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上，兩座光橋，如同跨越彼岸，一大一小直上雲霄，穿過三層雲海，落入那洞天山門。
純光質大橋就在眼前，卻讓眾人都有種不真實感。
這橋真的………能走嗎？
還沒有等眾人細看，有心急火燎之人，已經三步並作兩步沖了上去，似乎生怕別人跟他搶一樣。
二十多人跑了過去，只見十幾人直接從橋上穿了過去，那純光質的大橋像是不存在一般，十幾人凌空踩空，狠狠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
只有三人登上了光橋。
十幾人摔得生疼，捂著落地的痛處，忍不住質疑道。
「怎麼會？我也沒有做什麼壞事，這功德橋怎麼上不去呢？」
「我也是，這輩子也沒有做什麼壞事，怎麼還是跌下來了？」
「就是，這下可是摔得老疼了。」
………
一眾人七嘴八舌的，亂哄哄成一團。
這時候，那白發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聲音也不大，就像是澆在火上的一盆冷水，將眾人聲音全部壓了下去。
「沒做過壞事，也未曾做過好事，有什麼好質疑的？」
那白發男子封子楚冷冷看了一眼栽倒在地的人道︰「無惡卻也無善，哪有功德？」
眾人不說話了，那白發男子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劍，只是一眼，便讓他們有著一種穿心而過的感覺。
看來這些沒有登到橋的人，確實沒有做壞事，不過卻也沒怎麼做好事。
正如同這位白發道長所言，他們無有功德。
既然無有功德，如何登橋？
如此說來，那上去的便是平常多行善事的人？
眾人抬頭望去，此時三個人正停在光橋之上。
「我們竟然上來了！」
三人顯然也是有些驚訝。
他們雖然算不得大奸大惡，但是也算得上小偷小模，竟然還上來了。
這功德橋的意思難道是有善惡的人能夠上，沒有善惡的人便上不得？
「他怎麼也能上去？他這人可不是什麼好人。」
人群之中，還沒有動的人議論紛紛。
這幾天在山下等著，這三人便與很多人發生了矛盾，觀其品性和行為都不像是什麼好人，憑什麼他們三能夠上去。
可是白發男子卻並沒有管人群之中議論，只是淡淡地看著那幾人登橋。
三人也不管下面人的議論了，轉身就是仙路，不管這橋是對是錯，大不了他們上山當個好人。
可是他們轉身跑了幾步之後，卻直接從半空之中踩空了。
就像是這橋忽然有不待見他們了一般，接近五米多這樣突然踏空，幾人從橋上重重地摔了下來。
其中兩人手臂直接折斷，斷骨從手臂之中插了出來，好不滲人。
還有一人也是摔得不清，身上滿是血跡，哀嚎不斷。
「這是？」
還沒有登橋的眾人面面相覷在，這怎麼還能掉下來？
有功德便是有功德，無功德便是無功德。
這難道還有功德不夠的情況嗎？
「道長，這是什麼情況啊？」有人開口問道。
白發道士封子楚開口道︰「這橋我說過沒有功德之人登不得，若只是未曾行過善事，只不過一步踏空，若是行過惡行，那麼行地越多摔得越重，橋高百丈，若是沒有功德，那麼這便是斷頭路。」
登得越高，摔的越重？
斷頭路。
這真的是考驗嗎？
這也太狠了吧！
有些做過惡事的人有些懼了，五米多還摔不死人，但是這終南山何止百米，要是中途來這麼一下，怕是要死的透透的。
但是，有些人自忖雖然自己不至于大奸大惡，于是嘗試了起來。
終南山上，金色的長橋逐漸開始有著人影攀爬。
有人三五米便開始跌落，也有人幾十米後忽然墜落。
「啊！」
空谷之上，盡是嘶吼的回聲。
還在橋上的一些人看著腳下數百米的高空，不禁有些發抖。
然後開始問自己有沒有干什麼缺德事，就連小時候有沒有搶妹妹的糖這種事情，都要深刻反思一下。
畢竟，現在要是摔下去，那真的是死翹翹了。
如果反思能夠救命的話，現在小橋上的人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反思一萬遍。
好在過了五十米之後，便很少有人掉下去了。
應該是那些干了缺德事情的人，壓根不敢上去。
不過五十米之下，卻有些人慫了，想要下橋。
他往後走，每下一步，卻又被金光送回了原地。
禿頭男子愣住了，他靠著橋邊大喊道︰「道長，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下不去？」
「你行了惡自然下不去，只有到了你受到該有的懲戒後，才能下來。」
白發道士頭也不抬道，那聲音穿過五十多米，就像是在禿頭男子耳邊響起。
禿頭男男子，看了看地上已經快變為小黑點的人，又看了看下不去的金色小橋，吼道︰
「什麼？只能上，不能下，你怎麼不早說？」
「貧道早就說過，無功德者不得上，是你們自己想著佔便宜，而又無自知之明。」
白發道士話語之中都滿是嫉惡如仇的樣子。
禿頭男子慌了。
這是逼他去死啊！
五十多米，墜入山林。
他可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天命主角，能夠有棵歪脖子樹能夠將他救下，更可能是他拋尸荒野，然後有鼠蟲野獸來將消化掉。
「不行，你們怎麼能夠這樣，哪有這樣強迫人收徒的？你放不放我下去？」
禿頭男子嘶吼道。
可是白發道士卻是全然無視了他。
禿頭男子像是急了，他忽然從身邊拉過來一位女子，用雙手緊緊地扣住女子的脖子，厲聲道︰
「想殺我？我再問你一遍，放不放我下去？如果你不放我下去，我就拉著她一起跳下去。」
白衣道士這才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瞳孔之中閃過一道殺氣。
「斬！」
他手中捏著法決，食指與中指並攏，凌空一指。
「錚！」
長劍出鞘，如同龍吟。
背負在他身後的長劍沖上雲霄，化為一道白光。
幾乎是一剎那之間，禿頭男子倒下，直接從金色光橋之上摔了下去。
在半空之中，他腦袋和身子徹底分裂開來。
而此時，劍已經不知道何時插回了劍鞘之中。
金橋上的女子身上半點血跡都沒有。
白發道士環視了一眼眾人道︰
「我說過，我封子楚掌此次戒律，莫叫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