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听到門外之人的叫喊。
盧少陽瞬間神色一變,他連忙給許萍兒使了一個眼色,而許萍兒頓時會意地點點頭,兩人的目光旋即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床上的姜水兒。
「誰啊?請問大晚上的有何貴干?」
片刻。
盧少陽走出屋子,朝著大門外故作緊張地高聲詢問道。
「盧少俠!在下赤水幫褚洪!」
門外的人沉聲道。
「……原來是褚堂主啊!」
盧少陽听聞,趕忙便上前打開了大門。
當大門打開。
他立刻看到了一個身材魁偉濃眉方臉的男子佇立在門前,同時他的身側左右都跟隨著七八個外表精悍目露凶光的漢子。
「不知褚堂主深夜拜訪在下有何要事?」
盧少陽自然是認出了男子。
褚洪。
赤水幫劉昭義最倚重的一位手下。
之前他去拜訪劉昭義的時候,每次都是他負責為盧少陽帶路引見。
一來二去,彼此都有些相熟。
「盧少俠,在下此番拜訪是為了追查幫主府中的一個逃奴而來。」
褚洪朝著盧少陽拱了拱手,直接開門見山道。
「敢問褚堂主所說的逃奴可是一位女子?」
盧少陽頓時面露驚疑道。
「沒錯!莫非盧少俠見過此人?」
褚洪怔了怔道。
「褚堂主來得正好呢,之前在下正準備休息之際,忽然有人敲響了院子的大門,等到在下前去查看究竟,結果卻發現門外暈倒了一位女子……」
盧少陽輕聲感慨道。
「褚堂主也知道在下出身杏林山,救死扶傷乃是我們杏林山的宗旨,所以在下便好心將她帶回了屋內施救,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劉大當家府上的逃奴……」
「不瞞盧少俠,您救下的這個逃奴偷盜了府里的一件貴重之物,幫主知道後大發雷霆,所以便讓在下親自帶人捉拿!」褚洪神色嚴肅道。「不久前在下收到消息,這個逃奴疑似逃到了盧少俠這邊,因此在下才會前來冒昧打擾。」
「褚堂主也是奉命行事,在下又豈會怪罪褚堂主。」盧少陽苦笑道。「那個逃奴在下自然會交給褚堂主,但還希望褚堂主能好言相勸下劉大當家,願他能寬宏大量饒過那女子一命。」
「盧少陽真是宅心仁厚,在下會記得的。」
褚洪正色道。
「還請褚堂主稍等片刻,在下現在便回屋將那女子帶來。」
說著。
盧少陽嘆息一聲,轉身便朝著屋內走去。
不一會兒。
許萍兒便抱著昏迷過去的姜水兒與盧少陽一同走出了屋子。
在褚洪的眼神示意下。
身邊迅速有一個手下上前從許萍兒手中接過了姜水兒,在確認姜水兒的身份後,他不露聲色地朝褚洪點了點頭,然後退回到了褚洪的身後。
「盧少俠,這次可多虧您了,不過在下還趕著回去向幫主復命,改日在下必定會好好設宴感謝盧少俠。」
褚洪沒有耽擱久留的意思,當即便向盧少陽告退。
「那在下便不送褚堂主了。」
盧少陽拱手道。
「咦?敢問盧少俠,站在屋前的那位是何人?」
突然。
褚洪蹙眉看向盧少陽與許萍兒的身後疑惑道。
「有人?!」
盧少陽和許萍兒下意識回頭望去。
結果。
屋前根本沒人。
不好!
盧少陽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
可惜已經晚了。
未等他來得及反應,他的腦後便遭到了重擊,整個人眼前一黑便癱軟在地。
「把他們帶回府里去。」
褚洪收回手,神色冷漠地看了眼地上被他擊暈過去的盧少陽與許萍兒。
下一刻。
他便朝著屋內走去。
因為他知道。
屋內還有盧少陽的一個同伴。
人呢?!
