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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回到客棧,嚴如嫣還沒有休息,在房門里笑臉相迎,看見葉三的花花臉,笑容更加可鞠了,那艷如桃花的小臉在燈下綻放。葉三洗過臉,沉默地坐在嚴如嫣的對面,不說話。他實在沒有什麼話好說,那麼好的計劃,怎麼就成這樣了呢?扮女人的頭套都從戲班子里偷出來了,還沒來得及用上,就中了老魚翁的迷香,還听了半宿艷曲。真夠衰的,怎麼對嚴姑娘說呢?說我沒見到?也不成啊,時間不對。說我去溜噠去了?也不成。三更半夜,去哪溜噠?神經病啊!

「怎麼樣,有什麼收獲嗎?」嚴如嫣看著葉三眼珠子亂轉悠,不知道在想什麼鬼主意,就迫切的問道。

「沒什麼,今天看見老漁翁了,他沒得手,看沒有什麼機會就跑了,我沒追上他,看樣子他還真是條泥鰍魚,真夠滑的。今天眼看天亮了,先休息,明天我再去,他不會放過機會的。」實在沒法子,葉三只有撒謊了。

「好,你回房休息,明晚再說。」嚴如嫣看著言不由衷的葉三,也不好再說什麼,半夜三更的,一個大男人在姑娘房里,說出去也不好听,只有這樣了。

葉三回到房里,躺在床上開始想明天的計劃,總結今天的經驗教訓,想想以前在部隊的時候,他可是總結經驗教訓的高手,無人能比,無人能敵。今天主要失敗在輕敵,對敵手不了解,不知道他的做案手法,上了老漁翁迷香的惡當,明晚不會再給他使迷香的機會了。

月明星稀,葉三早早地來到姚府牆外的樹林里蹲坑,對于這樣的潛伏,葉三還是很熟悉的。這次把嚴如嫣也帶來了,因為他有足夠的信心能等到老漁翁,這是距離青衣婦人臥房最近的牆外,並且非常寂靜。如果采花,這是最佳的路線,老漁翁不會舍近求遠,他要節省體力,好鋼用在刀刃上,等到他現在只是時間問題。

嚴如嫣穿著夜行衣,蹲在葉三身旁,處子的體香,一陣陣飄進葉三的鼻孔,使他有點魂不守舍,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妖刀。

「那*賊能來嗎?」嚴如嫣沒有多少信心的問。

「你放心,他肯定會出現,抓到他只是時間問題。對了,如果他真的來了,是要了他的命,還是抓回去交給你爹處置?」

「要他的命給官府知道了有麻煩,抓回去對我影響不好,你看著辦。」嚴如嫣還真不知道拿住了老漁翁該怎麼辦,只有推給葉三。

又是三更天,雪白的牆角出現了一個黑影,瘦瘦的,貓著腰,看不出身高。但葉三可以肯定,他等的獵物出現了。

黑影一手搭上牆頭,右腳蹬牆,邁左腿正要翻上牆頭。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腳踝,確切的說,是葉三抓住了他的腳踝,也沒往下拉,就把他掛在那里,回頭大叫︰「是不是此人?」

「就是他,三個姨娘給我描述的很詳細,只看背影我就能確定是他。」

老漁翁一看就知道是沖他來的,急忙雙手掛牆,左腳猛踢葉三的頭部,葉三偏頭躲了過去。畢竟老漁翁是練過武功的,趁葉三回頭說話的功夫,雙腿燕子剪尾,擺月兌葉三的手,一個空翻躍向空中。

「什麼人敢壞大爺的好事?」他看到了葉三的臉,同時也看見了那把刀。那把刀劃出一條美妙的刀影,斬向老魚翁分開的兩腿間。老漁翁身在空中無法借力,一聲慘嚎,隨著撒下的血雨,消失在院牆內,一個物件在血雨中掉到了牆外,凌亂的腳步在牆內遠去。

葉三走過去,用刀尖挑開破布,看到了那物件,確定是老魚翁的010。

「怎麼樣?他又跑了嗎?」嚴如嫣跑了過來。

「他再也不能做惡了,要想活命就看他的造化,走,我的任務完成了。」拉著如嫣消失在夜色里。

葉三的那一刀,確實把老漁翁給廢了,留下了他的一條命,也留下了一個禍根,一個致命的禍根。他沒有想到,那一刀直接把老漁翁切到了東廠,而且成為太監組織東廠的頂尖人物。在宮決中還會出現,在幫決中,那是後話,不再多敘。

