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發生在距離藥店不遠處的一個建築工地,正在修建高樓大廈,足足五十多層。
只見建築牆面上的架子,一側方向已經垮塌,看起來潦倒不堪。
李憲腳步快速的跑進了工地,只見地上一片哀嚎聲,痛苦的申吟聲。
足足十多位工人,躺在工地上,有的頭破血流,有的雙腿雙臂斷裂,有的七孔流血。
李憲在工地上干了一年時間,理解他們的辛苦,這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無妄之災。
他沒有猶豫,上前一個一個的檢查,處理他們的傷勢。
有的人只是手臂月兌臼,他幫忙矯正位置;有的腿部斷裂,需要做手術,他做了檢查護理。
最為嚴重的應該是那些頭部和內髒受傷的人,如果不及時解決,他們將會有生命危險。
陳清歡跟來的時候,看到了這讓人震撼的一幕,臉色也跟著一驚,震驚地瞪大了眼楮。
她從小生活在家里,雖然沒有自己發表意見的空間,卻也算是衣食無憂,生活簡單。
面前的這一幕,她只在電視上和電影里見到過,現實中還是第一次。
乍然見到這番情景,嚇得她很想轉身就跑,很想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
可是,當她看到里面一位忙碌的身影時,心也隨之提起。
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正在此時,一輛救護車出現,快速的駛入進去,一群醫護人員從車上跳了下來。
為首的是一位身型很胖的男人,看到躺在地上的一群病人,催促︰「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本來他是住院部的一個醫生,結果得罪了上面的領導,被發配到了急診室。
才剛剛過去沒多久,每天在急診室熬夜班不說,時時刻刻都要準備出去急救。
饒是他再好的耐心,如今也被磨沒了,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車的同伴下了車,開始給人醫治。
潘博田望了一眼現場,突然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在不停地給工作按壓胸部。
他皺了皺眉,大步走了上去,不滿地喝道︰「你是什麼人?你在干什麼?」
李憲在為一個暈過去的人做心肺復蘇,他的身體沒有嚴重的內傷,只是因為驚嚇過度,心髒停止跳動。
潘博田吼了一聲,見他沒有停止的跡象,臉色變得尤其難看。
片刻便來到了李憲面前,厲聲喝道︰「你在干什麼?還不快點停下?」
心肺復蘇不是誰都可以用的,現在的人還沒有做過詳細的檢查,誰知道體內有沒有其他毛病。
這麼按壓下去,萬一內髒破裂怎麼辦?豈不是死得更快?
「不要打擾我,我再救人。」李憲看了他一眼,見他穿著白大褂,也是一名醫生。
「救人?你知道他是什麼問題嗎?你知道他的內髒有沒有問題嗎?萬一被你這麼一按,情況變得更加嚴重怎麼辦?」
救人也要講究基本法,不是看到一個人暈倒,就可以做心肺復蘇。
眼前的小子看起來年紀不大,這麼做,簡直是胡鬧。
李憲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解釋道︰「我心里有數。」
「你是醫生嗎?心里有數?以為學習一點急救知
識就可以胡亂用嗎?」
潘博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快點讓開,我們會把病人接走。」
明明想把李憲推開,誰知道他的力氣一點用都沒有,李憲就像是一座大山,佁然不動。
潘博田氣得要死,這個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沒有受到過教訓。
此刻,卻見躺在地上的工人,猛地咳嗽了一聲,一直沒有心跳的心髒,也跟著跳動了起來。
李憲終于舒了一口氣,為了救這個病人,他可是花了很長時間,耽擱了很長時間。
他回頭準備去救其他病人時,發現其他病人已經被接走了。
潘博田沒有想到他還真的把人救活了,瞪了他一眼,「你不小心一點,將來有的你吃苦頭。」
李憲聳了聳肩,做醫生如果怕麻煩,他就不會選擇走這一條路。
畢竟腦子里擁有的知識量,不止是醫生一個選項,還有其他很多方面。
只是他只想做一個小醫生,治可以治的病人。
做完了這些,李憲剛要離開,就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面前。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晚上將他們灌醉的毛德輝一群人。
毛德輝是這個工地的負責人,昨晚喝的太多,今天沒有來工地視察情況。
等到他接到電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卻沒有想到會看到李憲。
上次他和李憲比酒,麼想到最後失敗而歸,醒來的時候付了幾大萬的消費。
那可是他兩個月的工資,就那樣被李憲給算計了,心里憤怒不已。
正想找個機會把他狠狠地教訓一頓,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他。
毛德輝走了上去,不滿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工地出了事,我來救人。」
「救人?你懂得救人?」
「我是醫生,剛才這里大半的病人都是我治好的。」李憲笑了笑。