誰知當他來到屋內的房間,結果卻發現屋里空無一人。
「來人!」
他模了模留著余溫的床榻,臉色難看地叫喊道。
「褚堂主!」
很快。
屋里便涌入了三個手下。
「給我搜!那人肯定沒有逃遠!」
褚洪朝著手下厲聲道。
「是!」
手下離開後,褚洪仍舊沒有放棄地在屋里仔細翻找了一遍,基本上能藏身的地方都沒有遺漏。
「走!」
半刻鐘後。
一無所獲之下,褚洪才心有不甘地帶著人走了。
……
「公子,您昨晚沒睡好嗎?」
翌日清晨。
柳鶯鶯見到夏凡在飯桌上無精打采地打了個哈欠後,不由得好奇關心問了一句。
「什麼叫沒睡好,我這些天晚上壓根就沒睡過好吧。」
夏凡心不在焉道。
其實睡不睡對他現在都沒什麼影響。
他會打哈欠。
純粹是為了更好的放松自己的精神而已,又不是困了才會打哈欠。
如他所言。
這段時間他確實沒有睡覺,甚至連練功都挪到了白天,晚上盡到處瞎溜達去了。
不過每次溜達。
他都有一些收獲。
「對了,等會來我房間一下。」
隨意吃了點東西後,夏凡忽然想到了什麼朝柳鶯鶯說了聲。
「……公,公子,可現在是白天呢……」
柳鶯鶯一听,頓時耷拉下腦袋扭捏不安地磕磕巴巴道。
「小姑娘家家的怎麼整天都思想不健康呢!」夏凡沒好氣地賞了柳鶯鶯一個爆栗道。「本公子是那樣的人嗎?」
「公子,鶯鶯知道錯了。」
柳鶯鶯雙手抱著腦袋委屈道。
「昨晚我帶了個人回來,所以到時候想讓你幫著照看一下。」
夏凡壓低著聲音若無其事道。
「啊?!」
柳鶯鶯抬起頭,滿臉愕然地看向夏凡。
「啊什麼啊!不就是帶個人回來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夏凡撇了撇嘴道。
「這個,敢問公子,您這次帶回來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柳鶯鶯躊躇片刻道。
「男的,一個病號。」
夏凡言簡意賅道。
「公子,您為何會無緣無故帶對方回來呢?」
柳鶯鶯疑惑不解道。
「發生了點情況。」
夏凡的語氣都漸漸有點不耐道。
「……」
柳鶯鶯當即識趣地閉口不言。
「我記得你。」
走廊處。
謝臨淵走出房間,正準備尋處雅座用膳,結果恰巧遇到了同時出門的趙青桐。
他一見到趙青桐。
立刻不咸不淡地主動打了聲招呼。
「原來是謝公子。」
趙青桐眼神漠然地看向謝臨淵,微微點了點頭。
「顧溪橋呢?他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謝臨淵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面前蒙著面紗的女人道。
「謝公子恐怕要失望了,因為顧公子這次並沒有前來桑水。」
說完。
趙青桐轉身便準備離開。
「我听聞前段時間顧溪橋去了宛陽,甚至還投效了救苦軍的蘇雲驍,不知姑娘可知此事?」
謝臨淵不緊不慢地跟在趙青桐身後道。
「謝公子或許是找錯人了,如果你要打听顧公子的行蹤下落,大可直接去浣花劍閣登門詢問。」
趙青桐輕蹙起秀眉道。
「可姑娘不是顧溪橋的紅顏知己嗎?難道你也不清楚他的下落?」
謝臨淵稍感詫異道。
「謝公子誤會了,我和顧公子乃是平輩之交,並非你口中的紅顏知己。」
趙青桐語氣冰冷道。
這會。
她注意到了雅座間的夏凡與柳鶯鶯。
旋即毫不猶豫地走向了二人。
「陸公子,柳姑娘,打擾了。」趙青桐走上前朝著他們拱了拱手道。「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能否讓在下坐在這里?」
「趙姑娘想坐就坐吧。」
夏凡笑呵呵地將目光落在了趙青桐與她身後的謝臨淵。
敢情這小妞是拿他們當擋箭牌呢!
