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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如夏雨 第七節、掌門葉易之

寒泉內河,森森寒氣,肉眼可見。在內河修行,煉氣七層是基本條件。

然而,一個煉氣六層的少年卻直接浸泡在寒泉內河。他漫不經心地肆意漂流。森然寒氣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這個少年當然就是司道。

擊敗葉木,已經過去兩個月。這段時間內,司道對寒氣的解構越來越熟練。寒氣成為提供靈力的補給。

沒有靈石輔助的情況下,司道可以在內河飄蕩很久。一般弟子通過靈力抵御寒泉寒水,穩固修為。司道卻通過化解寒氣來獲得靈力的滋補。這在築基修士中也非常罕見。

日子很愜意。為人師表的授道師叔依舊嚴肅正經地講解《太上忘情》。偶爾閑暇,程洋會找司道請教修行疑惑。每日修行結束,司道與何繆洛談情交心。在仙侶契約下,兩人的關系進展迅速。他們不曾發生過爭執,彼此沉浸在愛戀之中。

「術與劍」的事情被遺忘。宗門也沒有催促。江一塵也沒有打擾。

又一日修行結束,司道上岸,環顧四周,又是一處不認識的地方。他還有約會,便取出千紙鶴準備離開。

何繆洛向來不喜歡等人。司道每次都會提前抵達「巽」卦,等待佳人的到來。

司道剛準備離開,卻被一名老翁叫住。

老翁在寒泉旁坐立垂釣。他在釣寒魚。寒魚是一種生活寒水里面的靈物。想要釣寒魚的漁者並不少見。

合歡宗並不禁止寒泉垂釣。只要你有這個本事。寒魚不食凡物,只喜歡靈力充沛的仙果。尋常弟子若是得到仙果,食之嫌少,哪里會舍得將其做魚餌。更何況,尋常弟子也沒有足夠的資本配備上等的魚竿、魚線,更沒有本事釣到寒魚。

寒魚以靈為食,乃天生靈物,智慧非凡,根本不會輕易食餌。寒魚將餌食光,漁者恐怕還不自知。

不過,這位垂釣老翁的本事倒是非常了得。他身側竹籃已經裝滿寒魚,足有十條之多。若老翁願意出售這些寒魚,將會得到一筆豐厚的收入。

老翁叫住司道。司道仔細一瞧,發現對方是之前的下棋老者。

上一次,他不知老者是誰。現在,他卻已經知道。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翁就是合歡當代掌門——葉易之。

「掌門!」司道鞠躬,致禮。

「無需多禮。此行來找你,本就是老夫有事求你。」葉易之的姿態很低。

他以平輩的語氣和司道說話。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請求!

他是合歡宗的掌門,有著所有合歡弟子的生殺予奪之權。可是,他卻沒有任何強加的意思。

「因為‘術與劍’?」

「是!你把我合歡杰出兩名女弟子整得魂不守舍。按理說,你應該對此負責。」葉易之玩笑道。

「按理,是該如此!」司道面露苦色。

「你是擔心,在這之後,你的修為便會停滯?」

司道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保持著沉默。

「我看得出來你很不一樣。一塵說,你有多次吞噬魂魄的機會,卻都放棄,對麼?他還和我說,你以後都會這般,對麼?」

「是,這是弟子的一個選擇。若可以堅持,弟子便會堅持。」

「很好。」葉易之捋了捋自己的須發,笑道,「雖然你看起來面色平靜。可實際上,你對情的執著超過道。對麼?」

「大概是的!」司道承認道。

「你也知道,若是心中有情的執念,便無法與天地同一,便無法突破至大道!」

「是,弟子听授道師叔說過很多次,也听繆洛說過。」

「是否,你還存在僥幸?你是否覺得即使心中有情,依然可以看破大道?」

「不曾。古往今來,若是存在一絲可能,相信無人願意放棄情。」司道搖頭道。

「不錯!當初,在情與道之間,我也始終無法做出選擇。其實,道不是無情,不是無愛,不是偏愛,而是兼愛。得道之人將愛平等地分給世間萬物。世間萬物皆是情,不存在輕,不存在重。」

「恕弟子愚鈍,無法理解。」司道搖頭。

他根本無法認可葉易之說的觀點。

「哈~哈~」葉易之沒有責怪,反而笑出來,「無法理解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葉易之沒有強行將自己的思維加在司道身上。雖然,他已經得大道,已經得到「所謂真理」,卻不會否認現在的司道,就像不會否認過去的自己。甚至,他也不知道「真理」究竟是對還是錯。

「言歸正傳。下面,老夫所言只是我個人的請求。我不願以合歡整體的利益,要求你做什麼。不論任何時候,合歡弟子都應該是自由的。」

司道看向葉易之,目露敬意。

「司道,讓你短時間內突破修為,看似好事,卻會損傷你的根基,對未來的修為成長極為不利。對你而言,這個決策是不公正的。但,若是你真對情執著,即使你的道心再堅固,將來的修為也一定會停滯。而且,就老夫看來,你看似心平,卻用情極深,一旦入情,便再難破情。

如此,這個決策對你並沒有多大損失。因為,你本來就再難突破修為。終此一生,你的巔峰都不過是築基圓滿。

老夫如此說,不是貶低,而是陳述。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宗門才希望你能代表合歡,參加‘術與劍’。好,不要臉的話,我這個老頭已經說完,你意下如何?」

「掌門,你們就這麼相信我?我修行也不過數載,根本算不上什麼。」

司道不明白為何合歡上層會如此看重他。

「我相信自己的眼楮,也相信自己的判斷。我對你有足夠的信心。除了你,年輕弟子里面,我想不到另一個有如此把握的人。而且,我也相信,你若大徹大悟,決意忘情。那麼,現在的根基損失不會成為大道上的阻礙。」

葉易之的話其實是將司道抬到了很高的位置。

說完,葉易之沒有再滯留,憑空消失在眼前,只留下那一籃子寒魚。那十數條寒魚是作為見面的禮物,也算是請求的前置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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