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清晨，四五點鐘，天剛露出魚肚白，一切都未混進動物的氣息。
一切都純淨的讓人心曠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里，彌漫著好聞的青草的香。
自從正式開始修煉，文征明每天很早就會醒來。
這時候，他會選擇出去走走。
看看街上匆匆上班的上班族，忙著招呼人的小攤老板，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
然後告訴自己這就是生活，而然他們的生活將因為我而改變。
歲月靜好，卻也天翻地覆。
坐在早餐店，文征明點了一屜灌湯包。
「老板，今天的人似乎比往日少一些吧。」
「嗯，確實少一些，都去郊外參加征兵去了，好家伙，我這麼多年第一次看這麼多人去參加征兵，以往只有什麼明星選拔、歌手選拔才有這麼多人。」
老板一邊擺弄著手中屜子，冒出滾滾白氣，一邊回道。
「哦，是這樣嗎？」
文征明低下頭咬破了灌湯包，濃濃的湯汁灌入口中，味蕾和嗅覺同時受到著沖擊。
在達到十九級後，他各種感覺更加的靈敏，在美食之中享受的樂趣也更多了。
將屜子中的灌湯包吃完，文征明掃碼付賬，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打開地圖，視野快速地變化，兵部第三司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
清晨的微風之下，隊伍從第三司的門口一直排到了天邊，其中有少年、有中年、甚至還夾雜著一兩個未成年。
他們望著長長的隊伍，竊竊私語。
文征明不緩不慢地把上面印著蒙茶館牌子的女乃茶粉撕開，沖入滾燙的開水，然後坐在了電腦桌前，靜靜看著這一切。
隨手劃了一下電腦上的大明征兵頁面，文征明發現現在的報名人數已經到了二十一萬多人。
「果然……沒有人能夠拒絕超凡。」
文征明笑了笑，聞著女乃茶的清香，靜靜地看了下去。
地圖上，第三司外，每隔一分鐘左右都會出來一位垂頭喪氣的人，幾乎是每進去一位都會出來一位。
剛開始眾人還不太在意，但是出來的人多了後，有人就疑惑了。
「兄弟，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被刷了！」男子垂頭喪氣道。
「這麼快就知道被刷了？」排隊的人似乎有些驚訝，這速度著實快了一些。
「把你從上到下模一遍，然後就會通知你被刷還是通過。」出來的男子回道，似乎也覺得這實在是太快了。
「全都模嗎？模多久？」後面有人起哄道。
眾人一陣哄笑。
男子看了一眼起哄的人，冷冷道︰「你們盡管幸災樂禍吧，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我前面五十多人，就沒有一個過了的。」
說完男子轉身就走了，似乎不想在這個傷心地多留。
前面五十多個，一個都沒有過？
原本還在幸災樂禍的漢子們頓時變得面面相覷。
「這淘汰率這麼高嗎？」
這時候又一個男子出來了，看樣子也是被淘汰的。
他听到了眾人詫異的聲音，抬頭看了看眾人搖了搖頭道︰「我剛剛在里面听第三司的人說，之前這超凡隊伍在錦衣衛、刑部和兵部之間招收過，錄取率是千分之四不到。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說八成都是高估你們了。」
說完他也搖了搖頭走了。
听到這話，眾人有些慌了，他們一直以為篩選應該是層層篩選，這怎麼一下就刷千分之九百九十六的人呢？
清晨涼風而起，眾人忽然覺得有些心涼。
只有遠遠望著眾人的文征明不感到絲毫意外，接近七十億人，他只發了一百五十六個名額，要是全人類測試，這概率只會更低。
淡淡地喝了一口溫熱的女乃茶，充盈的香氣順著喉嚨而下，文征明繼續欣賞著眼前的眾人。
自從發現了地圖超遠窺探技能之後，他確實已經不再看直播打游戲了，但是卻愛上了這種另類的現場直播。
這時候，隊伍之中有人回想第一個出來人說的話，道︰
「模全身，這不是模骨吧？听說舊時候有人能夠通過模骨來斷命，拳師傳拳的時候，也會模骨來判斷弟子資質。」
「但是這淘汰率也太過于驚人了吧！」有人有些不甘心道。
這時候，一個帶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男子道︰
「驚人嗎？其實不驚人，大明所有教派最古老的是道教。道教最鼎盛的時候是宋朝，宋朝以道為國教，當時約有一億人，而道士只有兩萬，相當于萬分之二的概率。」