荒野,山坡,秋蟲鳴叫,孤松如傘。月光傘影下,葉三和嚴如嫣席地而坐。今天的晚膳多了一壇酒,也是離別酒。嚴如嫣要回青龍社了,葉三心里那傷痛又襲上心頭,這些天他已經忘記了玉瑩帶給他的傷痛,另一個身影走進了他的心里,她的笑,她的嗔,畫臉,扭耳,一切的一切,讓他所有的不幸都在淡忘。離別在即,惆悵只有借酒消除。沉默,只有喝酒的聲響。

「三哥,我就要走了,你不說點什麼嗎?」嚴如嫣望著眼前俊朗的男子,第一次叫了聲三哥。想起以前,白痴,*賊,小賊的亂叫,心里甜甜的,沒來由的一陣恐慌。現在多麼想听他說幾句好听的,哄哄她空落的心。

「我送你,你這次回去,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幾天多謝你對我的照顧,能不能再見,還看緣分。」葉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喝著悶酒又不說話了,他也感覺到了嚴如嫣對他的情意,那張紙卻怎麼也捅不開,他也沒想到,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子,竟說不出話來。

嚴如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心里著急。這白痴小賊,平時的輕狂、油嘴都上哪里去了,難道讓我開口嗎?這樣的事能讓女兒家對你表露嗎?白痴,呆子,小賊,笨賊。嚴如嫣咬著櫻唇又把葉三罵了一遍,抬頭望向月明星稀的夜空,好象等紅鸞星照。這時,傳來一縷低沉,沙啞,帶有某種誘惑的歌聲,飄蕩在荒野。

怎麼會迷上你,我在問自己,我什麼都能放棄,居然今天難離去。你是太美麗,總之可愛至極,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我總在傷你的心,我總是很殘忍,我讓你別當真,因為我不敢相信。你如此美麗,而且你可愛至極,也許你不曾想到我的心會疼。如果這是夢,我願長醉不醒,我曾經忍耐,我如此等待,也許再等你到來……

葉三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只有現搬自己熟悉的現代歌曲,真是空前的大抄襲,也是絕版。他真的很希望嚴如嫣能听懂。

嚴如嫣這時已經痴了,她被葉三的歌聲迷住了,這麼好听的元曲,她從來沒听過,沒想到眼前的白痴,呆子,傻子能借動听的敘事元曲來表達心聲。臉紅心跳,白女敕的小手,十指交織,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情不自禁,小嘴里也飄出了美妙的歌聲。

雨天淨,西風送,夜色歸洞,涼露沾衣重。輕挑簾櫳動,無影無蹤,留戀嫦娥相陪奉,幽歡不易逢。快吟胸,簫三弄,醉飲離別酒,為誰擊碎夜半鐘,清影轉梧桐。

倆人沉醉在離別的情緒里,心里溫熱如火,彼此的情意已經明了。

「如嫣,回去以後,你不會嫁給別人?」沒想到葉三這時竟說出這樣大剎風景的話,他的心里有顧忌,所以不能不擔心。「哼!有你這樣說話的嗎?能為女兒家畫眉的人,能是什麼人?真是白痴,討厭。」嚴如嫣的小性又上來了,擠兌了葉三幾句。葉三听到這話,心里舒暢極了。可好景不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攪了他倆的溫存。

山腳下,塵土飛揚,一大群人策馬向山坡上奔來。蹄聲急響,一騎沖在最前面,鞍上一個相貌凶悍的人,敞開胸膛,腰間掛著一把鬼頭大刀,隨著馬的顛簸,上下晃動著。

「大師兄,我在這里,葉三哥,他們是來接我的人。」嚴如嫣看清楚是青龍社的人馬。

「嫣師妹,你還有時間在這里陪人喝酒?你還有心情在這里賞月?」那壯漢大叫。

這時,上來的人看見了葉三,面色很快變的很難看,嘩啷啷一起刀劍出鞘。

葉三怔住了,嚴如嫣更是奇怪,顧不得回答大師兄的問話,大聲叫道︰「你們干什麼?什麼事這樣興師動眾?」

「小師妹,這人可是鷹幫三當家,白痴葉三。」一個黑衣人叫了起來。其他的人已經把葉三圍了起來。

「姓葉的,你是在此埋伏,想暗算我們,你們葉家好毒啊!」那位大師兄也叫起來。

「這里就一個人,我葉三從不知道暗算人。怎麼?要打群架,我奉陪。」葉三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別裝的什麼事都不知道,葉歡是你大哥?你是趕去幫他忙,對不對?」揮臂一震大吼︰「不要走了葉三,做了他,替我們五爺報仇。」

所有的刀劍都指向了葉三。葉三更是疑雲重重,大哥什麼時候和青龍社的人結怨了。

在嚴如嫣的驚叫聲中,十幾把刀劍一起向葉三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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