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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奇兵

攻城的精壯漢子都是一些沒有受過軍事訓練的白蓮教徒,由郝允中的手下第一勇將徐大癩子率領,毫無章法地架雲梯,手拿刀槍棍棒,連盾牌都沒有就開始攻城。城上的軍丁也沒有目的的胡亂射箭,扔檑石。一時間一個半斤,一個八兩,一鍋粥地攪和在一起。雙方吶喊助威聲倒是很響亮,軍鼓、鐵桶、破鍋一起敲響,男女老少齊上陣。城里城外人山人海,可能打仗的卻不多。唐賽兒圍魏救趙的計策,最終目的就是想把柳升包圍卸石棚的兵力調開一些,趁機突圍,所以壽光的攻城戰役和第一次唐賽兒領軍攻城完全是兩碼事,圍而不攻和攻而不下在這群打爛仗的人身上體現的完美無缺。

徐大癩子像模像樣地攻城,壽光城里的軍民也不於余力的嚴防死守。郝允中見己方傷亡幾十條性命以後,下令停止攻城。攻城的教眾都沉浸在悲壯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露了一面的白蓮聖母唐賽兒不見了。郝允中使出拖延的策略,只圍不打,就這樣一連拖了十幾天,眼看麥收的季節就要到了,雙方的人馬都沒有心思再打下去。

城外攻城的大多數是有地耕種的莊戶人,焦急地等待回去麥收,人心漸漸渙散,根本形不成戰斗力,更別說艱難地攻城了。城里守城的也等著收割城外的糧食度過青黃不接的季節,可出不去城,眼看著一年的辛勞就要被糟蹋,弄不好今年就顆粒無收了,于是都紛紛向縣令張嶼請願,趕緊去搬救兵,要不然城里的人都會餓死。

張嶼無奈,叫縣丞馬溈在軍校中挑選敢死敢為之人,趁夜突圍到卸石棚找柳升大營告急。柳升早知道壽光被圍的消息,也清楚這是唐賽兒調虎離山之計,想馳援又怕唐賽兒趁機逃月兌,慎重起見,一拖再拖就是沒分兵救援。

郝允中明白在這幾股勢力軍團,最拖不起的就是卸石棚山寨,也許山上現在已經山窮水盡,就想借壽光城里麻痹大意的時候,猛攻壽光,或許柳升就能把部分軍隊調離山寨。就在一個小雨紛揚的夜晚,郝允中率領全部人馬突襲城下,一邊架雲梯攻打城頭,一邊派徐大癩子帶人身披棉被,高舉木板,冒著城門頭的箭雨撞擊城門。

張嶼守城的兵力畢竟不多,又是突然遭到攻擊,城門前新挖的壕溝被輕易的突破,頓時感到首尾不能相顧,調兵守城門,城牆又受到攻擊。手忙腳亂中,城門被徐大癩子用圓木撞開,喊殺聲響成一片。徐大癩子甩掉濕透的棉被,揮舞著長刀,沖在了最前面。卻沒料到縣丞馬溈在城門里推出了塞門刀車,堵住了城門。徐大癩子面對刀車上鋒利的尖刀,想退出城門洞,用火焚燒刀車,沒想到後面的教眾涌進城門,硬把他推向了刀車。徐大癩子沒收住腳,一下趴在了刀車上,數柄鋒利的尖刀穿透胸膛。

「誰他媽的推我,爺們兒今天捐了。」沒等他叫完,後面的人已經踩著他的背,跳進城里去了,臨死也沒看清楚是誰在後面推的他。

縣丞馬溈一見大勢已去,自己沒辦法力挽狂瀾,跑上城頭找張嶼趕快逃跑出城。張嶼不願棄城逃跑,也不願做白蓮妖孽的俘虜,蹬上城門樓,準備跳下城樓自殺,與壽光縣城共存亡。就在這時,他恰好看到城下一支奇兵,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無數騎兵,在白蓮教眾身後掩殺過來。戰馬風馳電掣,馬上軍校揮舞著馬刀,正攆著白蓮教徒後玩兒命地砍殺。白蓮教匪根本沒有想到身後突現的奇兵,慘叫著倒在了馬蹄下。

張嶼懷疑自己的雙眼看錯了,拼命地揉搓著雙眼,生怕產生幻覺,貽誤他殉城的壯舉。可當他看清奇兵的軍旗後,哈哈大笑,死而後生的感覺真是無比的爽。

「兒郎們殺啊!備倭都指揮衛青衛將軍來救援我們了!我們得救了!」張嶼簡直要瘋狂了,在城樓上跳著腳的大叫。抓起一把已經卷了刃的腰刀,沖出城樓,召集殘眾,鼓起余勇以利再戰。

守城的殘兵也看到了希望,拼命地阻擊進城的賊兵,配合衛青突來的奇兵里應外合,霎時大敗白蓮教。沖進城的幾百號人全部被殺,城門外的教眾也被屠盡,壕溝里的水都被染紅了。

張嶼衛青沒有在死人堆里找到唐賽兒和賓鴻,郝允中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但圍困壽光的白蓮教確實已經被剿滅,張嶼重謝衛青,感激他救了全城百姓,衛青很傲慢地接受了張嶼的謝意,督促張嶼連夜寫了壽光凱旋的奏折,上報朝廷。奏折里把備倭都指揮衛青的戰功寫在了第一位,極盡華麗贊美之詞,申請朝廷嘉獎。

卸石棚山寨唐賽兒的白蓮教確實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壽光圍城戰役失敗以後,卸石棚的白蓮教也遭受了重大損失,他們失去了水源,黑龍潭被柳升的京師佔領了,山寨上的飲水被掐斷,個營寨儲藏的飲水,僅供喝兩天的,唐賽兒頓時陷入了絕境。