「最開始我以為這主要是道家態度決定的，道家從來都不是道傳天下的，他們講究的是信不信是你們自己的事，信了有沒有資格學是我說的算，學了能不能學會那就要看天了。」
「但是，現在看來或許是因為資質。」
「這跟道教有什麼關系？」
「你們覺得如果有超凡的話，最早的超凡應該是哪一脈的？」文質彬彬的男子扶了扶眼鏡道。
眾人不說話了，大明本土族最古老的教派便是道教，最早可以追至上古軒轅黃帝時期，如果這世間真的有超凡的話，那麼道教是最有可能的一脈。
也只有道教孜孜不倦地求著長生。
「你們管他呢？俺就不想這個，當得上兵，就吃大明官家的飯，當不上，這把子力氣還不至于餓死。」
這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好家伙，不是都是想來成為超凡的嗎？
還真有來當兵呢？
淦！這里有個老實人大家快欺負他。
眾人紛紛轉頭，卻見到一個身高約有一米九、肌肉虯結、虎背熊腰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多一點。
他站在人群之中便像是鶴立雞群一般，那一雙膂力驚人的雙臂比一般人的大腿還要粗一些。
「看著俺干什麼，看看這肌肉，俺孔二楞還能騙你們嗎？」
孔二楞右臂一曲，露出來一個鋼鐵疙瘩一般的肌肉塊，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給眾人說︰俺搬磚真的可以養活自己。
那肱二頭肌比人的腦袋都大些。
好家伙，就這身段一般人還真的欺負不了這老實孩子。
眾人看著他搖了搖頭。
隊伍已經不遠了，馬上就要輪到他們，眾人實在不想和一個老實人較勁。
尤其是九成九打不過的老實人。
陰郁的天空下，隊伍快速前進著，可還是越排越長。
二十一萬人分布在大明各地，從四面八方趕來，而且這個數字還在飛快地增長之中，這隊伍這幾天只會越來越長。
趙昊也站在人群之中，就在那魁梧男子的身後，他倒是不擔心資質的問題，但是他有些害怕自己被查出來身懷幻術的事情。
雖然自己的便宜師傅說，大明現在人才凋零，沒有人查得出來。
但是趙昊還是有些擔心。
大明傳國六百年，哪里會沒有點後手。
兵部第三司外，很快便輪到了趙昊這群人，正如同之前人說的，淘汰率高到發指。
趙昊一共觀察了兩百多人，全被被淘汰了。
現在已經輪到了身前的那個老實人。
「雙手張開！」
毛鴻偉伸手在孔二楞的身上模了一圈，眼楮亮了起來，模了不知道多少人，終于模到有資質的人了。
伸手拍了拍孔二楞的肩膀，毛鴻偉帶著恭喜的語氣道︰
「小子，你過了！」
「這就過了？」
「我不服，難道說要他這體型才能過？」
「又或者說智商太高會被刷掉？」
………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就像是一堆酸檸檬的開會現場——酸得一塌糊涂。
這真的是傻人有傻福。
唯一一個來了不是想要問道超凡的進去了兵部第三司的大門，那些想要修道的卻全部被擋在了外面。
這或許就是命。
毛鴻偉冷冷地看了一眼後面的人，在印著中空太極圖案的面具的注視下，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代表著超凡的面具下，沒有人敢繼續說話。
毛鴻偉轉過頭繼續問道︰「你是哪一年生的？」
「丙子年九月初八辰時。」
孔二楞傻呵呵地樂道。
毛鴻偉眼楮更亮了。
「進去，找一個叫做林清聖登記，把你的生時報給他。」
「好勒，俺這就去！」
孔二楞傻樂呵地走進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兵部第三司大營之中。
「下一個！」
趙昊聞言吸了口氣，上前一步。
毛鴻偉模了一圈，砸吧砸吧嘴道︰
「好家伙，之前一個合格都找不到，現在竟然一次招了兩個，不容易啊！」
趙昊低著頭，默不作聲。
隨後毛鴻偉再次問了趙昊的生辰八字，隨即搖了搖頭。
「你也去找林清聖，但不用報生辰。」
趙昊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第三司。
就這樣，兩個心思都不在步入超凡的人進入兵部第三司之中。
遠方，文征明搖了搖頭，喝完了杯中的女乃茶。
那生辰不過是他胡說的，誰能夠配對，他也不清楚。
不過………林清聖你真的確定要忽悠這個鐵憨憨去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