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雲霄殿怎麼叼,你祖先知道嗎?
听完冷煙的講訴,夏凡看向對方的眼神里都帶著一絲同情。
面對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不是什麼人都有勇氣奮起反抗的。
他對魔宗了解不多。
但起碼知道江湖中人談魔宗而色變,由此可見魔宗在江湖里的威懾力。
偏偏雲霄殿卻曾瓦解過全盛時期的魔宗。
這份恐怖的實力讓夏凡都為之咋舌。
「既然你口中的雲霄殿如此強大,對方想消滅你們豈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不過。
夏凡有一點卻相當在意。
「公子,雲霄殿固然強大不假,但雲霄殿卻礙于多方面的顧忌,根本不敢大張旗鼓地涉足廟堂與江湖之事。」冷煙笑盈盈地看著夏凡,似乎早已洞悉了他心中的想法。「公子可知中古時代是如何結束的嗎?」
「我知道我知道。」
一說這個他就來勁了。
因為他剛好看了這方面的書籍恰巧可以現學現賣一番。
「書上說中古末期,有個叫武王的家伙打算一統天下結束多年以來諸侯的紛爭,結果這一戰打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最後讓一個叫白帝的苟聖撿了便宜,從而開創了近古的皇權專制時代。」
「公子說的這些其實都是經過歷朝歷代刪改的。」冷煙不經意瞥了眼桌上的書籍道。「事實上中古時代的結束完全是因為各大宗門的矛盾愈演愈烈,最終不可避免地爆發了全面戰爭。」
「什麼?」
那我這兩天的書不是白看了?
夏凡心想道。
經過冷煙的解釋,他算是明白了書里究竟刪改了什麼。
原來百花齊放的中古時代,每個諸侯國背後都依仗著不同的宗門勢力,頗有****的味道。
時間久了。
各國之間難免會因為各種關系產生沖突矛盾。
這情況想想前世里的春秋戰國就知道了。
強者恆強,弱者恆弱。
積年累月下來,隨著矛盾的一步步升級激化。
整個神州大地都已經變成了一個火藥桶。
最終讓一個叫武王的人給點炸了。
這一炸。
曾經流傳于中古的無數宗門都在相互攻伐中徹底毀滅。
事後,看著滿目瘡痍的神州大地。
僅存的各大宗門都冷靜了下來,同時在談判桌上達成了一致的共識。
未來各大宗門都不準干涉俗世的統治與紛爭。
雖說如此。
可大家都有私心,但只要表面上做得不過分,彼此都會睜只眼閉只眼。
一旦有人敢撕毀協議,勢必會打破原有的脆弱平衡。
到時候難免會引發新一輪的宗門大戰。
而這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事情。
正如各大宗門都默許雲霄殿在暗地里煽風點火,可你這個正主如果敢堂而皇之地跳出來,那就別怪大伙不客氣了。
若非如此。
大晉朝廷又如何敢于與雲霄殿為敵?
因為他們清楚。
雲霄殿根本不敢與各大宗門撕破臉皮。
打個比方,雲霄殿大致像前世的美帝一樣。
雖然我到處搞事,可總體上卻依然保持著克制。
不外乎誰都不想看到三戰的到來。
「我明白了。」大致理清頭緒的夏凡若有所思道。「其實你們這次與其說是鎮壓救苦軍,不如說是與雲霄殿的較量?」
「不止是雲霄殿……」
冷煙目光復雜地說了一句。
「好吧,我不問了。」
夏凡懶得繼續耗費腦細胞。
雖然他早猜到這場戰爭沒這麼簡單。
可是這里面的復雜程度還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我只剩最後一個問題。」
「公子請問。」
「如果我得罪了雲霄殿會有麻煩嗎?」
夏凡有點明知故問。
「不會。」
冷煙搖了搖頭道。
「你確定你沒在騙我?」
夏凡抖了抖眉毛。
「只要公子沒有殺了雲霄殿的人,事後雲霄殿自然不會追究。」冷煙言之鑿鑿道。
「還是換個人吧。」
夏凡思索片刻道。
「公子莫非是不相信奴家嗎?」
冷煙秀眉輕蹙面露委屈道。
「是的。」
夏凡坦然道。
他倒不是怕了雲霄殿。
而是擔心對方為了拉他上賊船無所不用其極。
「……」冷煙沉默片刻輕嘆道。「既然公子都這般說了,奴家自然不會勉強公子。」
這時候。
房門敲響。
原來是店里的小二將酒菜送了進來。
「一起吃點?」
當酒菜上齊之後,夏凡隨口一問。
「公子還請慢用吧,因為奴家還有些事情需要回去稟報給司里。」
冷煙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旋即便起身告退。
「慢走。」
夏凡沒有理會離開的冷煙,直接自個夾起飯菜吃了起來。
「對了公子。」
臨走出房門前。
冷煙忽然停住腳步說了句。
「還有事?」夏凡抬頭看了她一眼。
「鐘離淵來了,這段時間還請公子務必小心。」
說完,冷煙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間。
「總感覺這宛陽是愈來愈不安全了。」
夏凡喃喃自語了一句,手中的碗筷卻沒有停下。
用完晚膳。
他又拿起了那份冷煙交給自己的文卷細看起來。
但他關注的並非是忘魂宗的情報。
而是河洛傳人林和的。
從里面的記載來看,對方如同旅行家一樣,基本上神州各地都曾留下過自己的足跡。
十天前。
林和最後停留的地方是司州平陽郡。
盡管文卷上記載他疑似與司州叛軍首領呂崇義見了一面。
可是夏凡卻生出了一種異樣感。
他覺得林和同樣在調查自己。
因為他穿越降生的地方便是司州平陽郡下轄的通縣。
雖然十年過去,可通縣依然不乏有人記得自己的大名。
如果林和有心調查,估計不難查出自己的身份來歷。
問題在于——
他在調查自己什麼?難道這屬于「老鄉」間的相互探底嗎?
與此同時。
宛陽衙署內迎來了一位貴客。
即便是傷勢未愈的顧溪橋都強忍著傷痛出來恭迎。
因為來者是鐘離淵。
對方不單單是蘇閏甫的舊交。
同樣是顧溪橋熟悉的一位長輩。
在他留在師門尚未踏入江湖的時候,對方便經常前來劍閣與顧溪橋的師父討教劍術。
一來二去。
彼此都有了一些情誼。
他來見鐘離淵除了是出于晚輩的禮節與敬意。
更重要的是他想懇求對方一件事情。
夏凡。
不能留在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