唐賽兒丟失黑龍潭可以說和首次黑龍潭保衛戰有關,正當白蓮教士氣低落的關鍵時刻,被葛廚子從黑龍潭退走時捎帶腳抓去的小頭目王宣,頂不住利益誘惑,叛變投敵了。

王振帶著神機營三大高手夜襲黑龍潭雖然沒有成功,但意外地抓了小頭目王宣卻是意想不到的收獲。王振回營的當天,垂頭喪氣,神情低落,沒有人知道他被葉三消遣的淋灕盡致。

葉三當晚在混亂的戰場引走了王振,在前方快速的飄移,王振在後也不慢地追隨著葉三,嘴里惱怒地咒罵著,想截住葉三,分尸飲血以報一刀之仇。葉三在一片茂密是草叢中停形,王振手握圓月彎刀在葉三對面站立,互相掃視著對方。

葉三盯著王振手中的彎刀,他還是第一次那樣仔細地觀察別人的刀。王振的那把彎刀要比他的妖刀刀刃短一點,大約只有兩尺上下,但刀尖比妖刀彎曲的多,長了三寸左右,背脊窄而不厚,由刀柄處向刀尖延伸,形成了一個微微的,優美的弧度,通體光芒晶瑩隱流,毫無半點瑕疵,宛如一**暗紋浮動的月光,那是一種刀刃本身鋼質自然表現的光彩,不象是人工打磨的那樣亮得死板,也不是加上什麼其他色調那般亮得華麗,它只是一種半透明的如冰雪月光的銀白,一種寒森森的,陰冷冷的真正殺人奪命的光華,鋒利的刀刃所透出的酷厲氣息,已足夠令對手失魂落魄了。

葉三咧了咧嘴︰「很不錯的一把刀。」

王振見葉三一個勁地瞧著自己手中的彎刀,也嘿嘿冷笑起來︰「是不錯,是要你命的一把殺人利刀,它可是我在東海搶劫波斯商人得到的一把彎刀,今晚你也試試它的鋒利。不過,這柄刀下不死無名之鬼,閣下最好先報上名來,免得成為無主冤魂。」

葉三站在那里紋風不動,甚至連視線也是固定不變,望著那把彎刀,眼里已經流露出極度的輕蔑︰「那是娘們兒用的刀,你不知道在波斯是老娘們兒用來修腳用的,你還拿來這里獻寶。」

「啊!找死!」王振听了葉三的話,怒氣沖天,首先動了手,斜舉彎刀飛劈而下。葉三微微一仰身,妖刀刀尖直點王振的咽喉。王振飛劈的刀刃猶在凝映那一抹月光,卻已猝然回翻,震開葉三點來的刀尖。「嗆」的一聲爆響後,又幻成一片光雨反罩葉三。葉三輕撤妖刀,閃晃如電,輕松地應付了王振第一波攻勢,余力未竭之時,突然向右,妖刀連串的刀影流射,再彈躍而起,虛空七十二刀布成了漫天的刀芒狂泄,非但阻止了王振的刀勢,連退路也封死了。王振只有貼地翻滾,彎刀飛斬,護住全身要害。王振的防身刀法確實與眾不同,猶如水面上的漣漪,圈圈擴展,越是臨近中心越是嚴密。這是王振在海上悟出的刀法,一時間銀光飛泄,交激閃耀,連串的金鐵撞擊聲融入到四濺的火星里,兩條人影一上一下,驀然分開。

葉三凝視著丈外單膝跪地的王振︰「剛才一招懶驢打滾,還象個樣子,現在怎麼單腿點地,要叩頭了,爺爺可沒什麼可打賞的。」

王振現在已經是滿臉油汗,渾身草梗灰土,右手握著彎刀,顫顫地遙指葉三,借著月光,才看到刀刃上出現了一行芝麻粒兒大小的豁口,抬頭直愣愣地看著葉三手中的妖刀。

「不用看了,你那刀是母的,回家修腳去,現在說不定還能殺癢。」葉三繼續刺激著王振。王振忍受不了,爆吼一聲,騰空而起,彎刀連閃,直劈葉三的天靈蓋。

葉三妖刀橫挑,帶起一條匹練,身形倒翻彈起,刀刃流射宛如千百隕星的曳尾卷向王振。彎刀飛擊點截,在迷眼的月光掠掣中,同妖刀流燦的銀光再次交觸。于是光影紛亂,密響如爆豆,王振的黑衣片片飛落,轉身隱退在黑暗中,落荒而去。

王振回到京師轅門,心情可想而知,不但沒有報那一刀之仇,還讓葉三刀削斧砍地教訓了一頓,那心里憋屈的真想一頭撞死算了。可剛換上太監監軍的官服,軍校就來報,說抓到了一名白蓮教小頭目,柳軍門讓他趕快到大帳議事。王振這才收拾好心情,來到中軍大帳,準備拿王宣出氣。

等听到王宣詳細地說出山寨的兵力部署,並答應做明軍的內應的時候,王振的臉上才露出久違的笑容,被葉三消遣的晦氣被拋到九霄雲外。他知道,剿滅白蓮教的機會來了,也是他建功立業,升官發財的時機到了。

和王宣密謀完以後,王振送走了王宣回到自己的營帳,在油燈下觀看著殘缺的彎刀,露出了無比陰險的冷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有你活著,我就有機會。我王振說一不二,你就等著付出慘痛的代價。

王振咬牙切齒發泄了一陣怨氣,熄了燈,在黑暗中開始琢磨明晚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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