天下了!」

看著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胡為民是滿臉頹廢,一身失望。

……

博望城,璀璨居。

這里就是鄭武雀請客的地方,而他邀請來的自然都是他這個圈子里的,畢竟他是省站的副站長,這些年來也算是經營起來一批人脈。

「這位是吳越省警備廳的副廳長,陳年宇。」

「這位是咱們吳越省炎黃商會的會長,楊希真。」

「這位是咱們吳越省十六軍的副軍長,董前炮。」

……

隨著介紹,楚牧峰都會站起身來敬酒,禮數做得絕對到位

其實像這種逢場作戲的場合,楚牧峰原本是不想要出現的,但這事又是鄭武雀攢的局,他是沒有辦法拒絕。

是,鄭武雀是好心好意,想要讓楚牧峰多認識幾個人,多擴展下人脈網。

可問題是,楚牧峰是做什麼的?

他可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人。這個部門的特殊性就要求他做事是不能講究任何情面的,最好是能和所有人都沒有瓜葛,這樣即便今後動起手來,也能做到鐵面無私。

但他現在畢竟是一站之長,該有的關系,還是要有的。

畢竟省站的站長都在編制人脈網,他自然也不能免俗。

位置不一樣,格局自然也不一樣!

「我可是听說了,楚站長在槐明城那邊做事是很殺伐決斷的,竟然一下就將齊家這顆毒瘤拔掉,做出了大快人心的舉動,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楊希真這個年過六十,胡須發白,眼神睿智的老人,舉起了手中酒杯,笑吟吟地說著。

「楚站長,我敬您一杯,敬您的為民除害!」

楚牧峰舉起酒杯從容說道︰「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老朽干掉。」

楚牧峰也隨之干掉。

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一頓飯吃得倒是其樂融融,眾人是交談甚歡,算是初步結識。

只是在酒席快要結束的時候,有個小意外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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