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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疑竇叢生

「……公子,但奴家卻有一事不明。」

柳紅袖冷靜下來。

她在听完夏凡的猜測後,臉上都漸漸露出了一抹猶疑之色。

「說。」

夏凡的目光仍舊落在神秘人殷隆的尸體。

準確的說。

他在看對方腦袋七竅里鑽出來的蟲子。

因為這些蟲子都接連失去了動靜,更詭異的是它們都宛如蒸發一樣化為了淡淡的灰燼。

「公子,如果真有人向陰煞宗泄密,陰煞宗若要報復薛澤大可直接一網打盡,完全沒必要故意引誘薛冉前往鶯鶯藏身的別院。」

柳紅袖秀眉輕蹙道。

「你懷疑這里面有詐?」

夏凡頓時恍然道。

他確實疏忽了這一點。

陰煞宗明明有能力輕而易舉地屠滅薛澤滿門,但為何對方要月兌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呢?

難不成陰煞宗宗主是想讓薛澤一同嘗嘗喪子之痛的滋味嗎?

問題是當著薛澤的面親自宰了他兒子不是更有報復的快感嗎?

「奴家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的簡單,甚至……薛澤都可能沒死!」

柳紅袖表情凝重道。

「對了,我剛才救了一個人,或許對方會知道些什麼。」

夏凡若有所思道。

說完,他便拎起殷隆的尸體,毫不猶豫地朝著那人的方向走去。

「奴家追來的途中看見他了。」

柳紅袖見狀,扯了扯鶯鶯,連忙便緊隨在夏凡的身後道。

「你認識?」

夏凡隨口問了句。

「是的,他叫車安行,而且是奴家在金鯊幫里相當信重的一個心月復手下。」柳紅袖如實道。「這段時間里都是他和奴家另一個的心月復在輪流保護鶯鶯的安危。」

「他會背叛你嗎?」

夏凡漫不經心道。

「……奴家相信他不會背叛奴家的。」

柳紅袖心情沉重道。

「小女子也相信車堂主是不會背叛師父的。」畏縮在柳紅袖身旁的鶯鶯姑娘突然怯生生道。「之前若非是車堂主拼命護佑,恐怕小女子早都落入了那個惡人手里。」

「不過你這小丫頭剛才跑得倒是蠻快的。」

夏凡頭也不回道。

「公子見笑了。」

柳紅袖不動聲色地給鶯鶯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暫時不要開口。

「跑得快好啊,原來我就認識個武功稀爛,唯獨輕功還能勉強看得過眼的小家伙,要不是他跑得快,估計後來也活不到遇見我了。」

夏凡不以為意道。

如果他沒有金手指。

你讓他學習武功肯定會首選輕功。

這就和韋小寶一樣。

打不贏你沒關系,但只要我能跑贏你就行了。

剛才他在收拾殷隆的時候。

柳鶯鶯逃得那叫一個干脆。

壓根都不理會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完全一心只顧亡命狂奔。

這讓無意瞥見的夏凡都懶得去追了。

片刻。

三人來到了車安行的身邊。

身負重傷的他如今都徹底昏迷了過去。

「公子,讓奴家來叫醒他的。」

柳紅袖第一時間便自告奮勇道。

旋即她扶起車安行,在將他扭曲的手臂都重新掰正回來之後,手指立刻點在了他身體的幾個重要竅穴上面。

一方面給車安行止血止痛,一方面則是刺激車安行的意識。

沒一會兒。

車安行便緩緩睜開了眼楮。

「幫主?!」

當模糊的視線看清眼前的人,車安行恍惚的精神都瞬間為之一振。

「車安行!回答我,薛冉為何會出現在鶯鶯的別院里?」

柳紅袖面沉如水地看著車安行道。

「屬下,屬下也不清楚。」車安行悶哼一聲道。「事實上當時屬下都非常詫異薛公子的到來。」

「你確定你不知道嗎?」

柳紅袖目光幽深地盯視著他的雙眼道。

「屬下真的不知道……」

車安行頓時眼神呆滯道。

「辛苦你了。」

柳紅袖收回視線,隨手點在車安行的脖子上,緊接著剛醒來的車安行便再次昏迷了過去。

「公子,奴家已經用了迷魂術試探他,他可能確實不知情。」

放下車安行,她便連忙朝夏凡說道。

「薛澤住在什麼地方?」

夏凡不疑有他。

本來他便對車安行沒有抱有什麼期望。

「雲夢河上的一個島上,南郡人都稱之為江心島的地方。」

柳紅袖不假思索道。

「給我指個方向。」

說著。

夏凡丟下殷隆的尸體開始舒展起身體,原地彈跳了幾下。