「還有這位謝兄弟,相逢是緣,不如一塊坐下吧。」
「……」
或許趙青桐沒想到夏凡會邀請謝臨淵,蒙在面紗後面的臉蛋都不自覺僵硬了一下。
「你認識我?」
謝臨淵一點都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昨日謝兄可謂是盡顯英姿,在下如何能忘記得了。」夏凡笑意更濃道。「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一下,在下陸小雞,江湖人稱四條眉毛,而旁邊這位是在下的表妹柳如煙。」
「在下記得陸兄的表妹不是叫柳語嫣嗎?」
趙青桐突然冷冷道。
「是嗎?大壯?!」
夏凡故作疑惑地看向柳鶯鶯道。
「……只要少爺喜歡就好。」
柳鶯鶯笑容勉強道。
「陸兄,柳姑娘,在下有事先行告退了。」
趙青桐見狀當即起身離開。
「趙姑娘,你這就要走了嗎?不多坐一會嗎?」
夏凡一臉驚訝道。
「不必。」
趙青桐頭也不回道。
「陸兄,看來這位趙姑娘對你偏見不淺啊!」
謝臨淵反倒是依舊坐在桌前,神色如常地說了句。
「誰讓這位趙姑娘不地道呢。」
夏凡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難道陸兄就不怕得罪了這位趙姑娘嗎?」
謝臨淵當然明白夏凡的意思,不禁意外地多看了夏凡兩眼。
「那謝兄就不怕嗎?」
夏凡不答反問道。
「在下何懼之有。」
謝臨淵語氣平靜道。
「俺也一樣。」夏凡笑嘻嘻道。「如果這個也怕,那個也怕,干脆就別出來闖蕩江湖了。」
「陸兄不怕我嗎?」
謝臨淵眼楮一眯道。
「我干嘛要怕你?」
夏凡奇怪道。
「因為在下殺過很多人。」
謝臨淵淡淡道。
「那你殺過無辜之人嗎?」
夏凡問。
「在下的劍從不殺江湖之外的無名之輩!」
謝臨淵冷哼道。
「那你打算殺我嗎?」
夏凡又問。
「這要取決于陸兄是否想要對在下出手。」謝臨淵盯視著夏凡道。「因為一旦動手,在下的劍便不會留手。」
「這不就得了麼,本來我便沒打算與謝兄為敵,所以我為何要怕謝兄呢?」
夏凡聳了聳肩道。
「陸兄也是一個妙人呢。」謝臨淵端詳著夏凡道。「但為何在下此前在江湖里卻從未听聞過陸兄的名頭?」
「因為在下是半年前才離家出來闖蕩江湖的啊!」夏凡理所當然道。「而且在下這人最討厭打打殺殺,輕易不會與人動手,不像謝兄初入江湖便名聲大噪。」
不喜歡打打殺殺還出來闖蕩江湖?
最關鍵的是還帶著個女人?
謝臨淵不經意掃了一眼乖巧坐在夏凡旁邊的柳鶯鶯。
這讓他不禁想到了顧溪橋。
顧溪橋同樣很少理會江湖閑事,他能有今天的名頭更多是他出身浣花劍閣的關系。
可眼前的陸兄明顯是出身于尋常的富貴之家。
相較于顧溪橋根本沒有可比性,籍籍無名也實屬正常。
「這次陸兄前來桑水可是因那江湖傳言嗎?」
謝臨淵有意無意岔開了話題。
「謝兄也是嗎?」
夏凡並沒有正面回答。
「不是,在下此次前來桑水只是為了找一個人。」
謝臨淵搖了搖頭道。
「找人?這事我最擅長了,謝兄需要幫忙嗎?」
夏凡頓時興致勃勃道。
「不必了,因為在下要找的人乃是一位世外高人,若是有緣,在下自然能與他再見。」
謝臨淵果斷拒絕了夏凡的好意。
「原來如此……」
夏凡下意識模了模嘴上的胡須。
我說你小子怎麼會來桑水。
原來是沖著我來的啊?!
他這是賭定老子會因為盜天決的關系出現在桑水嗎?
那他之前怎麼不直接來宛陽找自己?
不過看他如今的樣子。
身上的殺性都減弱了不少,人都沒有以前陰郁。
因為差點死過一次的關系?
謝臨淵沒有久留。
草草用完早膳後他便獨自離開了客棧。
而夏凡則直接帶著柳鶯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內的床上躺著一個人。
這人正是王煥。
只不過夏凡用了點手段,導致他至今都處于昏睡狀態。
「這段時間看好他,我不在的時候,千萬別讓人發現他藏在這里。」
夏凡向柳鶯鶯交代完後,旋即便消失在了房間里。
……
當盧少陽悠悠醒來的時候。
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黑暗的密室里,而他的手腳都讓粗大的鎖鏈鐐銬捆綁在冰冷的牆面上。
他下意識想要掙月兌,結果卻發現渾身都提不起一點力氣,明顯是體內中了軟筋散之類的藥物。
「你醒了?」
下一刻。
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從牆壁的另一端有氣無力地響起。
「你是誰?!」
盧少陽瞬間警惕道。
「你太失禮了!問別人的名字前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嗎?」
牆一端的女子嬌哼道。
「在下杏林山盧少陽,敢問姑娘是……」
盧少陽頓時沉聲道。
「本姑娘是天樞閣的黃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