「醫生?」
毛德輝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一抹輕蔑地笑︰「據說你以前就在工地上上班,突然變成醫生,也是赤腳醫生吧?」
李憲听出他言語間的不屑,也不想再說什麼,「誰你就不要管我是什麼樣子,先把你的事情管好再說吧。」
毛德輝全身一怔,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是多麼危險,這麼大的事故,是要被追究責任的。
若是不及時處理,到時候進去蹲牢房都有可能。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憲,帶著一群人轉身走了。
醫院內,急診科無比繁忙,送來的病人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一個個全部都需要拍照查看傷勢情況。
順序有先有後,等到毛德輝感到第二醫院的時候,听到了第一個噩耗。
有一位工人傷到了大腦,沒有及時處理,大腦高壓,如今已經去世了。
毛德輝臉色陰沉,只覺得運氣實在是太差了,他好不容易從順通商會得到了一個項目機會,哪里知道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故。
這樣下去,怎麼跟順通商會的人交代?
他找到了醫生潘博田,從包里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對方,「醫生,這是給你的辛苦費,你辛苦了。」
潘博田看到很厚的信封,笑了笑沒有接,問道︰「請問你是?」
「我是這個工地的負責人,我叫毛德輝。」毛德輝小心翼翼的自我介紹。
如今需要醫生幫忙,他不得不做小伏低。
「原來如此。」潘博田很快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工地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負責人是要承擔責任的。
毛德輝再次把信封遞了過去,「這是給您的辛苦費,您請收下。」
「先放在這里吧。」潘博田用筆敲了敲桌子,抬手示意︰「請坐。」
毛德輝在椅子上坐下,低聲道︰「潘醫生,這次的事情對我影響很大,我希望你能幫我想一個辦法,看看能不能解決此事?」
潘博田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辦法,病人是因為大腦受到撞擊才去世的,你總不能讓我開假的病例吧?這種事情我干不出來。」
毛德輝知道偽造病例不容易,現在很難有醫生願意做,需要承擔很高的風險。
光是桌子上一個信封,肯定不信。
「那有沒有其他辦法?」毛德輝想了想,又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
潘博田看著兩個信封,仔細琢磨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剛去的時候,正在給人救治的李憲。
那小子自稱也是醫生,可從來沒有見過他,不知道哪里來的醫生。
「我有辦法了。」他笑著說道。
「什麼辦法?」毛德輝頓時激動起來,他現在必須要找一個借口,向順通商會交代。
如果不向他們交代清楚,自己這個負責人也不要想干了,以後工地上的活,也別想再接了。
這對他來說,可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潘博田看了一眼信封,笑著道︰「我這個辦法有點陰損,怕遭到報復,這……」
毛德輝接觸這樣的人多了,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再次從包里拿出了兩個信封堆在上面︰「這樣如何?」
潘博田滿意的笑了,說道︰「剛才,我剛到那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自稱醫生的小子,在對這些病人動手動腳。你那工地上有監控吧?不如把監控調出來,說是他的不正確操作,害死了那些工人,不就行了?」
「你是說李憲?」
「我不認識他,但他說自己是醫生。」
「是他!」毛德輝眼神變得冰冷了幾分,只有李憲一個不相干的人在那里,也只有他自稱醫生。
想到上次的屈辱,這一次正好可以趁機討要回來,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
你不是很囂張嗎?不是很猖狂嗎?
還敢在他面前耍心思,這一次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計謀。
想到這里,他嘴角慢慢地揚起,點頭道︰「好啊好啊,這個注意很不錯啊,謝謝潘醫生。」
「你……」潘博田見到他陰森的笑容,還主動提起李憲的名字,難道他們認識?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有關系,該怎麼做,毛德輝比誰都清楚。
毛德輝站起身,笑著道︰「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這個注意多謝了潘醫生。等我解決完了事情,我再來請潘醫生喝酒。」
「到時候再說吧。」潘博田只想要桌子上的信封,至于其他關系,他沒興趣維護。
毛德輝想到了辦法,不再逗留,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