「那邊。」柳紅袖絲毫不敢耽擱,伸手便指明了江心島的方位,同時有點明知故問道。「公子要去江心島嗎?」

「我想看一下薛澤究竟有沒有死,你們就在此地等候,我去去便回。」

話音剛落。

伴隨著一陣狂風與炸響。

柳紅袖與柳鶯鶯都不約而同抬起手擋在眼前,渾身衣物與頭發都肆意飛舞開來。

等到她們把手放下。

哪里還能看到夏凡的蹤影。

「師父……」

柳鶯鶯心懷惴惴地下意識輕拽著柳紅袖的衣角道。

「南郡要亂了……」

但柳紅袖卻目光深沉地凝望著江心島的方向感嘆了一句。

與此同時。

夏凡踩在水面如同一閃而逝的白芒疾馳向江心島。

幸虧現在是晚上,視野有限。

而且江面上的船只都寥寥無幾,大多都停靠在江岸上。

否則南郡漁民都有機會見識下什麼叫大白天見鬼了。

等夏凡順利抵達江心島。

他腳下的靴子都沒沾上什麼水。

遠遠地。

夏凡便看到了影影綽綽的燈火。

「這土皇帝當得確實有點舒服啊。」

很快。

他便發現燈火來自于島上一座屋舍儼然的巨大宅院。

悄悄避開宅院里的護院與僕役。

夏凡都感覺自己在走迷宮一樣,好在他會飛檐走壁可以無視屋舍間錯綜復雜的回廊庭院。

薛澤確實沒有死。

從他踏入宅院的那一刻,他便隱隱感知到了薛澤的氣息。

因為他似乎並沒有太過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

這在夏凡眼里都像是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顯眼。

畢竟彼此曾經交過一次手。

薛澤的氣息他還是有點印象的。

不過——

在薛澤的周圍同樣還有一股不弱于他的陌生氣息。

宗師的氣息。

「一切有勞樊兄了。」

當夏凡發現薛澤的時候。

恰巧看見他在正堂門前恭送著一個氣質文雅的中年男子。

「薛兄不必如此,畢竟往後我們便是同門了。」

中年男子微笑道。

「但日後在玄陽宗內愚弟還需要樊兄多多照應一二。」

薛澤神色鄭重地拱手道。

「老爺。」

這時候。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行色匆匆地迎上前來道。

「什麼事?」

薛澤面色不渝地看向老者。

「回稟老爺,老奴剛剛收到了一個消息。」

老者畢恭畢敬道。

「什麼消息,盡管說吧,樊兄不是外人。」

薛澤蹙眉沉聲道。

他知道老者並非不知輕重之人。

若非有緊急要事,他不可能會在自己招待貴客的時候出來貿然打攪。

「回稟老爺,老奴收到消息,鎮武司的裴承海等人全部都讓人殺死在了南郡驛站。」

老者當即輕聲道。

「什麼?!裴承海他們讓人殺了?究竟是誰下的手?」

薛澤聞言臉色一變。

「老奴不知,如今官府已經派人封鎖了驛站,只等老爺的回信。」

老者道。

「樊兄,請恕愚弟不能遠送了。」

薛澤沉著臉,旋即便朝著中年男子拱手抱歉道。

「不礙事,正巧我也不急于返回宗門,不如便與薛兄同去探個究竟吧。」

中年男子語氣平和道。

「老爺,還有件事。」

薛澤與中年男子剛要攜手離開之際。

老者卻叫住了薛澤。

「說。」

薛澤面色不耐道。

「少爺失蹤了。」

「嗯?」

「據老奴所知,半個時辰前,少爺悄悄帶人離開了島……」

「為什麼這種事情不早說?!」

薛澤頓時再也壓抑不住怒火朝著老者低吼道。

「……」

老者低垂著腦袋閉口不言。

「現在!立刻!發動所有人去給我把少爺給找出來,還有,別忘了通知那個女人來見我!」

意識到有外人在場,薛澤迅速冷靜下來道。

略作思索。

他便知道老者為何沒有及時知會自己。

因為那時候他正在招待中年男子,而且還囑咐老者約束下人切勿打攪了他們。

「讓樊兄見笑了,我們走吧。」

緊接著。

薛澤深吸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朝對方說道。

「薛兄莫非是擔心裴承海等人的死與令郎有關?」

路上。

中年男子看似不經意地問了句。

「愚弟擔心的並非是這個……」薛澤卻搖了搖頭,臉色異常難看道。「愚弟不在乎裴承海的死,只在乎他們的死是否會牽連到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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