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是圓的。
雖然不是完美的球形，但是起碼也是個橢圓的球體。
哪怕是巫師，也是承認這個事實的。
畢竟都是生存在地球上面的人，誰還不知道地球是圓的呢？
喬恩看著眼前這「天圓地方」的構造，並不覺得這是現在的地球。
因為大地和海洋是平整的鋪在一個平面上的，下面是黑色卻堅實的虛空，頂上是一個罩在大地上的藍色屏障。
數不清的星辰游離在世界之外的虛空之中，在這個屏障上面留下一個一個細小的凹陷，然後星光便投射下來，進入到世界之中。
海洋的水從某處與虛空的連接處滲落出去，又從游蕩在虛空之中的星辰輝光承接住，再度送回到世界之中。
這種景象，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詭異吧。
「不，這就是最初的世界。」
赫爾加的投影出現在喬恩的身邊，她的精神主體依然在維持著這個空間延展景象展示給喬恩看，不過這時候已經不需要繼續全神貫注地投入精神了，所以可以分出一分精神來陪伴喬恩。
這時候，就能看出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了。
和實力無關，單純是靈魂本質的差別。
赫爾加能將自己拓展到整片空間還有富余，然而他維持著這樣的狀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就算是他大部分的靈魂還在外界的身體里面，可是赫爾加也是從殘留的靈魂恢復到現在，相比于千年之前全盛時期的赫爾加，這還是差得多呢。
但是差距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補得上來的，喬恩也只能想想。
赫爾加的投影倒是顯得與平時不同一些，有些像是在【幽藍深海】之中穿的那一件，只不過細微之處又有些不同。
但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
喬恩看到了不一樣，是因為視線的變化，以及光影的輪換。
而赫爾加牽住喬恩的手那一瞬間，喬恩身上的衣服也變了一件。
精致的、手工剪裁出來的華貴燕尾禮服替代了他身上的藍白色長袍，上半身金線與銀線交織的紋繡，左胸口上面還綴羅著幾顆圓潤的貓眼寶石，而在禮服的尾部，則是用某種不知名的絲線勾勒著一棵奇怪的樹木。
就像是世界樹一樣。
喬恩低頭打量著自己的這件新衣服，那棵樹木他並不陌生——赫奇帕奇家族的族徽，取自北歐神話之中的概念，象征著繁榮和長生的世界之樹，而燕尾服的後背處，這只是黑色的空白。
「為什麼是空白呢？」
喬恩輕聲問道，身處于這樣的環境之中，他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
以示尊重。
「空白是給你的守護神圖騰預留出來的。」
赫爾加的聲音倒是沒有怎麼降低，而且也和之前一樣冰冷。
就在她解釋這一句的時候，她群擺上面趴在世界樹之下閉目養神的那只蜜獾也睜開了眼楮，沖著喬恩調皮的眨了眨。
于是喬恩乖巧地收回了眼神。
老老實實地仔細打量起自己的【身體】來。
在魔仙堡中，喬恩使用的【身體】，是赫爾加制造出來的，類似于花園精靈那樣的物質，而不是靈魂凝實之後的產物。
其實理解起來並不麻煩。
就像是游戲人物有一個數據流組成的身體一樣，喬恩的身體，便是被赫爾加制造出來的「數據流」聚合而成，當喬恩離開魔仙堡，這具身體就會消散進入虛空，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次喬恩的光臨。
所以，喬恩身上的衣服，赫爾加可以隨意的換來換去。
就像是換裝游戲里面的女圭女圭一樣。
不過，喬恩知道，這代表著有一場重頭戲，即將到來。
果然，在赫爾加和喬恩的注視下，世界變了。
龐大的陸地不知為何碎裂開來，那個過程好像是被人遺忘了，原本完整的世界忽然分裂成了一片一片，其中有些大的還能夠維持住世界的模樣，小一些的就徹底變成了虛空之中游離的星辰。
然而奇怪的是，整個世界的屏障卻沒有消散，世界之外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是在世界之中，再度誕生了幾個小型的世界。
與此同時，赫爾加的聲音在喬恩的身邊響起。
「我們現在處在的地球，事實上只是某個大世界碎裂之後的一部分碎片，只不過在時光的變遷之中，這部分的歷史，或者是遺失了，或者是從來就沒有被記錄過。」
「在整個巫師文明之中，也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因為什麼，這不是因為【毀滅趨勢】而造成的現象，而是某種不可抗拒的因素所造成的結果，不管之前智慧生命積攢了多少【修復額度】，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事實。」
喬恩皺起眉頭，有些不理解︰「但是神明也沒有對此做出什麼反應嗎？」
「神明啊……」
赫爾加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眼神都變得空洞起來，似乎是在追憶著什麼東西。
「事實上，問題就在此處而產生。」
「雖然，那時候我甚至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但是按照先賢們遺留下來的記錄來看，在世界發生了改變之後，這個世界……這個地球上，就再也沒有發現過神明的蹤跡了。」
「他們都離開了嗎？」
「或許吧，不過有人覺得，他們其實是死去了。」
赫爾加歪了歪頭，又覺得這樣似乎不怎麼莊重，再度把臉上的表情收拾起來恢復之前的樣子︰「誰說過神明是不會死掉的呢？」
喬恩看著眼前忽然被拉大的湛藍地球，怔怔出神。
他之前倒是從來不知道，神明竟然是這麼消失的。
「說到這事，我倒是知道一件有趣的事情。」
女巫眨了眨眼楮，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八卦︰「我听說，當初創立了教廷的那位巫師，在聚集了信仰成為神明之後不久，就離奇地消失在了地球上。」
「不過祂也是自作自受，
誰讓他給自己宣揚的那麼無上，
圖謀了創世者的名聲還不夠，還想要圖謀造物者的權柄，
貪心不足，就只能自取滅亡
……
等等，
你看，
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