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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水彌漫 第七節、孤兒

時間回歸到現在,通過千里傳音,程洋與葉木得知一個消息——在極樂島,合歡司道戰勝天禪魏無痕。

這算不上什麼特別轟動的消息。只不過,這個消息對天禪宗與合歡宗之間的矛盾沖突起到了促進的作用。

在司道的要求下,程洋與葉木開始密切觀察著酒館、茶館、賭場,包括進出的每一個人,尤其是說書人。每次消息流傳,說書人總是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只是,半日觀察下來,可疑的人並沒有出現。

一切都很正常!

葉木和程洋開始懷疑,春雨閣或許不會行動。畢竟,司道與魏無痕在內的多名天禪宗弟子的沖突,往小了說,根本只是一場鬧劇。

如果不是合歡宗與天禪宗之間的冷峻關系,這樣的事情不至于那麼嚴重。

而春雨閣是否會傳播這樣的消息,根本未可知。

盡管如此,他們依舊觀察著四周的變化。他們需要一直等待,等到司道來此,或者等到春雨閣的人出現。

而就在這份等待中,有趣的事悄然發生。

中場休息後,說書人突然開始講另一段故事——天禪宗天才弟子被合歡宗新人弟子輕易擊敗的故事。

酒館內,大多數人都是春國百姓,听見這樣的故事,當然開心得很。雖然,兩個多月前,他們還在痛斥合歡宗的無為。可現在,他們卻集體站在了合歡宗這一邊。

現場喝彩一片,而葉木和程洋則是呆若木雞。

他們根本就沒看見任何可疑人,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轉變。

魏無痕與司道的沖突,發生在十萬里之外,怎麼可能被凡間說書人得知?

葉木驚訝萬分,不由分說,立刻沖到說書人的面前。他的舉動立刻引起喧嘩。而在葉木亮出歡石後,眾人紛紛跪地,向著紅光膜拜。

靈光掃試下,葉木很快就發現,在說書人的膝蓋下方,其小腿位置有靈的痕跡。仔細端詳下,小腿處有一道細細的傷,像是被「針狀物」所刺。這樣的傷很快就會復原,不會留下證據。

不過眼下這一刻,這傷並未結疤。葉木更能感知到靈力的存在。這是一種迷幻之術,以針為引,控制被刺傷的凡人。凡人一旦被刺傷便會中術,接受一些古怪的記憶,按照施術者要求做事。

可是,這究竟是什麼人造成的?

葉木和程洋始終保持著警惕,並未發現其余修仙人的靠近。

「或許說書人是被凡人所傷。」葉木肯定道。

「不錯,任何凡人手握一根針,根本不會被發現。而從始至終,說書人也沒有任何異樣,只是被蚊子扎了一下,又怎麼會有異樣?」程洋贊同。

「那會是什麼時候?又是何人所為?」

程洋和葉木就兩個人,不可能盯住每個茶館的每個說書人。說書人與很多人都會打交道,一天下來,接觸的人很多,實在難以判斷。

程洋思索一二,將目光放在小腿的細細傷口上,又將目光掃向周圍。最終,他將目光鎖定在酒館門外的流浪孩童上。

每個地方都有這樣的流浪孩童。他們無父無母,沒有家人,惹人同情,又遭人唾棄,微不足道,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春國其實是有保障制度的,對十二歲以下的孤兒會給予幫助。

可實際上,各地保障都不一樣。流浪孩童依舊存在。

運氣好,一些孩童遇到善主,能學門手藝,自強獨立,獲得生存下去的資格。運氣不好,在沒有正確引導的情況下,這些孩童很容易偷雞模狗,成為痞子流寇,不知歸處。

程洋就是孤兒,其家人均在一場妖禍中死去。他憑借努力,在十二歲時修行《春心決

》至第三層,獲會試資格,最終進入合歡仙門。這樣的奇跡顯然不會發生在每一個孤兒身上。

秋水鎮當然有這樣的孤兒,衣衫襤褸,楚楚可憐。

他們和眾人一樣,跪在地上,低著頭,看不到樣貌。

葉木注意到程洋的目光,之後立刻明白程洋的意思。

說書人的傷口位置非常值得懷疑。如果普通成年人手握細針,怎麼扎也扎不到小腿。正常情況下,普通成年人想要去扎小腿,就需要蹲下,可那樣是非常引人注意的。

所以,作案人可能個子很矮,只達到說書人的腰部高度,其垂手一扎的位置才可能是膝蓋下的小腿處。

葉木甩手,皺眉,向那說書人怒道︰「你是從哪听到這個故事?」

「上仙……小人……」說書人害怕得很,可怎麼想都沒有答案,「小人,小人是從書上看見的,也可能是其他說書人傳給我。」

說書人模稜兩可,說話不清不楚。

他見葉木不信,只能哭道︰「小人沒有欺騙上仙,也不敢欺騙上仙。」

葉木和程洋認真檢查了說書人一番,然後才離開酒館。

酒館很快恢復之前的秩序。而說書人卻不敢再講剛才的故事。只是,剛才的故事才講到一半,听眾實在難熬,便要說書人繼續講。

這故事和上次不同。這次故事是對合歡宗的正面宣揚,並未對合歡宗造成任何不好的影響。于是,等葉木和程洋消失蹤影,說書人便壯著膽子,繼續開始講故事。

他講得極為精彩,比平日的故事精彩得多。

這令說書人自己都覺得奇怪。只有講特別的故事時,他才會如此亢奮,講得如此津津有味。

酒館門外,那幾個流浪孤兒也不知在什麼時候,突然就不見蹤影。畢竟,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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