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道與青猿妖尊的糾葛,還是與當初與其兄姬理爭奪大位時有關。
上上位龍王,也就是姬道和姬理的父親在位時,姬道與姬理各受命去壓服莽荒巨物,姬道為了展現出自己的價值,頗是行了一場殺伐。
青猿妖尊之族,就是滅在姬道手上,可是當初,姬道後手沒有做好,被青猿妖尊逃了出去,青猿妖尊狠狠地報復了一番,水族也損傷慘重。
此事,讓姬道在上上位龍王面前,失分不少,不能夠說是失去大位的直接原因,但是說是一個重要原因,不會錯。
「你可要想明白了,此番倘若我等逃離出去,真靈一定會嚴加看顧,你想要逃離此地,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姬道之言,是真理,但是說在此處,難免有威脅之意,讓青猿妖尊更為不滿,頭一扭,道:「走走走,不要在此煩我。」
天蠍陰森地道:「他既然要自尋死路,我們何必與他一齊尋死,先逃出此地才是當務之急。」
此言,得到了青麟寒蟒的支持,三者在水族眼中,都是莽荒巨物,但是除非生死大難,否則莽荒巨物內,從來沒有擰成過一條繩,各自為戰。
論實力,莽荒巨物遠勝水族,但就現實論,一直是水族擴張,莽荒巨物一點點蟄伏收縮。莽荒巨物各自為戰,是其中無法月兌去的一個緣由。
二人如此表態,姬道不能夠不考慮,眼看姬道就要答應下來,原本默默無聞的怪鳥突然道:「妖尊不走,我也不走。」自後方來到前面,安坐在青猿妖尊身前。
吳毅一臉黑線,怪鳥以為自己是誰,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果然,就听得天蠍嗤笑,全然沒有理會。
青猿妖尊見得怪鳥,他並不認識怪鳥,卻不由得想起昔日一干忠心耿耿的手下,語重心長地對怪鳥道:「你要是跟著我,到時候可沒有好下場,和他們一起走吧,不要做蠢事。」
「不!」怪鳥也是執拗性子。
「唉!」青猿妖尊付之以悠悠一嘆。
這個小插曲,既沒有改變青猿妖尊的心意,也沒有改變姬道的心意,吳毅見狀,不由得暗示道:「龍王,您此番回返四海,昔日輔弼盡去,這海眼監獄之內,可是有許多手下可以招攬,雖不堪大用,但是粗使倒也無妨,不可使姬瑩用了,到時候悔之晚矣呀!」
天蠍瞪了吳毅一眼,這時才正眼看向吳毅,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道門一散修而已。」
「上真言語,哪里有你插話的份。」天蠍身後,一根巨大的尾勾若隱若現,隨時都有可能攻擊向吳毅,吳毅心中不由得寒芒四起。
「他是一氣門的真傳弟子,天蠍,你堂堂妖尊,和一個小輩交鋒,也不嫌丟臉。」
莫說是第一道門的真傳弟子,就是一些堂主院主之流,在這幾位面前,也不過爾爾,真正讓天蠍住手的還是後面一句。
「我確實需要一些可堪役使的手下。」姬道率先定調。
「你我幾人離去,自然不是難事,手下外面多的是,隨時都能夠找,要是帶一些拖油瓶,被神器攔下,可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
說出拖油瓶三字的時候,天蠍故意看了吳毅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吳毅心中一萬頭草泥馬跑過,開什麼玩笑,說好的東風呢?這個混賬,竟然想要拋下自己。
「別人無所謂,他,我是一定要帶走的,他對我有大用。」姬道用手指著吳毅,如是道,吳毅一時間,心中也不知道是該感激姬道對自己的看重,還是警惕姬道對自己的監視。
「你要當龍王,自然是由你來決定。」天蠍沒有忘記高下,不咸不淡地道,但是看吳毅的眸子里,卻閃現一道精光。
「那就如此吧!我們先走。」姬道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帶海眼監獄的其他莽荒巨物離開。
「等等,」听著吳毅幾人對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青猿妖尊突然道:「你要是帶其他生靈離開,我願意奉你為主。」
無數個底層生靈,也未必比得上以為妖尊,姬道不由得大喜,道:「此言為真?」
「這海眼監獄里的生靈,數以萬計,我們要一起帶走嗎?」天蠍陰陰地道,很是不滿,姬道的這個決定,無疑是降低了他逃生的概率。
「有生之年,我都願意服從于你。」青猿妖尊看著姬道的目光,滿是堅毅,天蠍與青麟寒蟒,盡數瞠目結舌,想不到青猿妖尊為了那些「螻蟻」,竟然願意付出如此大的犧牲,此事于他二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姬道不管天蠍與青麟寒蟒的態度,直接答應下來,道:「一言為定。」這個交易,他大賺,到時候真要是遇上不可擋的局面,也可以將那些螻蟻舍棄嘛,自己已經出力了,算不得違約。
接下來,姬道解除了束縛青猿妖尊的種種限制,四大妖尊合聚,吳毅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此番即便是成功月兌身,想要月兌離姬道,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妖尊出手,卷起黑風,遇上生靈,就裹挾進來,除非是那些極為偏僻或是在幾位洞天妖尊負責的夾角縫隙之間,才沒有被裹挾進去,前後不過是半日光陰,這四位,就已經把海眼監獄給掃蕩了一遍。
身下黑風,盡是此中生靈,不過,明顯可以看出,青猿妖尊救下的生靈,是天蠍的數倍,青麟寒蟒比天蠍多一些,但也差不多。
四位妖尊中,只有青猿妖尊真正重視那些底層生靈的性命,想著帶領他們離去,天蠍與青麟寒蟒,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四人再相聚,吳毅緊緊依靠在姬道身旁,生怕姬道真的把自己拋下,那樣自己可就真的真的悲劇了,成為了巨大的餐桌,擺滿了杯具。
姬道顯化真身,高昂一聲,巨大的龍吟聲波及四方,觸及海眼監獄最根本的陣紋之道。
姬道不斷地嘶吼著,吳毅能夠明顯地察覺到,陣紋發生了改變,終于,一道通天徹地的門戶浮現出來。